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山河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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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錯藥了?怎么這副德行?」 我忽略語寧語氣中的探究,警告她:「如今他身居要職,你小心說話?!?/br> 許是聽出我語氣中的嚴厲,語寧吐吐舌頭閉上嘴。 我甚少住在將軍府,府中常年空置,只余三兩老仆。 語寧扶著我下了馬。 車漸漸停在門口,一只手率先伸出簾子,骨rou勻稱,纖長分明。 風雪似乎等不及了,驀地吹起幕簾。 一張俊逸的臉露在眼前,清貴風流,那雙桃花眼一如三年前,只是多了一份清冷和疏離,叫人移不開眼。 他穿一件黑色狐裘大氅,肌膚似雪,眼睛黑白分明,眼珠一轉,便落在我身上。 靳以安從車中緩步而出,冷淡地勾勾唇角,「溫小將軍,好久不見?!?/br> 我公事公辦道:「請大人入府?!?/br> 靳以安扯扯嘴角,掃落肩頭的雪,經過我時,一停,「你受傷了?」 「不是大傷,勞大人掛心?!?/br> 靳以安淡淡「哼」了一聲,抬腳入府。 侍從拂開沸沸揚揚的灰塵,蹙眉抱怨:「這里真的是將軍府?」 語寧擠開他,扶著我進去,「愛住不住,臭毛病真多?!?/br> 那侍從還要說話,靳以安開口道:「石竹,你話多了?!?/br> 侍從立刻住嘴,躬身跟在后面。 如今府內年久失修,只有主院能住人。 靳以安跨過破敗的枯草,兀自推開一間房舍進去,語寧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我止住。 「今夜有洗塵宴,請大人前往?!刮翌D了一會兒,見里面沒有動靜,繼續道,「有胡姬獻舞?!?/br> 里面傳來「砰」的一聲響,門被打開,露出靳以安那張冷冰冰的臉。 「多謝將軍美意?!?/br> 說完「砰」又關上門。 吃了一鼻子灰的語寧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哥,我怎么覺得他脾氣不太好?」 脾氣好就怪了,以前他甚好惱人,看來當年,是真的將他氣狠了。 我暗自笑笑,由著他去。 第8章 北地的夜晚通常黑得早,接風宴并未設在將軍府,而在軍帳之中。 篝火燃起,照亮了夜空,熊熊火焰炙烤著新鮮的牛羊。 胡曲響起,銀鈴陣陣。 靳以安如約而至,換了身更矜貴的狐皮襖,坐在主位上,與父親把酒言歡。 胡姬舞動間,柔媚的眼風頻頻掃向靳以安。 語寧啃著羊腿,湊過來嘟噥:「哥,他怎么穿得像個花孔雀?好看是好看,一群大老爺們,不知道給誰看呢?!?/br> 我笑笑,飲下一口京城帶來的桂花酒,甜意快速在舌尖彌漫開,到最后,反而只剩酒的辛辣和苦。 酒過三巡,靳以安興致來了,單手支著桌子,面色酡紅地笑問:「溫兄,一別數年,可有心上人?」 見我被點到,一時間,所有人都來了興致,紛紛側耳傾聽。 我緩緩飲下一杯桂花酒,閉眼感受著耳廓處騰起的溫熱,搖搖頭,「尚無?!?/br> 靳以安若有所思地盯了我半天,突然回身與父親碰杯,「岳丈大人?!?/br> 「哎!大人喝醉了,你我兩家早已沒有這門姻親了,可不敢亂說?!垢赣H鄭重提醒。 靳以安支頭淺笑,「古有破鏡重圓,岳丈大人可曾聽過?」 我爹臉都白了,胡子一抖一抖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站起來打他。 語寧手里的羊腿啪嗒掉落在地,「臥槽!他穿給我看的?瘋了吧?」 關鍵時刻,我倒滿一杯酒,暈暈乎乎起身,走向靳以安。 這一刻,靳以安的眼睛便不動了,雙眸閃著幽暗的光,將我鎖定。 我來到桌前,酒盞在他杯上輕輕一碰,「小妹多有得罪,還望大人高抬貴手,放她一馬?!?/br> 靳以安虛起眼來,「若我說,得罪我的另有其人呢?」 我捏著酒杯,沉默半天,一口飲盡,「但憑大人裁奪?!?/br> 靳以安冷哼一聲,「這句話,將軍可要記好了?!?/br> 隨后的宴會,靳以安未再發難。夜深,宴席散場,眾人三三兩兩離去。 我喝多了酒,腳步虛浮,架在語寧身上向外走。 因要坐車回將軍府,便在路旁與靳以安碰在一處。 我暗道不妙,示意語寧稍坐片刻再往前走,誰知靳以安眼尖,晃悠過來,寒暄:「溫小將軍,回府?」 眼前的場景在晃,我壓下眉眼,語氣盡量平緩:「是?!?/br> 「一起?」 「不勞煩大人?!?/br> 我剛說完,語寧便吃力地往上一頂,喘了幾口氣,小臉紅撲撲的。 靳以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幾眼,我當即將語寧拽到身后,遮住靳以安的目光。 他皮笑rou不笑地諷刺:「溫兄真是拿她當眼珠子疼?!?/br> 我暈暈乎乎地作揖,「恭送大人?!?/br> 靳以安一滯,轉身,在即將離開的前一刻,驀地朝后一探,拽住我的手腕,向前一拉。 在桂花酒的作用下,我酒酣耳熱,神志混沌,哪里經得住他的牽拽,一時間向前跌去。 撲通。 衣衫相撞,摩挲出鈍響。 靳以安早已回過身,將我抱個滿懷,嘴上卻不饒:「溫兄,喝多了么?怎么凈往我懷里撞?」 我眼前光影混沌,只聽得見靳以安的聲音,這一刻,一種難言的悸動傳遍全身,我將額頭輕輕抵在他肩膀上,酒意上頭,再也動不了了。 「她喝了不少,又有傷在身,輕一些?!拐Z寧輕輕提醒。 靳以安沉默半天,突然攔腰將我抱起,「不能喝逞什么強?」 說完將我塞進馬車,自己也緊隨而上。 「語寧……」 「丟不了她?!菇园舶聪挛覔坪熥拥氖?,馬車便動了。 這個姿勢牽動了我的傷口,我不自覺地悶哼一聲,蜷縮成團。 靳以安坐過來,輕輕托住我的下頜,撥開碎發,「疼?」 我喘息幾聲,壓下腹中的翻涌,輕緩地搖搖頭,「不疼……」 「臉都白了,哪能不疼?!挂魂嚫O窣之后,他將水遞至我唇邊,「潤潤嘴?!?/br> 我突然攥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臉上,感受到溫熱的觸感,久久沒說話。 「靳兄……」 「嗯?!?/br> 我牽起袍子一角,往他手里塞,「拿好了?!?/br> 靳以安久久沒動靜,「當初是你親手割的,如今要我自己拿起來,溫仕寧,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我拎著衣角,那一瞬間,覺得很難過。 三年,于我來說,是無數個生死相搏的日夜,于他來說,在富貴溫柔鄉里打過滾,也許早已有了心儀之人。 我憑什么呢? 馬車還在前行,靳以安坐著同我說話。 「你喜歡的那位,可在北地?」 我猶豫了一番,閉著眼睛點點頭。 「你們在一起了?」 我慢慢搖頭,聽得他一聲譏諷,「我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三年,連個男人都追不到?!?/br> 此話聽得我心中憋屈,推開他端水的手,往遠處挪了挪,因觸碰到傷口疼得蹙起眉。 砰! 水杯被靳以安扔到一旁,他冷眉豎眼,「瞎動什么?」 他扣住我手腕,止住我逃跑的動作,問門外車夫:「還有多久能到?」 「回大人,前面就是?!?/br> 「你放開我?!刮艺f話帶了鼻音,不安分地掙扎一番。 靳以安反而收緊力氣,不緊不慢道:「鬧吧,惹惱了我,便把你meimei娶了?!?/br> 這句話輕而易舉地拿捏了我的軟肋,我立刻萎靡在靳以安懷里,不說話了。 下車時,侍從猶豫了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