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了反派龍君的崽后我跑路了 第113節
那黑炎周身匯聚出點點靈光,隨即,一道黑影自暗處走出來,他看著傅肆眼底的震驚,勾了勾嘴角。 傅肆面色一變,他猛地抓緊了腰間的長劍,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個熟悉的人影,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那個人不可能在這里,他指尖動了動,忍不住深吸了口氣,眸底內情緒劇烈地翻涌著?!澳闶钦l?你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影向前兩步,赤色的眸子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他微微壓低了聲音,“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要你助我,殺了金龍?!?/br> ………… “我好像在你身上,聞到過這個味道?!?/br> 隨著顧言音的話音落下,燕祁妄有片刻的愣怔,他努力克制住去聞自己胳膊的沖動,皺起了眉頭。 他方才在那女修傷口漏出來的瞬間,似乎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他應該不臭……吧? 燕祁妄想到顧言音的答案,頓時有些站立難安,一雙金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顧言音,耳根有些發燙。 顧言音卻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顧言音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胖蘿卜揣著胳膊,靠在她的身旁,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顧言音取出一個小帕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那女修傷口雖然有股惡臭,但在那股臭味散去之后,還有一股獨特的氣息,似是有股冷香浸泡在寒潭之中,夾雜著烈火的氣息,想到這里,顧言音也有些尷尬,她扣了扣指尖,先前那幾日,每當那黑炎在落入寒潭內熊熊燃燒時,偶爾便會散發出類似的氣息。 顧言音扯了扯燕祁妄的袖子,在他耳邊小聲嘀咕著,將這個猜測與他說了一遍,燕祁妄聽完后,神色方才放松了一下,隨即,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顧言音,他與那女修并無接觸,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顧言音也有些納悶,一只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轉著龍崽的尾巴,小聲猜測道,“你那黑炎當初你吞下時,會不會還有其他的,然后被別人偷偷藏起來了?” “不知?!?/br> 燕祁妄微微側頭,看向了一臉疑惑的顧言音,只見她一張白皙的臉此刻染上了些許灰塵,此刻眉頭緊皺,紅潤的嘴巴緊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燕祁妄方要伸出手,而后便見一只手從他背后伸了過來,徑直抱走了顧言音懷中的龍崽。 梵天吟方才遠遠的便看到這兩天在那說悄悄話,連一向沒什么表情的燕祁妄這會神色都復雜了起來,他忍不住湊了過來,挑了挑眉,“你們兩在這嘀咕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 燕祁妄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木著張臉,顧言音皺了皺鼻子,嘆了口氣,有些惆悵,“說了你也不知道的?!?/br> 梵天吟聞言挑了挑眉,“你不說我怎么不知道?說來聽聽,別的我不敢說,在這龍族,只要我不知道的事,就沒有龍能知道?!?/br> “那你說說,那些黑炎哪來的?”顧言音偷偷指了指燕祁妄,梵天吟聞言,嘖嘖了兩聲,“你這問的太刁鉆了……”他方要說話,而后便察覺到一股迫人的威壓,緩緩地將這片森林籠罩其中。 燕祁妄眸色一動,站起了身。 第128章 山洞內。 黑炎似是看出了傅肆的不耐煩,他輕笑了聲,“仙君別急,這好戲馬上便來了?!?/br> 傅肆冷眼瞥了他一眼,半晌,只見兩個怪物扯著一個白衣女修走進了山洞之中,那女修低著頭看不清面容,周身卻是濃烈的幾乎化不開的怨氣,只一個身影,便無端的有些眼熟。 那女修有些迫不及待地闖入山洞中,隨即猛的抬頭,神色狂熱地開口便問,“你真的可以幫我報仇嗎?”她的目光落在了背對她的那個黑衣人影之上,微微瞪大了眼睛。 幽暗的光芒落在那人的面上,直到這一刻,傅肆方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顧言安?” “你怎么變成這個模樣?” 傅肆看著那個狼狽的人影,有片刻的遲疑,只見面前的人衣衫凌亂,裙擺還有未干的泥土,滿臉滄桑,臉色早已不復當初的白皙,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著數道細小的傷口,一道猙獰的疤痕似蜈蚣一般盤踞在她的面上,幾乎貫穿了整個面容,加之她狂熱的神色。 一時間,幾乎令人認不出她原本的模樣。 顧言安聽到這聲音面上有片刻的出神,她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來源,還未說話,眼底便染上了淚意,她癡癡地看著面前的人,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然而,下一刻,待她反應過來之后,她立刻伸出雙手捂住了臉頰,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別看,你先別看我……求你,算我求你了!”眼淚自她的指尖涌出,一時間,山洞內只剩她的啜泣聲。 傅肆見狀皺了皺眉頭,他神色冰冷地看向黑炎,目光中似是猝了冰渣一般,沉聲質問道,“你帶她來這里做什么?” “我不是說,要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嗎?”黑炎緩緩轉過了身,饒有興趣地看向傅肆,微微歪了歪頭,神情中帶著絲幸災樂禍,“她若是不來,你可就沒得看了?!?/br> 那些小怪物找到這個女修時,本是因為她氣運強盛,方才將她帶了回來,可沒想到,竟還有意外的收獲,這顧言安,可真是讓他驚喜! 顧言安身形一僵,哭聲漸緩。 傅肆薄唇緊抿,他看著神情慌張的顧言安,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怒意,“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br> 黑炎輕笑一聲,他抬腳走向了顧言安,“這你可就得問問她了,她究竟做了什么?” 顧言安脊背一僵,她抬起頭,看到面前的人,面色大變,“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嗎?你……你們……” 顧言安看著面前俊朗的男修,神色有些慌張,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你們究竟要做什么?” “你騙我?你騙我來這里干什么?你們害得我還不夠慘嗎?你們已經把我害成了這個鬼樣子!還不夠嗎?” 隨即,她又有些崩潰地看向那兩個怪物,尖叫道,“你們不是說要幫我報仇的嗎?你們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若不是這些人先前對她說,他們會殺了顧言音為她報仇,她怎么會來這里???!又怎么會落入這條龍的手里?而這條龍現在又是什么意思???! 黑炎看著她的模樣,歪了歪頭,隨即,緩緩地抬起手,只見他的指尖靈光一閃,隨即,顧言安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了一般,頓時禁聲,她的神色有片刻的迷茫。 傅肆皺了皺眉頭,他看著面前浮現的虛影,片刻之后反應過來,“搜魂術?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br> “你看一看便知?!?/br> 傅肆皺了皺眉頭,勉強壓住心底的火氣,冷著張臉看著那熟悉的記憶。 然而,很快那事情的發展便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見在顧言安的記憶中,她沒有來到顧家,反而嫁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修,而顧言音,則成了他的妻子。 傅肆搭在長劍上的手微微收緊,青筋起伏。 在她的記憶中,顧言安受盡欺辱,而他與顧言音一世順遂。 那記憶中的畫面太過真實,甚至于,他都已經無法分清這些究竟是現實還是幻境。 畫面中一身紅衣的顧言音像是團烈焰一般,在他身邊熊熊燃燒,幾乎灼痛了他的眼睛,他的眼底爬上了一層血色,明知面前這些畫面有可能是假的,他也舍不得錯過一分一毫。 然而,很快,那短暫的回憶結束,顧言安來到了顧家,顧言音的地位一落千丈,傅肆神色微變,他親眼看見因為顧家的怠慢,顧言音不慎落入水中,無人搭救,待她被人撈上來之時,已經失去了意識,而后便發燒,硬生生燒成了個小傻子。 全程,顧言安便趴在一墻外的樹上,眼睜睜看著她在水中無助掙扎。 他看到顧言安在背后攛掇顧父,以各種理由將她困在那小小一片牢籠之中,不讓她出門,而后又帶著那張笑臉來到他的面前,學著顧言音以往的模樣與他說話,給他送傘。 傅肆面色緊繃,他攥緊了拳頭,“這些都是真的嗎?”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幾乎維持不住面上的神色。 黑炎勾了勾嘴角,“自然是真的,我想這些,你比我更加清楚?!彼煊X到傅肆周身劇烈起伏,有些愉悅。 傅肆冷眼看著顧言安,片刻后,她的神色恢復了清明,當即便有些扭曲,臉上的疤痕似是猙獰的蜈蚣般微微扭動著,在昏暗的山洞中,無端有些恐怖。 顧言安下意識地向后退去,她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她沒想到,有朝一日,那些記憶竟會被扒出來,赤裸裸地攤在傅肆面前,她幾乎不敢看向傅肆的面容。 在傅肆看她的記憶時,她也像是再度經歷了一般,將那短短的兩輩子,又那么渾渾噩噩地過了一遍,她看著上輩子的自己卑微地討好那個人渣,看著自己被殘忍毒死。 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看著看著,她又忽的就不那么怕了! 顧言安抬起頭,目光流連在傅肆的眉眼之間,看著他眼底的恨意與怒意,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傅肆面上有這么生動的表情,卻是對她的厭惡。 她的神情有些迷茫,她從第一次看到他,內心那些復雜的情緒幾乎淹沒了她,所以在她重生之后,她便下定決心要得到他,她機關算盡,卻落得如此下場,無家可歸,容貌被毀??! 她這些年到底得到了什么???! 顧言安痛苦地抱住了頭,忽的覺得說不出的悲哀,她這兩輩子,似乎都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傅肆冷眼看著顧言安,忽的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青筋暴突,連骨節都隱隱泛白,“你怎么敢的?” 他從未想到,他與顧言音如今的結果,竟會是她一手造成的。 顧言安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她痛苦地掙扎著,然而那只手就像是鐵鉗一般,任她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渾身的冷汗幾乎將她周身的衣服打濕,濕噠噠地黏在身上。 她拼盡全力擠出了幾個字,“都……怪你……”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會有今日的結果,全部怪你?。?!”她像是瘋了一般,忽的大叫出聲。 傅肆一怔,他的手微松,新鮮的空氣涌進喉中,顧言安當即癱軟在地,忙喘了幾口粗氣,她看著傅肆,眼底有淚珠滾落,聲音嘶啞的像是破風箱一般,沙啞難聽,她強忍著疼痛,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高傲……自以為是,我,我又怎么能得手呢?” 顧言安摸了摸脖子,她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傅肆,忽的大聲笑出了聲,眼淚卻連連不斷,隨即,她用盡全力想要站起身,“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 “你愛過我嗎?傅大哥,告訴我,你愛過我,哪怕一點?”顧言安死死地盯著傅肆,似是要將他整個人都刻于心底一般,“傅大哥,這么多年,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一絲心動嗎?”她又哭又笑的,瘋了一般想要撲上前去,想要一個答案。 傅肆退后了一步,他目光冰冷地看著顧言安,眼中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 須臾,傅肆緩緩地收回手,冷聲道,“沒有?!?/br> 顧言安一怔,她跌坐在地,目光空洞地看著地面。 傅肆卻沒在看他,他看向了那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黑影,眼眶有些發紅,他指尖動了動,半晌,方才聲音沙啞道,“我要怎么做?” 那黑影瞇了瞇眼睛,聲音猶如暗夜中的鬼魅,漂浮不定,“助我躲過天雷?!?/br> ………… 唐宗主一行人匆匆趕往諶水崖。 這諶水崖位于這個舫凌界的西南角,放眼望去,四處都是茫茫的流水,水流之上云霧繚繞,時不時有浮冰流過,千百年來,幾乎無人會前往此處,就連陽光幾乎都落不進此處。 唐宗主站在崖邊,他看著山崖之下厚重的霧氣,還有些緊張,他雖是嗔軻夫婦的后代,可他也從未見過這二人,只從太爺爺的口中聽聞過二人的姓名事跡,也不知他將老祖宗他們喚醒,他們會不會生氣…… 唐宗主咬了咬牙,從袖子中取出一枚玉白的珠子,他以指為劍劃破掌心,幾滴guntang的鮮血滴落在那玉珠之上,那鮮血一觸碰到玉珠,便化作一縷青煙散去。 眾人緊緊地盯著唐宗主手中的玉珠,神色各異,其中幾人神色有些復雜,看著唐宗主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同情,他們自然是想救回那批人的,然而,他們卻沒唐宗主這么蠢…… 這偌大的修仙界數不清宗門與家族,但凡是那等能存活至今的頂尖勢力,哪個背后沒個坐鎮的隱世大能? 那對夫婦的確修為非凡,哪怕在以往強者遍地走的時代,都是數得上號的頂尖高手。 然而現在損失最重的幾個宗門都還未請他們背后的那些老祖宗出世相助,反倒是這個唐宗主,他們宗門無人被那金龍所困,他卻被人幾句話便說動,竟真的要勞煩那對夫婦……豈止是蠢字能形容的了得?簡直就是沒腦子! 隨著那玉珠緩緩升起,周圍狂風四起,只見面前的濃霧逐漸散去,崖底的潭水被狂風激起千丈,無無數的浮冰隨著水流噴射而出,這一刻,周圍的溫度驟降。 眾人面色微變,他們看著那神那景象,眼底有遮不住的狂熱,隨即,在那漫天的水霧中,只見兩個身影自那潭底飛身而來。眾人這才看清那二人的樣貌,卻是一對頭發花白,面容蒼老的夫婦,只見那婦人面色嚴肅,板著張臉,老頭卻是滿面笑容,慈祥和藹,他的腿瘸了一條,手里拄著拐杖,腰間掛著個葫蘆,衣衫簡陋,連周身都察覺不到多少靈力,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尋常的凡間夫婦。 若非方才親眼看到他們自諶水崖而來,任誰也無法將他們與那幾千年前便已聲名顯赫的嗔軻夫婦聯系在一起。 唐宗主看著那二人忙上前兩步,拜服在地,“晚輩唐毅見過老祖宗!” 其余人見狀,紛紛上前恭敬行禮,“弟子拜見嗔軻真君!” 那老者看了一眼唐宗主,隨即歪了歪頭,“你今日找我們有何事?” 唐宗主聞言忙應道,“晚輩本不想打擾老祖宗,奈何現在情勢緊急,最近幾條妖龍作祟,那妖龍修為不俗,于一夜之間屠了一個宗門滿門,后又將前去捉拿他的道友們殘忍殺害!” “現在還有部分道友在那妖龍手中,生氣不知,望老祖宗能夠出手,救他們一條性命?!闭f到最后,唐宗主抬起頭,小心打量著嗔軻夫婦的面色,心中有些忐忑。 那老者聞言,面色有片刻的微妙,他嗷了一聲,混濁的眼睛閃了閃,看向了面容嚴肅,一直不發一言的老婦人,“老婆子,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