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八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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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3日 當我走進關著上官果果的那間羈押室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中的故事: 說某個寺廟里,供奉有儒釋道三教的圣像:先是至圣先師孔子,次是佛祖釋迦牟尼,最后是太上老君老子。某天這寺廟里走進來一幫人:道士見了這塑像的擺放位置,馬上將老君移到中位;和尚見了,又將釋迦牟尼移到中位;秀才見了,又將孔子移到中位。各自搬得滿頭大汗,相互又打得不亦樂乎。 三位圣人顯靈見狀,自相說道:“咱哥幾個原本都是好好的,倒被這些小人搬來搬去,搬壞了?!?/br> 笑話內容跟我遇到的眼前事不見得多契合貼切,但也足以表達了我心中的某些意思。近十幾年來,國內如果有好事的評比一個“全國十大惡人”,我見過的、認識的且能進這個榜里面的,“冷血孤狼”夏雪平算一個,這個副相衙內上官果果也能算一個。 誠如我親眼所見,面前的這位上官公子,竟然是個長得極其白凈的男人,昨晚的一系列遭遇在他臉上烙下的還沒結痂的傷痕,竟會讓我多少有些心疼他細膩的肌膚——這上官果果今年已經是二十八歲,且身為一個男人,皮膚看起來卻竟然像是用奶油打出來的,而再看看我,尤其是從九月份到現在經歷了這么長時間的風吹日曬,來年過了生日我才二十二歲,但現在的我,臉頰上就已經開始爆干皮、紅腫發癢;同時,即便現在的他身陷囹圄,頭發卻絲毫不亂,雖然整個人用后背靠著墻、坐在那張單人床上,看著眼前的不銹鋼馬桶怔怔發呆,但他的坐姿依然挺拔且沉穩,顯得規規矩矩,姿勢看起來倒比辦公室里的不少警察規矩又好看多了。 “打擾了,上官公子。您怎么不吃東西呢?不合口味么?” 我搬了把折疊椅走進拘留室,之后關門又坐在了門口,見到地上擺著的餐盤里的食物——油條、豆漿、剛剛給他買的混味奶祿和羊角包——都完好無損地擺在那里,我又收回了一些對他的趨于正向的態度認知。玩絕食,很可能是一種不配合的表現。不過這也算是好的了,以我之前對他的那些傳聞的了解,在見到他之前,我可沒覺得這人看上去會有如此的規矩,當然,我也不敢說他就是個風度翩翩的禮節公子;但倒也不像我預想的那種,是個體態臃腫肥胖的、只會無能狂怒的官僚地主家傻壞兒子的模樣,也并不是南港電影里那些不可一世、動不動打砸狂怒的幫派敗類或者無良軍閥式的形象。 上官果果轉過頭,眨著他那雙明亮的無辜雙眸看著我,抽動了一下他那似桃花般的嘴唇,皺著一雙劍眉嘆了口氣:“我不喜歡喝甜豆漿,油條也炸得過頭了,太膩;羊角包里的巧克力食用植脂末調的,有反式脂肪酸,奶祿里的奶油脂肪太淡了。當然,我說這些不是表示我挑食,我知道在這種地方能給我這些,已經算好的了……可我其實就是吃不下?!苯又洲D過頭,看著眼前的那只不銹鋼馬桶:“在這種地方,誰能吃得下?” “是因為環境不好啊,還是因為心虛吃不下?”我先這樣故意說道,縱然這家伙是心理學專業的洋碩士,我還是想試著率先壓他一頭,“我沒出過國,但我可是聽說,伊爾大學心理學專業的學生,每年可都會組織去東歐、中南美洲和非洲貧困地區的冬令營跟夏令營,一般去的地方條件可都不會特別的好,有些地方想找點凈水都困難。咱們這羈押室的條件,跟他們那邊比,算得上星級待遇了吧?” 上官果果看了看我,冷笑了一聲,并沒有搭話。狹小的房間里,除了他和我各自仿佛一個藏著些密謀、另一個默念著兵法的試探般的呼吸,就是突然增大起來的暖風刮過風向板的呼嘯。 “吃不下,咱也不能浪費,對吧?您不喝甜豆漿,這個給我;您這么大個人物,給個面子,面包和奶祿歸你,不然我一大早就白特意買了?!闭f著,我端起豆漿油條來——我這會兒可是真餓著呢。 而上官果果聽到了我說話時,故意強調的“一大早就白特意買了”這小段話,眼睛總算立刻露出了些許光芒,接著他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自己頭頂的監控鏡頭,然后起身走到我面前,端起了飲料杯和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又用著半警覺半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卻仍不說話。 ——我最擔心的事情就在這。 坊間總說,這個大員、那個老爺家的子女,都是一群只會驕奢yin逸、坐吃等死的廢物,并強調自己必然比對方天才許多;以前紅黨專政的時候如此,現在兩黨和解之后還是一樣。我雖然也清楚,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確實是不公平的,但從小可以得到更多的、接受更好教育的、見到更廣闊眼界的、不費力就調動更多資源脈絡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地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智商為負的低能兒?進到這間拘留室之前我就說,我最擔心就是這個上官衙內有腦子;就以剛才這家伙的反應來看,他到底有多聰明我不敢說,但至少說他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并且他警惕得很。 想讓他卸下心防,對我來說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您別這么緊張。局里都是自己人?!钡胰耘f試著對著上官果果揚了揚下巴,試著讓他放松心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秋巖,負責上官公子您的這個案子,今早剛通知的;同時,已經有人跟我打招呼了,吩咐我代他向您問好?!?/br> 沒承想,上官果果聽 到我最后面這句話之后,雙手卻放下了,臉上蒼白眼神犀利,什么都沒多做,但他面前的空氣卻瞬間都像長起了一層刺:“誰跟你打招呼了?” “上官公子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突然有點慌,不知道是觸動了他哪片逆鱗;但還不至于亂,于是我又緊跟了一句,“這種事情,呵呵,還非得說得特別明白么?” 上官果果低下頭,用舌頭舔了舔上顎:“就我所知道的,我們家老爺子,在Y省可沒半點枝葉?!?/br> “嗬,您替您家老爺子可謙虛了。Y省不少人,可排著隊想去攀上官相爺這棵大樹呢。大早上,咱們省廳胡敬魴胡副廳長跟我打的招呼?!蔽胰鐚嵳f道,接著抬頭盯著上官果果的反應。 上官果果卻開懷地笑了三聲,又警惕地抬起頭:“哈哈哈,就他?” ——我就猜,只提胡敬魴的名字一點都不好使,否則,這上官果果從被轉送到咱們市局來就不用這么繃著了;何況胡敬魴跟他們上官家族關系如果夠緊密,直接安排上官果果去省廳好不好,省廳又不是沒地方讓人待。 ——當然,像沈量才預想的那種單純的、如假包換的打溜須拍馬屁可能還湊合。 我低頭笑了下,用油條蘸著豆漿吃了一口:“我話還沒說完呢,公子:咱F市有一聞人大亨,叫張霽隆的,您可認識?” “聽說過?!鄙瞎俟肓讼?,總算是又拿起手里的熱飲料呷了一口。 “這個張霽隆是我大哥。他有個情人,名叫楊昭蘭,跟冷氏集團的總裁是不一般的交情——下面的事情,上官兄還需要我往下細說么?”遇到這種事情這種時候,我就只能往張霽隆的身上編,即便他沒給我打電話,但我卻也能把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過也真是奇了怪了,出事的是紅黨的人,死的人里頭其中一個還是他隆達集團聘請的法務部總監,可到現在,張霽隆竟然還能依舊一聲不吭;若不是就在剛剛進到羈押室之前,我正好看到韓橙的朋友圈里,曬了一張張霽隆穿著她新買的BananaRepublic毛呢風衣的照片,弄得我都有點懷疑張霽隆是不是也遭遇到什么不測了。 上官果果想了想,又把手中的熱飲料放下,但幾秒鐘后卻又拿起了羊角包吃了起來:“那到底是我姑姑從冷姐的渠道找上的F市這邊,還是這個楊昭蘭的父親、貴省楊省長托那個張霽隆吩咐的你呢?”緊跟著,上官果果又冷冷一笑,不屑道,“可千萬別告訴我真是楊君實要你們這些警察照顧我。楊君實為人倒是挺世故的,待人接物向來若即若離又不偏不倚,可他幾十年前在首都干部學校進修的時候,是給易瑞明當學生的。自古以來,弟子門生的情誼,遠遠大過一群人的面子。他楊君實跟我們家老爺子根本不是一卦的,算不到一塊兒去?!?/br> 看來網上傳說的易瑞明元首跟上官立雄不和的傳聞,基本上是真的。 只是再往下的事情,我沒興趣聽、也不敢聽,看樣子上官衙內也沒興趣說。不過貌似楊君實的名字,對我來說此時此刻確實要更有用得多。于是我腦筋一轉,立刻說道:“具體是誰讓我大哥找的我,我就不知道了;您說的關于元首跟相爺之間的事情,說實話,以我這么個小刑警的身份和見識,我也聽不懂。只是您想,以您的身份,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檔子事,尤其還是在我們F市出的事,咱不聊首都乃至全國,只聊我們Y?。荷瞎俟?,您說說,誰會高興、誰會揪心?說破了天,楊省長在我們這兒是頭把交椅、封疆大吏,但跟您家上官相爺比,根本不是個兒;說到底,楊省長跟您家相爺,畢竟都是紅黨的同志,總不能讓藍黨那幫人、跟Y省這幫地頭蛇看笑話吧?您說呢?” 上官果果看著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我尋思著他總該松了一口氣了。沒想到他竟然又把紙杯放下了…… 我心想,這下壞了,我是不是用錯招數了? 而就在這時候,上官果果卻突然別過身子去,把臉扭到了墻角那邊,身子還一抽一抽的——我惶然以為,他是在笑我;過了差不多十五秒,我才反應過來,這家伙竟然背過身去哭了。 “您怎么了?”深吸一口氣之后,我又恢復了氣定神閑。 “嗚嗚啊……呼……我必然是又給我們家老爺子丟人了!”上官果果抽著鼻子嗚咽道,但同時,他又轉過臉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看著我,然后又拿起了餐盤里的紙巾收拾著自己的臉上,“現在……呵……外面的報紙、電視、廣播還有網上的新聞,肯定都是我今天這檔子事情吧?尤其是全國各地都在地方大選的時候……嗚……呼……他們那幫人……唉……更有得新聞報了!” 看他的紙巾不夠,我又給他身邊放上了一包面巾紙:“正是。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跟著你著急呢?” 上官果果擤干凈了鼻涕、擦干了眼淚,順手把廢紙團丟進了面前的馬桶里,但他的臉上依舊滿是惆悵。他閉上了眼睛,接著不停地嘆著氣:“唉……這外人,都覺著我成天花天酒地、無所事事而只會享受……呵……可他們哪知道,我從小受到的,是多么嚴厲的家教呢?從小我父母就專門請了部隊里的人來用軍事化方式訓練我、管教我,我爺爺更是希望把他年輕時候在舊時代受過的苦、讓我經歷一遍,美其名曰‘薪火相傳’……唉……再后來,我就去了國外念大學,遠離父母、遠離人人都盯著自己的國內,再面對海外的 那個花花世界,我一下子就成了被突然放進森林里的囚鳥,不知道該怎么撒歡了……是,我那些年,的確干過不少沒邊兒的、不著調的事情……結果從那以后,呵呵,人人就都以為我是個壞人,人人都以為,上官果果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的十惡不赦的家伙……” 說著,上官果果還懊悔地搖了搖頭,并苦笑了一陣。 “您別這么說,至少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不會相信那些傳言、不會認為,上官公子您十惡不赦?!彼尖馄毯?,我依照我內心的想法,說了一句我自認為最妥帖的話。 “還有誰呢?”上官果果再次抬起頭看了看我。 “當然是您家上官相爺?!蔽掖鸬?。 “呵呵,算了吧……我們家老爺子,早對我失望透頂了!當然,我也明白,就我之前鬧出來的那些事情,確實給我們家老爺子在官場上掣肘不少,我也確實沒少給他丟人……呼……要不是因為我,我們家老爺子,早就能跟姓易的分庭抗禮了?!?/br> “您家相爺如果真的對您失望透頂,那今天就不會有人來跟我打招呼,讓我問候您了?!蔽覍ι瞎俟f道。 上官果果低頭沉吟片刻,又抬起頭看了看我,接著拿著那半個羊角包繼續吃了起來:“說吧,我該怎么做才能配合你呢?” “您不是配合我,是您得賞光配合一下楊君實省長。如果您聽說過楊省長的為人,主動了解過他,您應該清楚,楊君實省長是個極其注重體面、是個愛惜羽毛的人。有些事情,不能省略,該走的過場必須得走,您該告訴我的也必須的告訴我——這也是早上我大哥張霽隆跟我聯系的時候,特地囑咐我讓我務必勸您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得知情,才能把事情幫到徹底;否則,這Y省這么多雙眼睛、這么多張嘴,很多事情故意遮著,反倒是沒辦法過得去?!?/br> 上官衙內惆悵地想了想,同意地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我也是真倒霉!兩件最晦氣的事情,全他媽讓我遇到了……” “那就請您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吧?!笨礃幼?,上官果果倒是對我說的話相信了,所以我才敢進一步開這個口。 “那我有個請求……兩個請求,可以嗎?” “只要不違反警察守則和其他法律的,我能幫的盡量幫?!边@個時候在我的心里,多多少少還是哆嗦了一下:即使他提的要求不違法、不違反守則,萬一他提出一些諸如要吃參燕鮑翅、要喝拉菲芝華士、要擺個電視看花花公子成人臺、再找個按摩小妹、陪酒女郎之類的忙,這得該讓我上哪去弄呢。 上官果果卻一直面色陰郁地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稍作思考后說道:“嗨……我估計,我們家的律師應該正在來F市的飛機上。請何警官幫個忙,告訴我們家的律師,我不想見他?!?/br> 這個要求,真心讓我詫異。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之前在我跟著夏雪平剛抓到那個退伍特種兵周正續的時候,明明一個把不少警察用手雷炸傷的周正續都還嚷著要見律師;可這上官果果卻提出不見律師,他這是什么意思。 “上官公子,您不見律師?您可知道么,現在所有事情看起來,都對您非常的不利,您正面對著兩項謀殺罪名指控:一個是那位蘭信飛先生,另一個,就是您的女友顧紹儀?!?/br>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見律師?!鄙瞎俟痤^,眼神憂郁地看著我,“我是清白的,我沒有罪。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都對F市本地的各位警官很配合的原因。何警官,您說您能幫我,我非常感謝?!?/br> “根據國家法律,您是有權利跟律師見面談話的,我們警方也不會進行干涉,而且這是也算是必要的法律程序……”說到這,我才突然害怕起來,這上官公子可別是拿見律師這件事來對我進行反向試探,因此我來不及咽唾沫,趕緊找補道:“少了這一環節,倘若被外頭的人看出來有漏洞,我和那些跟我打過招呼的人,可都不好辦?!?/br> “但我就是不想見……”上官果果又想了想,道,“你就跟來人說,我不太想丟老爺子的臉,我想自己先反省反??;老爺子給我這個不肖子擦屁股的事情,做得已經夠多了。這些話如果傳了出去,應該不會讓其他對楊先生有心的人做什么文章……而且我暫時也真沒臉見任何我們家的人,我不想讓父親這時候再被人找小鞋穿?!?/br> 聽罷,我只好點了點頭。他說的話倒是合情合理,只是上官果果的為人,也確實開始令我對他改觀更多?!澳堑诙€要求呢?” “哈哈,實在不好意思,我有點‘這個’的習慣,”說著,上官果果橫著舉起是指和中指,擺成剪刀的姿勢,對我問道,“請問何警官,您這邊有么?” “有是有,但是警局里的規矩,羈押室里不能抽煙?!?/br> “哦……” “不過對您,可以例外?!?/br> 我直接拿出了那包邵劍英送給我的香煙來,遞給了他一根,又拿出打火機幫他點上;但同時我又怕他搞什么幺蛾子,直接把打火機放進了自己的西裝里懷口袋里,跟錄音筆放在了一起,并扣緊了口袋的扣子。 上官果果似乎并不在乎我的舉動,他倒是被香煙煙身上的商標跟那串字母吸引了,他抽了兩口,好奇地問道:“這是秘魯的香煙么?” “上官公子果然懂行。是秘魯的香煙,是 個挺小眾的牌子,叫……叫什么……” “‘Lujuria’,這是西班牙文。呵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單詞,在西語里本身是‘yin蕩、好色’的意思?!鄙瞎俟Φ?,“但據說在南美洲,‘lujuria’好像是一種草藥的名字。這香煙里應該是加了那種草藥來提味?!?/br> “哈哈哈,怪不得這香煙抽起來的感覺,好像有股女孩的體香?!?/br> 上官果果突然對我側目:“看不出來,何警官也是個懂生活之人?!?/br> “謝謝?!?/br> 上官果果猛抽了一口香煙,任由尼古丁、焦油,跟其他香料灼燒后產生的化學微粒侵蝕著自己的肺臟,美滋滋地咂著嘴巴:“唔……品這香煙,最好能再配上一口九一年的克里米亞產的伏特加,酒中透著杏仁甜香的氣味,再混合著略帶丁香、茉莉外加麝香的味道,那感覺……嘖,可沒誰了!” “上官公子對這香煙很了解,以前抽過?” “抽過,但也就一次而已。我去我姑姑辦公室的時候,看她桌上擺了那么一條,我就順了兩包抽了——嘖嘖,這煙真是有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抽舒服了,再抽別的,忒沒味道?!?/br> “意想不到的作用?” “嗯!怎么,何警官有這香煙,難不成都不知道這香煙的作用嗎?” “啥作用啊……”被他說得我都有點慌了,可別是里面加了海洛因麻黃堿之類的東西。 “嘿嘿,慢慢的,你就知道了?!闭f著說著,上官果果又突然十分戲謔地看向了我,“說起來,我姑姑可是個大美人。像何警官這么帥氣又干練的年輕男生,正好是我姑姑喜歡的類型,她可是會對你很鐘情的。況且我們上官家族最近真的缺人,尤其是需要形象好、又有能力的。在F市這么偏僻的地方,當一個小警察多沒意思,何警官要不要來我們家試試?” 上官果果的姑姑上官麗萍是個大美人,這點我認同,但同時我又一股腦地把思緒繞到了魏鵬和余佑君這兩人的身上,這難免會讓我的心里別扭些許。至于說讓我給上官家族干活的邀請,別說這不是我的本意,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事,我反而覺得是這上官衙內在消遣我。 “承蒙錯愛,您姑姑的事情,咱們就先不聊了吧。上官公子,您還是跟我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吧?!?/br> 上官果果收起了笑容,安靜地喝了一口奶祿,抽了一口煙,緩緩敘述道: “十天前我來的F市。我的那本不是馬上要拍電影了么?角色已經敲定……原型事件發生的的地方就在你們F市,再加上我跟小儀在F市這兒還有常年住的酒店套間,所以我也讓他們把拍攝地設置在了你們F市——我喜歡這個地方,我了解你們F市,就像我了解生我養我的首都、還有我的老家白銀谷一樣。 “而到了F市以后,我跟小儀每天都在忙著根本地的攝制團隊、投資公司、廣告商、電視臺接觸。說起來,你們或許不知道,小儀喜歡讀。你們F市本地有家名叫‘墨林廂文學網’的網絡文學出版公司——就是那個先前給做出版宣傳的那個公司,在原來那位老板出問題之后,墨林廂就是由小儀她們家出資收購的。所以這十天里,我們其實一直都很忙,白天我們忙著各種洽談拍板,晚上她回家,我則是跟著那些合作方,還有一些其他相關人士一起應酬——也少不了F市本地三個黨派的一些政客,當然,還有很多是從你們D港、G市和Q市來的。我每天都會應酬到很晚,你如果查一下‘仙樂大酒店’的‘博源廳’、‘苗蕙廳’和‘盛世皇朝’的‘蟠桃園’‘群英會’宴會廳的出席人員名單,你就知道我沒說錯,我們這幾天的應酬,都是在這四個地方舉辦的?!?/br> 上官果果說起話來,多少讓我覺得磨份得很,而同時就在我馬上要對他發問,他的女朋友顧紹儀怎么沒跟他一起去應酬的時候,正巧,上官果果又說道: “唉……小儀生性恬淡,還有點宅,她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善于社交。小時候我們倆就認識,從小她就不怎么會參加任何的應酬或者聚會。哪怕是跟我在一起之后,在我給她舉辦的生日宴、還有我跟她的訂婚宴上,她也不過是吹完了蠟燭、切了蛋糕,或者在眾人面前接了我的戒指、照了相片之后,就拉著我一起到別處過自己的閑暇時光去。所以,這幾天我在外面應酬,她就自己在酒店里宅著等我回去?!?/br> “您二位的感情,可還算好?”聽他說到此處,我馬上岔了一句問題。 “何警官,你是覺得,小儀不愿意跟我在公眾場合之下出雙入對,就是跟我同床異夢的象征么?” 這句突兀的反扣水盆,頓時讓我警惕了兩倍:“呵呵,我可沒這么說……” 只聽他解釋說道:“小儀不喜歡應酬、不喜歡鬧騰,純粹是因為,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如果周遭的環境嘈雜一丁點,她的血壓跟心率就會出問題。因為害怕噪音,她這輩子連飛機都沒坐過。而且一般的聚會、飯局上,賓主之間會翻來覆去地提杯敬酒,因為她的心臟病,小儀滴酒不沾,所以一般情況下的應酬她都不會去?!?/br> 上官果果微笑著看著我,但緊接著,臉上的甜蜜瞬間化作了無盡的惆悵,“我們倆的感情,可以說是到了羨煞旁人的境地。唉……我也不是自夸,呵呵,我倆從小就認識,但是我倆在一起 的時間其實也不算很長;兩三年前的時候,那還是她追的我……唉,當時我在環線立交橋上的那檔子破事被人曝光了,本來我是想跟著當時跟我一起在車里干……干那個事情的那個姑娘一起面對的,我其實很喜歡那個姑娘,可是老話說得好,‘婊子無情’,我這邊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媒體,她卻趁著亂,遠走他鄉了,還幫著‘轉輪教’那幫人連真帶假地爆了不少我們家的料,聽說現在在巴拿馬,跟了個早先就逃出去富豪當情人。我那段時間可以說低落得很,正巧就在我來D港這邊散心的時候遇到了小儀。我萬沒想到,她居然能傾心于我,并一直對我不離不棄。得情人如是,夫復何求。幾年之前,荒唐的事情我確實干了不少,可自從有了小儀,我就一直在收斂我自己,所以我也挺愿意照顧她的……” “我知道了。請您再講講昨天晚上的事情吧,昨晚您應酬之后回到長島酒店之后,您都做了什么?”這上官衙內也真是厲害,如果我再不趕緊攔著點,他都能把話題帶出去十萬八千里。不過他說的話,倒有多半可能是真的,兩三年前他跟這位礦業大王的女兒開始戀愛之后,上官果果就再也沒發生過什么負面新聞;當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為愛管住自己了,這個還是值得商榷的,而且按照網上那幫人的說法,畢竟如果這個上官衙內再出點什么事情,國家行政議會大會就有借口,直接把他老爹彈劾掉了,同時紅黨內部還有一系列的審查等著他們上官家族呢。 “嗯,抱歉……”上官果果抽了口煙,又喝光了那杯奶祿,繼續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參加完昨天晚上在‘盛世皇朝’的宴會之后回到酒店,一進門就看見小儀倒在迷你吧前的地上,她的后腦還應該是撞到了迷你吧的大理石臺,石臺上面……有小儀的血……而她的血也流了一地,整個人已經身體冰冷……我當時很慌、非?;?,我給她喂水、做心臟按壓復蘇、為她做人工呼吸,卻……唉……卻都沒有半點辦法。于是我趕忙打了酒店的前臺電話,我知道他們有急救工具;可是……七分多鐘以后,等他們到了,小儀也徹底停止心跳了……” 看著上官果果越說越淚眼潸然的樣子,再想想剛才他還在跟我就著香煙的事情上談笑風生,我心里對他的懷疑越來越濃重的同時,也越發地覺得不舒服:一個人遭受到了這么大的變故,還被逮到了警局、面臨的還是謀殺罪名指控,他的情緒,可能在短時間內變化得這么快嗎? “然后呢?”我故意把他的話往下引。 “然后……唉……”上官果果囁嚅了一陣,接著卻只是啜泣跟嘆息,并沒再往下說些什么。 羈押室里沉默了三分多鐘后,我究竟是沉不住氣了:“然后你為什么打暈了那兩個前來幫忙的保安?——哦,對了,從抓捕你的分局的同事的記錄上來看,你先前跟酒店前臺打電話時候,說的是需要急救幫忙,可怎么等他們人到了,你卻又讓他們幫你作證了呢?” 上官果果擦了擦眼淚,哽下一口氣,抬頭看著我:“我當時是真的慌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呼,而且事情,也并不像何警官還有你在分局的那些同事們聽說的那么簡單:那兩個保安來到我房間之后,是給小儀用電擊儀器做了強制心脈復蘇的,同時也測量了一下小儀的血壓跟心率——他們來的時候,小儀的生理體征已經都沒有了……她在那一刻,已經永遠離開了我了……嗨!都教我之前作孽太多了!或許,那兩個保安其實也應該是好心吧,他們在看到大理石吧臺和地上都都有血跡、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小儀后腦部位的創傷,再加上他們一直知道我是誰,聽說我我之前幾年少不更事時候做過的那些破事兒,于是他們兩個,便都很主觀武斷地認為,是我殺了小儀……可問題在于,在我回到酒店的時候,我其實正巧看見他們那兩位就在酒店大堂的值班崗上跟其他的保安和服務員聊天,好像還喝了點酒……呵呵,我也是一廂情愿地以為,他們當時能注意到我剛回酒店……可他們偏偏就認定了,小儀是我殺的,還要把我帶到警局來……我不想傷害他們……嗬……我完全是……是出于下意識吧,我也確實跟著部隊的專業人士學過幾年功夫,所以三下五除二,我就把那兩個保安都打暈了……” “然后您就逃出了長島酒店,一直開車開到了天翔路跟濱松街附近?” “是……我……我當時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沒想到心越亂越慌,越容易出事,竟然還出了車禍……” “您當時沒想著馬上報警,叫急救車來再看看能不能搶救一下你的女友嗎?” “我說了,我當時實在是慌亂到不行!而且……即便是兩個保安而已,都懷疑是我殺了我女友;萬一警察來了,他們……你們也認為,是我殺了小儀,那我該怎么辦?”上官果果有些急躁地沖我大叫道,接著又把香煙放進嘴里,猛吸了兩口后,把煙頭摔進面前的馬桶里,隨后他又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當時的確是這么想的……我確實六神無主了……” 我站起身,看著身旁的上官果果,然后也把手里的煙蒂扔進了馬桶,然后按了按沖水鈕,連著沖了兩次水我才作罷。 “然后呢?您出了車禍,但為什么不等交警處理現場,怎么跑去蘭信飛的家里去了——對了,您之前認識蘭信飛么?” 上官果果對我搖了搖頭:“我只是聽過他的名字 ,之前都沒見過本人,連照片也沒見過,”隨即,他還酸溜溜地補充了一句,簡直就像是在訴說自己情敵的事情一般,“哼,雖然我們家自己也有律師,看著我長大的,但我還真的想地圖炮一句:當律師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我也不太喜歡去關注律師們的事情?!奔油炅诉@一句話,上官果果又如夢方醒般地轉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然后繼續講述道,“昨晚本身地上就一半雨水一半雪的,我心里也十分的慌亂,沒承想……當然也是情理之中地,我開得雖然不算快,但居然就出了車禍……警察把我從車里拉出來之后,就一直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現在想想,當時他們可能只是認出來我是誰,畢竟我跟那位王校長一樣,我的這張臉早就是全網頭條的??土?;可當時以我那心理狀態、我剛遇上小儀突然暴死而我又被保安懷疑殺了小儀的事情,再被倆警察那樣不停地盯著,我當然就有點慌不擇路了……更別提我還受了傷。昨晚剛出車禍的時候,我這額頭前面都是血。眼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跑過來圍觀,而且大都在關注著我那輛被撞壞的車子,于是我找了個那倆交警疏忽的當口,就立刻跑掉了。正正好好,旁邊的那個高層公寓里有人出來,我趁著大門沒關上的時候,就跑進了樓里……” “那你又是怎么去了蘭信飛的家里,遇到了他的妻子萬美杉的?他們家可在九樓呢?!?/br> “這我該怎么解釋?”說到這,上官果果立刻變得焦慮起來,“可能我這么說,聽起來特別像編的,可就是這么巧合——我跑進樓里之后,本來也沒打算能去那家住戶那里去躲一躲,這種高層豪華公寓,一般一樓都會設有門禁。我只能跑進一樓的垃圾間,看看回收廢紙的地方,有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止血的……” “您也真不怕傷口感染?” “以我當時的情況,我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恰巧,我一推開垃圾間的門,就遇到了那個女人。大半夜11點的,一個女人穿著睡裙跑到樓下倒垃圾,呵呵,我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大對勁……我一開始沒想著搭話,本來就像在垃圾間里好好躲著的,沒曾想我也被她認出來了,她還說她一直都很喜歡讀我寫的,而且她在看到了我額頭上的傷之后,還十分熱切地表示好奇,問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需不需要幫什么忙。我看她一介女流之輩,看起來人還挺善良的,于是我便先跟她說,我需要處理一下傷口,所以,她就帶著我上樓了——而且她好像看出來我遇上了大麻煩,于是還給了我一本雜志,讓我用右手拿著擋在額頭前,還讓我把我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說這樣的話看起來我倆就是很熟識的朋友了,如果有人要查監控攝像的話,也不會懷疑什么?!?/br> ——呵呵,也不知道究竟是另一個拘留室里的萬美杉當時真的這樣出的主意,還是眼前的這位上官衙內就是在編謊,短時間內如果真能做出這樣的建議和舉動,倒是都挺有心機的。 “那么上樓之后,你們之間又發生什么了?” “上了樓,她便給我用酒精跟紗布、白藥幫我處理了傷口,我腦門上的這塊紗布,就是她那時候幫著我處理的。她給我處理完了傷口,我才徹底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可能是個好人,看她住的地方挺不錯的,我想她在F市多多少少也應該有點能力,所以我便將之前我發現小儀突然離世、我又被人當成殺人犯的事情,全都跟她說了……正巧這時候,那幢高層公寓的物業經理帶著警察去了她家門口敲了門,她便示意我躲到玄關后面,而自己去應付物業跟警察——我其實還挺想藏著他們家臥室的,可沒想到我剛要往臥室進,卻被她拉住了。我看她面有難色,心想可能是不方便吧,一個陌生人闖進人家的臥室是不禮貌,而且人家是無償無私幫助我,便也沒多想,就立刻繞到玄關后面、躲到了她家客廳??梢贿M客廳之后,我卻又看到,她家里客廳中央的那臺茶幾,玻璃茶幾面竟然全都碎了,滿地都是玻璃碴子;而且在沙發旁邊電腦桌下面的廢紙箱里,還有剛燒過的、卻沒燒的徹底、又被茶水泡了的照片……等她應付完了警察,我才對她問詢了一下那茶幾是怎么回事,而她只是含糊地說,那是她不小心砸碎的……至于照片的事情,我也沒多問,她自己也沒提——我自己這邊還一屁股事情呢,于是我也就沒多想?!?/br> “那當時她老公呢?她領你上樓的時候,就她一個人在家嗎?” “我……我真的不知道!”說到這里,一直表現得要么淡定、要么單純地悲傷的上官果果,臉上終于有了慌亂的內容,語言也開始有些錯亂起來,“我其實當時也有點覺得不對勁:一個女人大半夜的家里沒人,去樓下倒垃圾干,再加上她那臺碎掉的茶幾……我……但我當時真的沒注意她的事情,只著急自己來著……而且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小儀就死了,我從長島酒店里跑出來之后,她的尸身就一直那么在那躺著、涼著,我當時也是越想越愧疚……其實我當時,有那么一瞬間、有一種沖動想去找警察自首了,畢竟人不是我殺的,小儀也確實有心臟方面的問題……她對我挺好的,她死了,我也得對得起她;而那個女人,卻把我拽住了……” “你是說,你想去找警方自首,可萬美杉卻突然把你拽住了?” “是的。其實本來我就沒想好,我到底要不要自首,她及時把我按住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叫做‘及時’……她來到我身邊坐下,在一直安慰我 ……她說她理解也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我可能就是被那兩個保安誤會了;但如果那時候我就那么出去了,以我昨天兩次突然跑掉的表現、再加上當時我的情緒和精神狀況好像也有點失控,我可能會把事情搞得更糟糕……而且她說的也對,畢竟遇上這種事的是我,以我前些年做的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如果被輿論鬧大,假的也成真的了。她勸我別去自首……而她還說,她老公是著名的大律師,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她還說,就算是我真的殺了人,如果能給她老公足夠多的錢,他老公也能幫我脫罪;我一時間無言以對,甚至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就在她家留住了。而且我也挺好奇:敢如此夸下??诘穆蓭?,該是個什么樣的人。沒幾分鐘,她家的門鈴又響了……然后她開了門,把人領進來,對我介紹了一下:那是她老公,著名的大律師蘭信飛;隨后又轉頭對那男人介紹了我一番。那個男人正好是那幾張還沒燒完的照片上面的人,于是我就順著眼前看到的事情猜想,剛才這兩口子可能剛吵完架,然后這個蘭信飛冷靜了一圈之后又回家、跟自己妻子和好了吧——哼,他一開始還真誤會了我和那個女人的關系,而經過那個姓萬的女人解釋了一番之后,那男人也很慷慨地跟我保證,他一定會幫我,并且先讓我在他們家休息一晚,明天他就會派人看看長島酒店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之后,他們二人就進了臥室,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說到這,上官果果疲憊瞇著眼睛、張著嘴巴、吃力地深呼吸著,悔恨之意一時間全都擠到了他的眉梢: “我原本真的以為,可能這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就在那時候,說巧不巧,我一個不經意抬手,竟然碰到了電腦桌上的鼠標——我看到了她家電腦屏幕上的屏保和桌面壁紙,那是那個女人的夫妻結婚照;而兩張照片上的新郎,全都不是那個時候剛剛進屋的那個男人!我這才明白,那個男生根本不是蘭信飛——我就說嘛,能跟那個老混賬色狼王八蛋魏鵬齊名的蘭信飛,怎么看起來那么年輕呢!我以前不認識這個蘭,我只是聽說他年輕有為……算算年齡,他好歹也該三十三、四歲了,可那個男生才二十多的樣子……” ——什么!還有第三個人? “那個二十多歲的男生,他長什么樣?”我立刻問道。 “哎呦……這可怎么說呢?我在首都是很少見過那種類型的男生了……你別說我搞地域歧視,但他的模樣真的是個很典型很東北的小混子打扮——就是身材很瘦、看起來半陽不陰的,穿個淡藍色高領毛衣,留了個‘炮仗鍋蓋頭’發型,下面是一條黑色緊身褲,腳上還是一雙很扎眼的黑色白沿兒高幫板鞋——我沒記錯應該是阿迪達斯的限量款,625一雙,我記得清楚是因為我之前也買過一雙,價格貴、看著漂亮,但是那雙鞋特別磨腳踵和小腳趾,穿那雙鞋跟上刑一樣?!?/br> 梳著炮仗頭、愛穿鮮艷的淡顏色的衣服還緊身褲、腳上又是白崖子板鞋、身材又很瘦……還跟萬美杉有關系…… 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上官果果說的是誰了。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