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八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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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里的罌粟花】(8.6) 作者:銀鉤鐵畫 2021年2月11日 字數:43,200 「可愛的孩兒快長大/金黃的天,金黃的花/金黃的大地在你腳下/可愛的孩 兒要長大/今天黑溜溜的眼珠/明天將是你們的天下……」 ——我突然想起,這首傳說中從朝鮮那邊傳過來的歌謠。 「走,老哥,這兒冷。咱們去我們重案一組辦公室,咱們慢慢說話?!?/br> 我伸手拍了拍這老大哥的后背,然后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這男人一身油污、 隔著冰冷北風卻也能嗅到他一身的汗臭味道,可我看他確實可憐,所以歷來有一 定潔癖的我也沒嫌棄他的臟,拉著手就將他往市局大樓里邀請。 「這么說……警官,按新聞上說的,那個上官果果就在你們那兒關著吶?」 男人遲疑片刻,站定了身子看著我嚴肅問道。 「對。您還有啥懷疑的嗎?」 這老大哥直接掙開了我的手:「那您各位稍等一下……」 撂下這么一句話后,就開始轉身拔腿。 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正以為他要干啥的時候,只見他又把剛才自己丟下的 那把明晃晃的切菜切水果的刀子又重新尋了回來。說實在的,本來剛才我們幾個 人無一例外,都困得練練打哈欠,被他這么一弄,所有人都嚇精神了。 他拿到刀子的地方距離姚國雄最近,而剛好打瞌睡打了一半的姚國雄一見他 又舉起刀子,生生把另一半瞌睡嚇回去了,直接拔出槍對著他的腦門,大喝一聲: 「你又要干嘛?」 但男人接下來的舉動,又不免讓我們每個人都無可奈何,不約而同地噓了一 聲——他舉著刀子,又「撲通」一聲跪下了,臉上寫滿了悲憤的同時,還帶著讓 人務必揪心又有些接受不了的諂媚妥協:「各位小兄弟、美女們,求你們行行好: 待會兒讓我去你們的關押室見見那個王八犢子行嗎——這么長時間了我也沒去上 班,我身上也沒多少錢了,但我這個兜里就兩萬現金!你們各位也別嫌少,差不 多你們各人還都能分個一兩千兒的,我就能給各位貢上這么多了!等下你們就讓 我見見那個姓上官的王八犢子!他關那兒了,您各位帶我去!」 「那你又拿刀子干啥???」站在姚國雄身邊那個有點沒咋見過世面的陸思恒 問了一句。實際上,這會兒我們大部分人也都猜到了這老大哥為啥又折回去取刀 子了。 果然,他開口說道:「待會兒你們給我領進去了,見到那個臭混帳之后,就 讓我一刀……」 說著,他還把刀刃橫了過來,做出了一個朝前捅的動作,接著又認真地、甚 至有點神經質地看向了我們幾個,「然后,你們各位警官大人,就用你們的手槍 把我崩了!我剛才就擱旁邊,聽著了你們這兒的局長大官兒接受電視臺采訪了, 你們終究是要把這個姓上官的王八犢子判死刑的,但我聽他說好像你們還差點證 據?還費那事兒干啥?讓我來!然后我殺人了,也得償命,你們崩了我,也是正 好的事兒!而且我從家里出事兒到現在,早已經不想活了! 我這么做,不正好是誰都成全了嗎?而且你們還能那點錢……」 「您別這樣,老哥,您先起來……」我立刻叩下手腕,收了手槍,走到這男 人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心里正盤算著怎么勸他的時候,白浩遠徹底不耐煩了:「秋巖,你放開他, 別管他了!」 「呃,咋……」 「還嫌咱們現在事兒不夠多不夠亂嗎?這件事兒咱們管不了!」說著,他又 轉過身沖著那個男人,語氣火爆地說道,「告訴你啊,你要是這么想的,我們這 幾個,一點兒都幫不了你。那兩萬塊錢你自己留著買棺材板,你去找個地方自殺 算了?!?/br> 白浩遠一番混不吝的話,直接跟那個滿臉悲憤的男人說愣了。我也覺得他似 乎有點過分,剛準備反嗆回去的時候,只聽白浩遠又對那個男人說道:「你把咱 們警察當啥了?拿著槍替人到處開槍崩人的?咱們警察辦案做事兒,也得講究法 律的!還兩萬塊錢,你們各位別嫌少——你掃聽掃聽,現在黑社會都不這么 玩了你知道嗎?按你說的,你把上官果果殺了、我們再把你殺了,你就真以為這 事兒結了?咱們局里樓上鑒定課的太平間還躺著個尸體呢!被你把人這么捅死了 之后,你痛快了,對于我們,這就是個事故!搞不好還得出來個懸案,上官果果 永遠都不能被定罪了你知道嗎?」 白浩遠越說,男人的表情越沉重,說到最后,他似乎有些欲哭無淚,只能站 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今年多大了?」白浩遠繼續問了一句。 「48了?!?/br> 「你比我能大出來二十歲,大哥,其實我管你叫一聲大叔都不為過。你說你 活到現在了,都快知天命的年齡了,你咋這點事兒還看不明白,這么大冷天有人 說要幫你,你反倒還玩起了舊時代山上綹子的那一套、跟別人耍光棍了呢? 你要是有冤仇,你就跟咱們直接說。咱們這幫都是刑警,能幫你多少幫多少,盡 量讓人繩之以法。你要是覺得這樣不行,那你趕緊走吧!少在這添亂!」 「我錯了,警官。對不住了?!鼓腥说皖^道,然后又把刀子丟在了地上。 胡佳期一見,趕緊把那柄刀子拿在手里,后來進了市局大樓,胡佳期又直接 把那柄刀子交給了正在打更的總務處值班員——好像是因為情報局的特別調查組 的緣故,這幾天局里大廳熬大夜值班的那個,終于不是趙嘉霖了,而是換成了那 個名叫秦苒的女人,據說好像那個叫什么舒平昇的,也老是一直陪著她。 這個秦苒為人怪得很,之前好像一直都不是一個有什么存在感的人,但貌似 從今早開始,只要我和她走對頭碰,她就在總著用一種很心虛的目光看著我。 當下,我看看白浩遠又看看這老大哥,我也是真沒想到,白浩遠的這一番話, 真能把眼前原本理智全無的男人,訓得跟一個聽話的小學生一樣。見他冷靜了, 我才適時地對那男人問道:「行了,老哥,于理我們很不希望你這么極端,于情 我們還是能理解的?,F在咱們能不能把刀放下了?有啥事兒咱們心平氣和地找個 暖和點兒的地方,慢慢說,行不行?」 男人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這下我們才順利地把這男人請進市局大院里。 這時候,一輛車從眼前路過——只看輪胎我都能看出來,這臺車是徐遠不知 道從哪、誰給他配的一輛福特金牛座,還是全新美版的,上面的雪胎是國內少見 的、適配加拿大那邊冰雪天氣的美國原裝固特異。當然,如果硬要猜的話還是能 猜出來,畢竟藍黨那邊有點身份的議員們,也都喜歡直接從美國購車開。 看著徐遠的車子遠去,我和白浩遠兩個,又都同時脫口而出一句臟口:「我 cao?」 「cao!」 本來我是想跟徐遠要個說法的,明明案子還沒譜,他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愣說 要走法律程序正式把上官果果列為罪犯,這是明顯的要把我和胡佳期咱們幾個逼 上梁山;可人家現在說完話就走,也根本不給我們去找他要說法的機會,看來他 徐山途擺明了是要把這件做成死局。 只是這個局,搞不好最后犧牲掉的就是我們。 那老大哥見我倆這樣,又突然慌了:「二位警官……我又有啥干得不妥了嗎?」 我們倆都勉強笑了笑,隨即我讓小C先回到她的鑒定課看看蘭信飛的尸體, 然后又招呼秦耀陸思恒他們幾個,先把這男人送到辦公室,安排他坐到我的辦公 位上。他倆長得壯、又是新來的學警,身體好。至于我們其他人,則忍不住馬上 先尋了樓上樓下各處的洗手間,出了一次「大快樂」的恭。沒辦法,今晚特別的 冷,按說我們幾個原本吃了一肚子熱菜熱飯,挺舒服的,就因為剛才被這個老大 哥在門口攔了這么一會兒,生感覺一肚子涼氣從足底往上冒。 當警察的都這么回事兒,時間久了沒有一個人是腸胃好的。我打小就見著夏 雪平在寒冬三九臘月天里執行任務回到家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霸占洗手間;之 前第一次給夏雪平走了后門,做了我和她之間的第一次肛交之后,我還拿這事兒 調戲過她,說她菊xue中如此嫩滑絕對跟常年腹瀉有關系,給她又氣又惡心得臉色 羞紅,便掐著我的guitou說,詛咒我這一冬天都鬧肚子。 我當時還逗她,拉肚子就當減肥了,而且也用不著喝韓橙送的那個什么清腸 劑了;夏雪平卻反笑我,那敢情好,她也可以更無壓力地從我的后院兒欺負我的 下面長的「那顆栗子」,也就是前列腺。 ——唉,想想之前在十一月份那段甜蜜的日子里,哪怕我跟她說起關于屎尿 屁的東西,竟然都是那么美好的;而之前有多甜,我現在的心里就有多痛,比腸 子里還痛。 「嚯……感覺好久都沒像那樣,熱血上涌一次過了,呵呵呵……」從廁所單 間里結束,站在洗手池前凈手的時候,白浩遠突然自嘲道。 「真沒想到,你剛才那番話,還真把這個人給治住了?!刮覍λf道。 「那是。我知道我這話說得很無賴,嘿嘿,我剛才看你都跟我使臉子了,就 像艾立威還在的時候,你第一次對我吼的時候那樣?!拱缀七h邊哄著手邊說道, 「關鍵問題在于,對于這種無賴 的事兒,只能用無賴的方式對付。要不然你咋整? 他那么可憐,你是幫他還是不幫他?你幫他的話你能按照他說的法子來么?今天 他別說把上官殺了,就是削著他一片頭皮,按照今天那歡那模樣,搞不好明天咱 們就得被上官家族或者白銀會的人給歸攏咯?!?/br> 我也擦了手,并用烘干機暖著手掌:「真正被白銀會或者上官家族找上門之 前,我是不會怕的。手槍能殺人,打響之前不也就是塊兒廢鐵么?!?/br> 「話趕話,秋巖。我現在被你帶的,也不怕了,可關鍵是得找得到上官果果 到底是不是殺了人,如果人家是清白的,咱們還真得跟人相爺低頭賠禮道歉……」 「嗯,那是對的?!?/br> 「是吧?但如果真是他家衙內殺了人,咱們也不能放過。而且趕上佳期的話 了,咱們現在一點退路沒有了?!?/br> 「徐遠這時候還把車開走了……」 「哈哈,要是我我也趕緊把車開走。就把攤子扔給你何秋巖、扔給你胡佳期、 扔給你非放心不下你情人的白浩遠,還有其他這些小東西們!看你們把案子破不 破得了!」白浩遠半挖苦,又半自嘲地說道。 「太坑人了……我說實話,這一個月時間不見,再回局里,我對徐遠的印象 越來越不好了。他是不是有點太不把別人前途和命當回事了?」 「那你對沈副局呢?印象就越來越好了?」 「我也不是那意思。沈量才在我眼里還是那德性……等會兒,白師兄,你話 里有話???」 「是唄。還看不明白嗎,秋巖,無論是徐局也好,沈副局也好,他們這是逼 著咱們站隊呢——尤其是逼著你站隊呢!」 「此話怎講?」 「你來咱們市局之前,雪平姐關于到底是讓你來還是不來進行的一通cao作, 我也是看在眼里的,開始的時候,她非常不想讓你來,后來她怕你在別地方摔打 出來一身傷她不忍心,后來又非常想讓你來,這中間她的思想變化,少不了沈副 局和徐局的作用——他倆可是都想讓你來的。 我和佳期在家沒事兒干的時候,我不愛看電視,她不愛打游戲,我倆躺床上 就只能聽評書——里頭,那些準備稱王稱霸的,總共有三招:立楊家人 當天子令諸侯,或者利用卯金刀讖聲稱光復大漢;但這兩招都沒最后一招有 用,那就是傳國玉璽,李淵李世民父子最后得了傳國玉璽,所以李唐一朝才能建 立。 我之前看你何秋巖這么點兒歲數,不用去分局里攢經驗直接就來市局我也來 氣,現在我也想明白了、佳期曾經開導我讓我跟你好好相處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 你何秋巖就是咱們Y省警界的傳國玉璽,誰能得你,誰得天下?!?/br> 這個事情我一直在琢磨,而且其實早就琢磨明白了,但我就是不愿往透了琢 磨;而且我的功能到底真的有沒有那么玄乎,我自己都沒覺得。 且聽白浩遠繼續說道:「至于我們,我們沒有東北捕王的親緣血統,所 以我們每個人的作用都不大,但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畢竟無論是徐局也好, 沈副局也好,這次地方大選過去了,他倆看樣兒肯定是有一個要被另一個徹底壓 服了,但之后,他倆各自還都得用咱們去做細節的事情、辦每一個案子。局里誰 都知道,沈副局親近胡敬魴,紅腦殼思想傾向,徐局跟聶仕銘穿一條褲子的,擁 護藍黨。他倆之間早晚得爆發矛盾,但之前沒權沒地位的時候也是一個戰壕、上 下鋪的兄弟,不到時候明著也不能開干;到了現在這個節點上,他倆就只能讓手 底下人站隊。剛才我跟老隋和齊姐生氣歸生氣,但我也能理解。徐局是把每一個 人都當做自己的籌碼賭注,他肯定是在賭Y省這次一定會變天;但是沈副局就不 一樣了,他是把所有人都當成自己的臣下了,誰聽話誰有好果子吃,誰不聽話誰 玩兒完?!?/br> 「但這樣也太損了!哦,他們之間不摔打磕碰,讓下面的人去磕,然后關鍵 時候再把我丟出來梭哈?不像話……咱們市局是什么地方?是玩這種事情的……」 「你別管咱這是什么地方,秋巖。你現在想不通,純粹是因為你還沒到那個 年齡、那個地位。你有能力,也有各種機遇會被重點栽培、重點關照。等你有一 天,你要是能當上局長、副局長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如果是你,你也會這么干 的?!?/br> 「我會這么干嗎?呵呵,拿手下當棋子、拿案子當玩具當權謀?」我自問一 句,又對白浩遠問道,「那如果是你,你會這么做么?」 「我?拉jiba倒吧!我沒壓根兒就那個本事!原本沒跟佳期在一起的時候, 我心思還有點故動,所以我那陣兒才跟 著艾立威那逼屁股后邊那么活泛;但現在 我有佳期了,要是能像現在這樣,平平安安能過一輩子,就不錯了。我也想明白 了,我們能干啥呢……但是,這次這案子,就是咱們這幾個人的面子!就是咱們 接下來能被人瞧得起、不輕易被人熱上的本兒!如果上官果果是被設計冤枉的, 上官家族可能會氣一時吧,但好歹還了他家寶貝兒子一個清白,咱也算有了靠山 不是?如果上官果果是殺人犯,那你想想,咱們連上官果果都敢辦,以后誰還敢 惹咱?對吧,秋巖!」 「我還這沒朝著你這個思路尋思過……聽著倒是挺有道理?!?/br> 看著白浩遠突然如此地天真起來,也不知道他是真這么想的,還是實際上他 是硬在給自己和我打氣,我也沒辦法忍住,跟著笑了起來。 「——誒我cao,真的了,我從警校畢業以后,多少年都沒這么熱血過了。陪 著你和佳期打下手,咋還給我打出來熱血了呢?呵呵!」 這時候胡佳期也剛好從洗手間里出來,看著白浩遠,胡佳期忍不住笑了笑。 「笑啥?」白浩遠也看著胡佳期,倆人目光一對,頓時秋波泛濫。 「我就覺得你剛才在門口說那番話的時候,嘿嘿,還挺性感的?!?/br> 「——哎呦我的天??!」我立刻把腦門一捂,「真是服了,您二位真的是啥 時候、多大點兒事兒,都能膩歪上!我這口狗糧吃的真是猝不及防!」 「哈哈,你也趕緊也找一個???」胡佳期跟白浩遠手拉著手,一起回頭看向 我。 「對啊,你也趕緊……不對,我之前聽小秦和黃毛丫頭說,你車上有女生的 味道???到底有沒有???」 「誒呦,那是誤會……」 「也別管誤會不誤會了,你趕緊找一個吧!你都快二十二了,雖然年紀不算 多大,但是能有個女孩陪著你也挺好的,心里踏實,也有滋味?!拱缀七h對我說 道,「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這點兒滋味么?」 接著他又看向胡佳期,「你說是吧,老婆?」 「滾滾滾,誰是你老婆……我才不是呢?」 「啊,那你是我的啥???」 「嘿嘿,叫姐!」 …… 你到了年紀了,也該找個好女孩了。這樣的話,我今天已經聽到兩遍了。 于是我只好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的胡佳期和白浩遠,而我笑得又是那么無法 被人察覺的苦澀。 正合計著,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剛聽見還來不及躲開,但見 一人直接沖過來跟我撞了個滿懷。我正雙手抱胸,那個人的個頭頂大天也就到我 腋窩的位置,他一頭撞過來,正好磕在我的胳膊肘上,我被他撲得這么一下也沒 什么事,他倒是又疼又暈,頓時齜牙咧嘴。 「嘶……你們一組的人怎么走路的?」 只見那人留著平頭,戴著黑框眼鏡,個子不高,肚子挺得溜圓。若不是因為 他長得簡直就是小一號的胡敬魴,我都差點忘了這家伙是經偵處處長胡瑋旻—— 胡瑋旻的性子原本是照著他那個堂哥胡敬魴很遠的,待人隨和、工作也認真,我 之前辦「桴鼓鳴」那個案子的時候總去他們經偵處,他也沒少給我行方便,跟胡 敬魴長得像、一個姓氏,但完全就是兩家人的作風。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他來局里正常到崗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偶爾在局里見到 他,每次也都是一副有大事兒火燒眉毛的狂躁架勢,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也沒那么 心平氣和了,而經偵處的大部分工作,也直接交給廖韜處理了。 「少他媽在我面前裝死驢,廖韜,你不交了倆女友嗎?我聽說你每天晚上在 寢室可有的是勁兒!告訴你,如果我那天翹辮子了,經偵處可就徹底歸你管了! 你別不識抬舉!」這是這期間,胡瑋旻一直在跟廖韜說的話。 而正好這會兒,廖韜也在胡瑋旻身后,又帶著一幫人急匆匆地往樓下走著。 「咋的了?」我對廖韜小聲問了一句。 「對啊,咱們一組咋得罪他了?」白浩遠也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唉,出大事兒了!而且還真能跟你們一組扯上關系!你不也加班嗎,等我 回來之后跟你說吧?!?/br> 廖韜說完,也匆匆走了。 「他們經偵處如此大規模全體出動,這場面還真是少見??!這是發生什么事 了?」白浩遠好奇地多了一句嘴。 「誰知道呢。就像你說的,咱們自己的事情還沒管明白呢,先不管他們了?!?/br> 「是啊,先去看看剛才要來玩圖窮匕見的那位大哥吧?!购哑趽P了揚手。 一進辦公室,辦公室里面景象真是各有不同。鄭睿安本來就把自己的座位, 調整到了一個靠著犄角旮旯的地方,右腿旁邊就是暖氣片,在她身后左手可 以輕 易摸到的位置,還是他們那一組的電腦插線板,上面常年空著四個電源插孔,這 會兒正好被她拿來插上了兩只電熱暖水袋,把暖水袋點熱了一只之后,正好又被 她纏到自己的左腿上烙著,此時此刻全市局最暖和的地方估計就是她的座位那里 了。 于是,她便十分有限地坐在椅子上,跟著自己的女兒兒子打著視頻電話。 姚國雄就更過分了,這家伙不知道是啥時候,趁人不注意把自己的辦公椅換 掉了,換成了一只一拉桿就能把后背伸直還帶著腳蹬的轉椅,人往上面一躺,簡 直就是一架行軍床;而且他那玩意還自帶電熱功能,插上電就能當電褥毯,頸椎 腰椎部位還專門墊著太空墊,別提多舒服。這家伙的辦公桌上,還打開了一集 ,電腦屏幕錢擺著一盒新拆包裝的立頓巧克力奶茶。 大老遠我就看這家伙,正端著慢慢一杯剛沖調好的奶茶,大搖大擺地走到了 我的辦公桌前,瞟了一圈坐在我周圍的剛剛被我們請進來的老大哥,還有那幫菜 鳥學警們。 「我說你們幾個也不會來事兒!光在這看著人家吃得啼哩禿嚕的,你們也不 說給人家接杯熱乎水喝!」 姚國雄說完,一邊抿著熱乎乎的奶茶,一邊扭頭就走。 「靠!他怎么這么喜歡使喚別人呢?瞧他一天天恁大個譜,不知道的還以為 他是局長呢!」楊沅沅碎碎念叨了一句。申雨彬、欒雪瑩、章勃三人沒說話,卻 也不滿地看著姚國雄。 我和胡佳期、白浩遠見了,也不知道該說啥,只能相互看看,又各自搖頭笑 了笑,畢竟姚國雄他自己的座位是整個辦公室里距離飲水機最近的位置,而且他 自己也是剛從飲水機那邊走過來的。 剛才那位老大哥,正坐在我的座位上,拿著筷子吃著剛才從敦盛居酒屋里打 包拿來的一大堆素菜天婦羅,正吃得滿臉油漬麻花、舔嘴抹舌的:「唉……呼…… 不用了各位警官!這就挺好的了!」 仔細一問,我才知道原來這老大哥已經四天沒吃過一點東西了,而四天前吃 的最后一頓,是一包一塊五毛錢的那種特別宣軟、壓扁了也就一張紙那么薄的老 面包,一包五毛錢的榨菜,還有一瓶一塊錢400毫升的礦泉水。等他進了辦公室, 看著秦耀他們放在我辦公桌上的那對打包的天婦羅之后,他的眼睛就直了。 秦耀楊沅沅他們幾個也著實看這個男人可憐,就直接把這些菜給這男人吃了, 反正我們所有人這時候早就吃得飽飽的,那天婦羅留得久了也不好吃了,也不能 浪費,就直接讓這老大哥都吃了。 正說著,陸思恒和秦耀又從斜對面那間有微波爐的會議室,端來了那盒炸蟹 腿和炸蝦,還有一碗紅燒牛rou味的方便面。 「大叔,咱們警局實在是沒干糧,這會兒食堂也沒飯菜。就這么些東西,您 湊合吃!不夠再說!」陸思恒大方地說道。 「夠夠夠!絕對夠!」這老大哥這一會兒顯然也是吃美了,剛才在市局大院 門外,臉上的悲愴和憤恨,也都隨著這些炸菜的香氣彌漫和送入其腹中的方便面 湯的溫暖逐漸消弭。 而這時候,楊沅沅正在跟秦耀耳語了幾句,秦耀剛要沖姚國雄的座位走過去, 一看我剛進門,也不好意思在發什么脾氣,只好轉身沖著飲水機的位置走了兩步。 卻見這時候,傅穹羽一手端著一盞玻璃茶壺、另一手捧著一沓紙杯走到了那個老 大哥身邊,然后把紙杯發了一圈,并緩緩地對著每個杯子到滿了一杯奶茶——也 是這個時候,姚國雄也才發現,自己剛打開的那盒奶茶里面,一下子少了六七條 奶茶沖劑。 別說是他了,就一直站在門口觀察著一切的我,也完全沒察覺,傅穹羽是啥 時候從姚國雄的辦公桌上偷走的奶茶、然后又悄無聲息地在茶壺里沖調好的。 「你個小逼……」 「小傅啊,給我也來一杯,我也嘗嘗這玩意啥味的?!刮乙娨垴R上要扯 嗓子對傅穹羽叫喚,于是立刻走上前去,跟傅穹羽要了一只紙杯。 姚國雄一見我發了話,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只好倆唇一閉,默默地戴上耳 機,然后把剩下的那些奶茶鎖在了自己辦公桌最右邊的抽屜里。 「嘿嘿嘿……」 其他幾個菜鳥見狀,全都忍不住竊笑。 「下不為例??!有意見提,有情緒就說;偷自己同事的東西,像個什么樣子?」 我低聲訓了傅穹羽一句。傅穹羽連連稱是,但從剛才偷奶茶粉到端茶壺走到楊沅 沅等人身邊、再到現在,傅穹羽的臉上不喜不驚也不懼,就好像他做這一切,都 是理所當然一樣。 而就在我說話的功夫,那位老大 哥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又開始哽咽了。我眼 見這老大哥把剛用微波爐熱好的炸蟹腿炸鮮蝦全都泡在方便面上,倒是多少有些 驚奇,因為從他的衣著來看,他平時應該不常接觸到什么時尚潮流,對于舶來文 化接觸也應該不多,可如此日本偶像劇的吃法,我沒想到他居然會。 「哎呦,您怎么又哭了!」秦耀苦惱又憐憫地彎下腰,湊到那老大哥面前, 「您是覺得啥玩意不好吃?還是這奶茶不好喝???」說著秦耀又指了指姚國雄的 背影,硬繃著想笑的臉說道,「要是奶茶的問題,你可得去找那個人說理去??? 我們不負責!」 「姣姣……姣姣原先最愛這么吃……我家姣姣……學習可好了!她每次都說…… 她如果考試考得好……過生日的時候……就讓我去超市里給她買打折的這種小日 本兒炸蝦……還有快過期的這個口味的奶茶……我可憐的姣姣??!」 我一看,趕緊先勸男人收起眼淚,先把東西吃飽了,等他飽了肚子,我才向 這男人問起他女兒的情況,以及他女兒跟上官果果又有什么關系。 而另一邊,我也沒讓辦公室里的人都閑著,就著我剛才在居酒屋里提出的那 些疑問,我讓他們這些人分組進行了資料收集:1。調查蘭信飛和上官果果之間 有沒有什么聯系;2。蘭信飛和成山之間有沒有什么聯系;3。萬美杉和蘭信飛近 兩個月以來的信用卡消費記錄——當然,在這一刻我已經忙得有點迷糊了,肯定 會有什么被遺漏下來的要點。之后能想到再說吧。 「來,老哥,吃好了吧?」 「嗯?!?/br> 「那您就跟我講講,您閨女姣姣的事情吧?!?/br> 男人名叫龍耀鳴,F市北邊的X縣B鄉出身,十幾年前帶著妻子和女兒到F市城 里來打工,但是之前在農村的時候,他和妻子除了種地之外身無長技,因此,一 直干的都是比較沒什么技術含量、收入也比較低的工作:自己干過廠房保安、干 過后廚水案,最近幾年則是跑到汽車修理廠給人做一些搬運打雜的工作,因為年 齡的原因,根本連維修工學徒都混不上;而自己的妻子曾經做過超市出納、餐廳 服務員、菜市場售貨員,但總是因為笨手笨腳再加上算術不好,最終都被辭退, 索性后來在家帶孩子,等女兒上了國中之后,她才重新出來做廁所清潔工。 夫妻倆沒什么本事、學歷也低得可憐,但卻也都知道上進,他們把所有的希 望都寄托在女兒龍靜姣的身上,女兒的教育方面他們完全沒有懈怠。 而他們的女兒也爭氣,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門門考試都能拿到滿分,并 且還拿過三屆國家級的數學競賽前三名。好些中學在了解了龍靜姣的成績和家境 之后,破格錄用了小女孩到自己學校念書。但實在是因為那些學校的學費龍家人 承擔不起、有些學校甚至根本不收拿著低收入保險和貧困生保險,最后龍靜姣只 能就近上了距離自家比較近的一個比較普通的F市第九中學念書。 ——一提到這個九中,我都有些一言難盡。據說這個學校的校長,是地方黨 團聯盟某個高級成員的親戚。地方黨團執政能力也好、影響力勢力也罷,都比不 過紅藍兩黨,大事上他們自然說得不算;但是對于一些站在省領導層角度上來說 的小事上頭,他們可比紅藍兩黨能折騰得多了。 在過渡政府時期,九中的所在地在當時完全是屬于近郊地區,周圍全是大野 地,半夜還經常有猞猁貓和野狍子闖進去抱窩生崽,這么荒野的地方,自然是學 生生源差、人數少;后來為了拉攏生源,地方黨團便隔三差五派內部幾個小黨派, 在省政府和市政廳各個部門到處走訪,也會經常以「視察」為名到處自擾本地的 房地產公司,他們帶人一去,一坐就是一整天,執政讓你執政得糟心,做生意也 讓你沒心思做得好。 一來二去,紅藍兩黨也算怕了他們,還真把九中周圍的幾個大野地重新規劃 蓋起了住宅區。 他們那兒的房價平均每平米能比市區其他地界便宜個五百到八百塊,這么一 來,那些貪圖便宜的購房者們將來,就只能把自己家孩子送到九中去讀書。于是, 九中的學生們家庭背景都特別的雜,校風和校園文明程度也遠低于全市其他大部 分國中。 只不過在我讀國中那幾年,他們那邊最臭名昭著的便是學生之間的械斗—— 雖然沒到日本漫畫里面那種程度,但是在那里上學的 男生,每天被打和打人也都是他們的日常必修課了。 但也架不住某些事情在自我影響的同時,也會產生連鎖反應。幾年前市局老 風紀處的崩壞,嚴重削弱了全市范圍 內的掃黃工作力度。地下色情產業開始野蠻 生長的同時,原本只能靠著打架斗毆來消耗方剛熱血的男生們,開始打上女生們 的主意;而女孩子們懵懂又好奇,加上對于性方面的向往,有不少也著了男孩子 們的道兒。 就比如龍靜姣。 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當我這樣的警校生忙著想盡各種辦法跟合得來的同學們一起在外面 「吃大鍋飯」的時候,那些高中生們,也早已學會了用奉獻暗戀對象、色誘和換 女友這樣的手段,來賄賂學生會、班委會,而那些剛懵懵懂懂的國中生們,也開 始幻想著能把春夢變成現實;有的膽子大的,則在某個街邊吹著泡泡糖的女混混 大jiejie們收了自己的初精之后,嫌不過癮,又用著自己的拳頭強行逼迫異性,稍 有耐心的,則會利用騙術哄女孩子上床。 龍靜姣一家人性格純良憨厚,自然對于這世界上的很多東西反應慢,也有好 多是他們沒見過沒聽過的。父母在農村從小到大野慣了,也就沒教會自己的女兒 如何保護自己。龍靜姣性格偏內向,但在班上,經常會不注意就把自己的校服上 領的扣子全解開,夏天的時候,遇到天熱或者蚊蟲太多,還會習慣性地用自己的 校服長裙扇風。那女孩子長得皮膚雖然黑了些,但確實是個小美人胚子。 龍耀鳴給我看的他女兒的寸照上,也能明顯看到女孩子那對隆起的小饅頭上 凸起的兩顆「糖果點點」——照寸照的時候也不知道穿好內衣,想來她平時在學 校的時候也是不拘小節的。 偏偏如此不注意自己女性發育體征的漂亮貧窮女孩,她的學習成績又是那么 的好,于是很輕易地,這個搬運工與掃廁所工的女兒龍靜姣,就變成了那些疏于 關注孩子們教育、卻永遠抱有苛責的家長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進而,她 也很快就成為了男生們心中的「反差學婊」,女生們公認的眼中釘、rou中刺。不 知從哪天開始,龍靜姣每天回家都會比正常放學到家的時間稍晚一些,回家的時 候,臉上、胳膊上還經常會看到淤青。 父母問龍靜姣那些傷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說自己不小心跌傷的,那時候的 龍耀鳴和妻子還總會埋怨自己女兒不小心,走個路都能把自己跌出傷來。 可他們不知道,龍靜姣最嚴重的一次,是被七八個女生堵在廁所里,讓她跪 在地上學狗爬、學狗叫后,又被那些女生尿在自己身上;龍靜姣天真地以為自己 忍過去了、將來考上一個公費的好高中就能出人頭地,她愣是自己忍著,在女廁 所脫了個精光、用冰冷的自來水洗干凈了里外衣物,又趁著夏天太陽落山晚、地 上熱氣重,獨自跑到荒山坡上坐到了天黑衣服干,她才敢回家。 bz2021. 那些女孩也真是見她能忍,愈發地覺得不過癮,機緣巧合發現班里三個最渾 最能打的男生,全對龍靜姣有意思,兩方一勾兌,便想了一出戲。 「……賤貨!張嘴???你奶奶我的尿甜不甜、香不香?」 「你瞧她那樣兒!嘿嘿……少他媽裝出一副冷臉來!告訴你,你身上本來的 味兒就比尿sao!知道嗎?」 「張嘴!裝什么裝!張嘴喝了咱們姐兒幾個的尿,我們才放你走!不張嘴接 著揍你!」 「哎哎哎!干嘛呢?一群人欺負一個弱女生?算怎么一回事???」 「嘿!你們幾個怎么進來了?這是女廁所!你們三個耍流氓???」 「誰耍流氓?往自己同學身上尿尿,你們就不耍流氓了?」 「我們這叫伸張正義!懂嗎」 「對???再者,看我們進來了,也不知道把褲子穿上,還把兩腿叉的這么開—— 嘻嘻,小屄口小鮑魚都這么露著,我看你們幾個人也不像是怕流氓的???」 「呵呵……我看你們是看上這小浪蹄子了!有心保她?」 「用得著你們管?提上褲子,趕緊滾!」 看著三個人高馬大、威風凜凜的男孩子趕走了欺負自己的那些女生們,龍靜 姣真的以為他們是來英雄救美的;而她在羞澀和慌亂之中,也并沒發現當那七個 女生和三個男生擦身而過時候,相互交換的陰險的目光陰險的笑。隨后,七個女 孩出去后,便直接把女洗手間的門反手關上,一齊把門堵了個嚴實。 「謝謝你們啊……我……我被她們欺負大半個學期了……」 「謝什么啊,男生保護女生是應該做的!來,姣姣,我們幫你把衣服洗了吧!」 「對啊,你看你身上被他們尿得臟兮兮的……來都來了,好人做到底!」 「來,別不好意思,內褲和背心我們也幫你洗… …」 「哎哎……別這樣,那個,還是我自己洗吧……哎?別這么摸我???老師跟 我說過好幾次……男女授受不親……」 「老師說?拉倒吧!咱們幾個你看哪個是聽老師話的?而且你用不著那么聽 話!你學習都那么好了,偶爾不聽話一點,沒人會責備你的!」 「別害怕,姣姣,我們也是幫你擦擦身子……你看你這滿身全是尿液……臟 死了!」 「來,轉過來,胸部讓我摸摸……啊不對……我幫你擦擦!哇,龍靜姣的胸 真他媽的軟??!好軟又好溫暖!」 「??!別這樣……不用你們幫我擦了,我自己就好!哎呀……求你們了…… 哪里不能摸!」 「哎呀,怎么不能摸?你看你這屁股縫里還都是她們剛撒出來的黃湯子呢! 不擦干凈會起濕疹的!來,再把屁股張開點……姣姣你的屁眼也好嫩哦!我這樣 戳著你是不是會很舒服?」 「還說不用擦,姣姣,你這小屄xue這兒也這么潮,肯定也是被她們那群小婊 子尿到了吧?我幫你擦干凈哦!——哇,姣姣的處女膜也好好看??!紅柚子瓤看 著都沒這么可口!」 「來吧姣姣,我們摸了你的,你覺得過意不去,那你也摸摸我們的好了!」 …… 就這樣,龍靜姣的惡夢開始了,一直到那學期期末,她每天放學以后,都會 被那三個男生叫到教學樓里避人的地方,或者校外荒無人煙的地方輪jian。但即便 這樣,起先龍靜姣還是搞不懂,為什么來出手救自己的三個男生會突然對自己進 行虐待,直到后來有一次,一直欺負自己的那七個女生,在那三個人輪jian自己一 番之后沒盡興時,全都脫掉了衣服朝著他們相互索取的時候,她才終于明白自己 被人設計了。 但她自始至終,都沒敢跟自己的父母提。而且女孩想得也太幼稚天真,她一 直以為女孩得等到真正生理期發育,也就是來了月經之后,再與男人性交受精才 會懷孕,于是她也沒把這些事情當回事,只想著如果過了這個寒假,到了下學期, 自己真正來了初潮之后,盡量躲著他們不讓他們入自己的身體,或者用嘴巴、胸 部、雙手和屁股給他們解決就好了。 可在龍靜姣一直沒等來自己的第一次例假,第一次孕吐卻先到了。 在醫院檢查之后,龍耀鳴夫婦也都傻了,幾番逼問女兒到底是跟哪個男生在 一起才會懷孕的,龍靜姣也不說。 實際上,同時被三個男生輪jian好幾次的龍靜姣,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誰 的,而且對于那些男生女生的家庭背景,她心知肚明,他們的家人全是所謂的 「社會人」,她覺得自己的父母肯定惹不起那些人,于是打碎了牙花子,也只是 咬著嘴唇硬往自己肚子咽——而等我之后再一核查,卻發現實際上他們那些不良 少年的父母,連黑社會組織的小混混都算不上,頂多是一些做小本生意、卻能跟 那些小馬仔們交上朋友的個體戶,他們也就能、并且也就喜歡欺負底層市民和從 農村進城務工的「老實人。 龍耀鳴和妻子無奈,但好說歹說見女兒也不開口說到底怎么回事,便只能去 醫院,不明不白地把女兒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墮胎,唉……我都快忘了,這種事情我也算是親歷者了,而且跟我有關 的那次墮胎事件,似乎也要更加罪惡,傷害更痛……畢竟那是我跟自己的mama在 一起后懷上的…… 等第二學期的家長會,龍耀鳴很敏感地發現班上有兩個女生和三個男生一齊 退了學,仔細一跟班主任打聽,才知道那兩個女生也是因為早孕退了學,搞大她 們兩個的,是那三個男生,可具體胎兒的父親是誰男孩們自己也說不清;而且那 兩個女生她們倆似乎更慘,都過了能打胎的時間,所以最后只能把孩子生下來。 校方出于名聲因素,直接把他們五個都給開除。 龍耀鳴回到家,對女兒說起這件事,等到了這個時候,龍靜姣才終于崩不住, 把事情和盤托出。 龍耀鳴和妻子幾近氣到吐血,再老實的人,也有憤怒的時候,他們當晚直接 拉著自己的女兒,找到社區的扶助會,又找來了幾個公益律師跟他們把事情的前 因后果都說了,然后又報了警。天順街道派出所和香樟路分局立案,這才把犯下 這起校園霸凌強jian案的那三男七女,共十個少年犯全部送進了少管營和感化院。 ——聽到這里,我不禁撓頭,一直疑惑這中間似乎也沒有上官果果的事情, 卻總覺得龍耀鳴講的這些事情我在哪里聽說過;再轉頭一看還在看著電腦視頻的 姚國雄,我一拍雙掌,才終于反應過來:「欸,老哥,那發生在您閨女身上的不 幸,是不是就是上官果果的那本和新電影里,女主角羅堇蕎 的故事???」 「說的就是??!該死的王八蛋!他寫的就是我閨女!唉……說到底,也都怪 我太貪??!」龍耀鳴猛捶著自己的大腿,緊握著拳頭里,手指甲差點把自己的手 掌挖出血痕。龍耀鳴大口深呼吸著,并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怪不得,那故事聽著如此耳熟。羅堇蕎;龍靜姣——連名字讀音都是如此相 像。 學校對于龍靜姣被人霸凌輪jian至孕的事件起初采取的解決態度很消極,但是 隨著社區扶助組織跟警察局、加上法院的介入,校方礙于九中的名聲,迅速參與 并跟進,也努力地讓這個案子迅速結案;而且,他們主要是怕連累地方黨團聯盟 加上自己承擔過多責任,因此,他們對于各方采取的態度,都是大事化小、息事 寧人。這其實對于龍靜姣一個女孩來講,也算是個不幸后的萬幸,畢竟她將來還 有很多事情要面對,總不能讓她的這段噩夢永遠糾纏著她。 在各方的守口如瓶之下,學校里的學生們對于這段黑暗的曾經也是毫不知情 的。而在扶助組織的心理輔導之下,經歷過凌辱、輪jian和墮胎之后的龍靜姣的精 神狀態,也一點點恢復了,并逐漸走出陰霾。 就這樣,龍靜姣升到了國中三年級,馬上要到了考高中的時候??蛇@時候, 家里卻接二連三地出了事情。 首先是龍靜姣的奶奶身患嚴重的糖尿病需要長期透析,接著奶奶心臟病突發 去世,雖然給奶奶做透析花了很大一筆錢,但是又由于奶奶年輕時候是鄉下化肥 廠的工人,家里倒是拿到了一筆喪葬費,盡管錢不多,但是如果龍靜姣在省考中 沒有考上公費生資格,自費的話,那筆錢至少夠前一年半的學費的。 不過就在這時候,龍靜姣的舅舅從鄉下跑來,吹牛說自己有個門路,在F市 跟隆達集團合作承包蓋樓,馬上可以賺快錢發財,龍耀鳴夫婦聽孩子舅舅把牛皮 吹得天花爛墜,想也沒多想就信了——畢竟Y省張霽隆老板的名號響當當的,雖 說是個黑社會,但近幾年也沒做過什么壞事,而且認識的有錢人那么多,像龍耀 鳴這樣從鄉下來城里的好些人,做夢都想求張霽隆賞自己個門路賺錢;但是,常 在F市生活的明眼人聽著自然是知道,這是一個假大空的無底洞,一個剛從鄉下 進城沒多久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跟隆達集團搭上線? 結果可想而知,老太太的喪葬費連同龍靜姣舅舅一點小錢,一并被人騙走, 一分錢都沒剩下。龍耀鳴全家四處打聽一番,才知道那個所謂的建筑工程項目壓 根就不存在。龍耀鳴除了痛揍小舅子一通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可眼看著閨 女姣姣就要升學,萬一用錢可怎么辦。 就在此時,上官果果跟著兩個高官找上了龍家的門。 「那兩個高官,是什么部門的,你清楚嗎?」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只是記得那天找上來之后,從咱們這行政區的那些 議會委員們、還有扶助委員會的那幫領導和社工們,見到他們倆也都點頭哈腰的。 聽說好像是市政廳的大官兒吧?要么……可能是執法部門的,我當時還以為是你 們市局的警官呢,我還管人家叫了半天警官……俺家平時看新聞也就看個熱 鬧,不記人的?!?/br> 緊接著,龍耀鳴又說了一句讓我噴飯的話:「其實一開始,我一聽說這上官 衙內找到我家,想見我家姣姣……他之前不是有過那么多花邊新聞嗎,我就想著, 他是不是從那掃聽到我家姣姣長得還挺漂亮的……就像古時候那達官顯貴給自己 家兒子尋妻納妾都是全國上下尋訪漂亮小女孩的……我當時都合計,如果他真的 是看上我們家姣姣了那也行,咱們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