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 第32節
俞心橋在心里腹誹徐彥洹賊不走空,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問:“那這次,你又想要什么?” 嗓音像是悶在被褥里,看在這次跟強吻毫不沾邊,自己也很主動的份上,只流露三分不服和兩分委屈。 而徐彥洹看著他,眼底晦暗,似有沉積了很久的、過濾不掉的情緒。 輕易讓俞心橋覺得,自己的痛苦,好像分毫不少地轉嫁到了徐彥洹身上。 徐彥洹還記得俞心橋定下的規則,只能竭力地傳達,用行動,用聲音。 “要你繼續喜歡我?!彼妹畹木涫?,說著請求的話語,“像以前那樣?!?/br> “……可不可以?” -------------------- 這段劇情又稱洹洹換著花樣說我喜歡你 沒有故意不解釋,下章開頭就解釋了 好了接下來現實線全是甜的了,解開一些小誤會什么的(最多有點微酸 這章建議配合回憶線第20章后半部分一起食用 上次說“你不欠我,你誰都不欠”是在回憶線第12章 第23章 →讓我也追你一次。 俞心橋想,這個人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為了顯得有威懾力,俞心橋喊他的名字:“徐彥洹?!?/br> 察覺到放在腰上的手一緊,俞心橋的心也跟著一縮。 但俞心橋還是說:“你說過,不會強迫我?!?/br> 幾乎是剛說完,徐彥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系統鈴聲在靜謐的黑暗中格外突兀。 不得不松開手,先去接聽。 徐彥洹直接開了免提,聽通話內容是樓棟管家,說剛才短暫停電,部分住戶家跳閘,麻煩去把總閘推上去,如果不知道在哪里或者不會的話,他們可以上門幫忙。 “不用,我們自己來?!毙鞆╀≌f。 “好的,那打擾了。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br> 電話掛斷,徐彥洹走向入戶門,摸到墻上的配電箱,打開蓋子,一束光忽然照過來。 是俞心橋打開了手機電筒。這回他注意沒往徐彥洹臉上照,讓光落在他手附近,方便他cao作。 手指按住總閘開關往上一推,頓時天光乍亮,電器重新運作的開機聲從各個方向傳來。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重見光明”會感到刺眼,俞心橋忍不住揉了幾下,在查看冰箱是否正常運轉的徐彥洹頻繁側目看他,好一陣過去,俞心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確認自己是否又哭了。 不害臊是不可能的。俞心橋郁悶地想,我哪有那么愛哭,在你面前也就流過一次眼淚,還是被嚇的。 冰箱里除了瓶裝水和少量雞蛋蔬菜,就是俞心橋愛吃的東西,蘋果,酸奶,魷魚絲,等等。 俞心橋看到吃的就嘴饞,想著春天都到了,夏天也不遠,是時候買些冰淇淋把冷凍柜塞滿。 正盤算著,徐彥洹突然開口道:“我和陸夢姐不是外面傳的那種關系?!?/br> 俞心橋一愣。 “幾年前,她幫我們家打過一場官司?!毙鞆╀〗又?,“后來我在她的鼓勵下報考法學院,畢業后直接進了她的律所。對我來說,她既是長輩也是朋友,但凡她有需要我一定會伸出援手?!?/br> 收拾完冰箱,徐彥洹轉過來看著俞心橋:“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她心里有一個無法忘記的人。而我,已經有你了?!?/br>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俞心橋沒理由不相信。 不過還有好奇:“你們家打官司?什么官司?” “不重要?!毙鞆╀≌f,“都是過去的事了?!?/br> 俞心橋:“……”行吧,你不想說我又沒辦法撬開你的嘴。 本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沒想睡前,徐彥洹又敲門踏入主臥,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在吃醋?!?/br> 俞心橋磕巴道:“我、我就隨便問問,不行嗎?” “行?!毙鞆╀「纱嗟?,“以后可以多問?!?/br> 俞心橋藏在被子下的腳趾都快把床單摳破,心說誰再問誰就再也吃不到冰淇淋! 話是這么說,真有問題還是得問,不然憋出毛病。 俞心橋抽了個工作日的下午去言歡酒吧找肖開顏,兩人照例一人一瓶養樂多,碰個杯,開始互倒苦水。 肖開顏正因為新男友的精力旺盛苦惱:“你們男的是不是腦子都長在下半身,除了那種事想不到別的了?” 俞心橋補充:“我們男的腦子不僅長在下半身,還長在嘴上?!?/br> 肖開顏立馬反應過來:“你被強吻了?!” “也不算強……”俞心橋羞愧地說,“我太不爭氣了,還挺配合的?!?/br> 肖開顏“嘖”一聲:“我看你已經被他吃得死死的,沒有翻身的余地了?!?/br> 俞心橋索性在吧臺上趴下“躺平”:“試想一下,一個你少年時求而不得的男的,現在天天在你眼前晃,對你一點都不抗拒地又抱又親,隨口解釋個誤會都能把你撩到心臟狂跳,你會不會覺得像做夢一樣?” “恕我無法感同身受,我長這么大還沒有搞不定的男的?!毙ら_顏聳肩,“不過這種情況要么那男的對你另有企圖,要么就是當年他拒絕你是有苦衷?!?/br> 第一種可能性基本排除,那么只剩下…… 不待細想,手機冷不防響起。 看著來電顯示的“徐彥洹”三個字,肖開顏笑得一臉雞賊,比口型說——來查崗啦。 俞心橋則有種莫名的潰敗感。他太了解自己的秉性,所有事情但凡扯上徐彥洹,他就無法保持冷靜。 到底還是接了起來。 徐彥洹說今天的事情忙完了,問他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這對話實在很老夫老妻,俞心橋支支吾吾半天:“雪糕吧?!?/br> “好?!彪娫捓锏男鞆╀≌f,“我半個小時到家?!?/br> 弄得俞心橋著急忙慌向肖開顏和她家的金毛犬道別,走到門口還不忘用滾筒把身上的狗毛刷干凈。 出去才知道剛才下過雨。 地上濕漉漉的,偶有幾處因地勢不平造成的積水。酒吧和家離得近,俞心橋步行回去,小心地繞過深淺不一的水塘,嗅滿一鼻子雨后的草木芬芳,和路邊飯店的食物香氣。 穿過過街天橋走進小區,看見電梯從負一層上來就似有所感,等電梯門在眼前打開,看見拎著購物袋的徐彥洹站在轎廂里,俞心橋彎唇沖他笑:“真巧?!?/br> 徐彥洹先是愣了下,旋即從購物袋里掏出一支冰淇淋,遞了過去。 俞心橋在電梯里就解決掉半支。 是帶玫瑰花蓋帽的可愛多,他不確定徐彥洹是不是故意的,畢竟對于他來說很近的記憶,在徐彥洹那里是六年前的久遠故事。 而且誰會把一件這么小的事記在心里六年之久? 進屋后,俞心橋一邊把最后一口脆皮筒塞嘴里,一邊不受控制地瞟鼓囊囊的購物袋。 被抓個正著。徐彥洹拎著東西往里走,打開冰箱往里面塞東西:“天氣還有點涼,一天只能吃一支?!?/br> 說著泠冽的視線瞥過來,像是一眼將俞心橋的內心活動看穿:“我會每天檢查數量?!?/br> 俞心橋:“……”真把我當小孩? 時間還早,天都沒黑,俞心橋去到書房練琴。 徐彥洹也在書房,坐在書桌前翻看案件資料,時而用筆勾勾畫畫,時而敲幾下電腦。 他實在適合穿正裝,有一種清冷禁欲的氣質。眼下脫掉西裝外套,襯衫解開兩粒紐扣,露出喉結和隱約的鎖骨,卷起兩道的袖口之下,是肌rou流暢的小臂和分明的腕骨,就算只是在敲鍵盤,都賞心悅目。 而且俞心橋發現,他又戴上了眼鏡。 細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幾乎沒變形,看起來度數不高。 說不定就是平光鏡,俞心橋想,他上輩子一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所以從身高到長相,從性別到喜好,樣樣都合我心意。 用姚女士的話說,就是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倒地不起。 像是察覺到在被“偷窺”,徐彥洹突然別過臉,打了個噴嚏。 嚇得俞心橋從琴凳上一躍而起,以為是自己身上的狗毛沒清理干凈,要進行自我“隔離”。 “沒事?!毙鞆╀≌f,“今天淋了雨,有點受涼?!?/br> 俞心橋走近觀察,發現他襯衫上有未干透的水跡,無語道:“淋過雨回來不知道換衣服?徐彥洹你有沒有常識???” 著名無生活常識人士俞心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自己知道但別人不知道的常識,得意到就差把“我才是一家之主”寫在臉上。 他一路小跑出去翻箱倒柜,再抱著藥箱小跑返回,進屋看見徐彥洹在換衣服,倒吸一口氣剛要回避,一琢磨都是男的怕個屁,又貼著墻挪了進來。 順便看清上回抹藥時在徐彥洹后肩處摸到的傷口,約莫寸余長,創面并不平整,不似被刀刃所傷。 俞心橋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片段,問:“你肩膀的傷,是不是和那個謝飛打架弄的?” 他還記得當時和徐彥洹在cao場上擦肩而過,目睹的那片被血染透的深紅。 徐彥洹怔住片刻,像是沒想到俞心橋還記得這事。 “不是?!彼硨χ嵝臉?,說,“是以前的傷?!?/br> 傷在那個位置,多半是人為。俞心橋又問:“怎么受的傷?有人打你?” “跟人打架不小心?!?/br> “打架還有不小心?” “本來他打不著我,是偷襲?!?/br> “……” 問不下去,俞心橋只好提醒:“你現在是律師,可別知法犯法?!?/br> 徐彥洹“嗯”了一聲:“我很珍惜現在的一切?!?/br> 俞心橋直覺他珍惜的范圍,好像包括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