是夜[先婚后愛]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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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窗簾全都拉著, 只開了盞黃色的床頭燈。 溫九儒輕“嗯”了一聲。 “我還在燒,等下你餓了先吃, 想吃什么跟方叔……” 話未說完, 被子被掀起, 懷里落進一人。 懷央鉆進被子, 抱住他。 “怎么了?”溫九儒低頭, 用下巴蹭了下她的額頭。 懷央鼻子還是酸的,搖搖頭, 想等他病好了再說。 “想抱你?!睉蜒霌ё∷难麘牙镌?。 呼吸交換間, 溫九儒抱著她把她翻了過去。 把人從后擁在懷里。 他頭埋進懷央側頸:“生病了, 別離我太近?!?/br> 被子里的溫度很高,熱氣騰騰的。 溫九儒從手腕到小臂,甚至貼在懷央身后的胸膛都guntang。 懷央埋著臉在枕頭上蹭了蹭,小聲嘟囔:“感冒而已,一起感冒也沒什么……” 溫九儒在她身后笑。 發覺她真的有些黏人。 不過,他很喜歡。 “你抵抗力不好,本來就總是生病?!睖鼐湃灏讶吮У镁o了些,“能避還是避著?!?/br> “不要?!睉蜒朕D過去再次抱住他,“我想跟你一起生病?!?/br> 溫九儒躲著她的呼吸,把人按在胸前,好笑:“你怎么回事?” 懷央沒回答。 幾秒后,溫九儒嘆了口氣。 “不生病好嗎?”溫九儒下巴壓著她的發頂,輕聲,“每次你生病,我都比自己生病還難受?!?/br> 懷央臉貼著他的衣服。 男人身上是件很薄的毛衣。 臉蹭在上面,又軟又舒服。 懷央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么這么多淚。 溫九儒的每句話都讓她想哭。 吃過再多苦都會咬牙挺過來的人,卻會一而再再而三因為別人的心疼,突然感到委屈。 良久,懷央突然開口。 “溫九儒,謝謝你?!?/br> 男人已經再次睡了過去。 抱著她輕“嗯”了一下。 躺了一會兒,懷央起身,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前給溫九儒留了張字條。 字條上說她要回老公寓拿點東西,不喊楊叔送了,自己坐地鐵去,路上逛一逛,晚些回來。 從明河公館出來,一個路口外是個商業區,從那里坐5號線,正好到老公寓門口。 懷央進了小區,上樓,開門,進臥室找東西。 東西不難找,就在衣柜最下層的抽屜里。 圣誕配色的包裝盒打開,里面是條淡藍色的毛線圍巾。 這圍巾懷央只在剛收到時戴過一次,后面就一直放在盒子里。 她起身,對著鏡子試了一下。 毛茸茸的海洋藍,跟她身上的白毛衣很相襯。 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摘掉,退后幾步,把圍巾疊好重新放在盒子里。 手壓上盒子時,發現盒子里側的夾層里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凸起。 她把夾層掀起了一些,將夾在中間的東西抽出來。 是張賀卡,估計是運輸途中不小心掉進了夾層,所以她一直沒有發現。 賀卡上用墨藍色的鋼筆寫了四個字—— 平安順遂。 筆風蒼勁。 很好看的字體。 是溫九儒的字跡。 四個字的賀卡,懷央翻過來折過去看了好久。 圍巾收好,她從地上站起來,把盒子裝進了包里。 5號地鐵,二十幾分鐘再次回到明河公館那站。 下了地鐵,她并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出了站的那個商圈逛了逛。 忽然的,她想給溫九儒也買一條。 明河公館附近的這個商圈很繁華,一大片區域,以中間一條街為界,左側是幾個高樓,右側則滿是一兩層通體玻璃建筑的步行街。 臨安的世貿中心和太古里,都在這兒。 懷央從左側到右側,一兩個小時過去,終于找到一條她滿意的。 同樣是淡藍的海洋色,中間夾了些白色的海馬毛。 溫暖的粗毛線,跟溫九儒給自己的那條很像。 懷央唯一不滿意的是,有些便宜。 她結了帳,從商場走出來時還在想。 原來夏琳說的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 精挑細選千萬遍遞到他手上的東西,卻還是覺得不滿意。 你想給他比最好的,再好一點。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八點多,已經漸漸飄了起來。 毛毛細雨。 懷央出門時帶了傘。 透明的傘布。 此時她撐著傘,站在整個商圈最中間的廣場上,仰頭看著大屏幕上的廣告。 在想,等下回去,如果溫九儒燒還沒退,晚上一定要喊他去醫院掛水。 …… 溫九儒再次醒來,身邊已經空了。 他抬手摸了一下身側。 微涼。 應該是人已經走了好久。 “懷央?”溫九儒按了下太陽xue,起身喊了聲。 空蕩蕩的房間,沒人回應。 他微微皺眉,有些不安。 剛夢里夢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夢里的場景好像是兩年前,懷央還在賓大。 她從學校出來回公寓,路上遇到流浪漢搶劫。 傍晚的馬路,人不算少。 拿著槍的劫匪闖入人群。 沖撞聲,喊叫聲一片。 最后子彈打在了懷央的身上。 他站在人群之外,無論怎么向那側跑,都還是跟她隔著不遠,卻永遠也走不過去的距離…… 溫九儒眉心緊擰。 燒已經退下去,他卻整個人發虛。 他按著身下的床,回憶起剛剛的夢境,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三個月前。 也是決定和懷央結婚之前。 這種夢他夢到過好多次。 她發生危險,他卻站在她的世界之外,無能為力。 每次醒來,溫九儒都會在床邊坐好久。 恐慌和后怕沖撞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看著懷央受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