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橘綠時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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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鹽:“喝酒的?!?/br> * 重回行政房取回孫施惠的東西,再一路輾轉回家。 汪鹽的棉花糖已經沾著春雨天的潮氣,蔫掉了,縮成一個小團。 正好他們回來的時候,阿秋領著孫子小北京過來,汪鹽干脆再轉送他人。 阿秋來問施惠爺爺那頭是個什么章程。 孫施惠抽著煙,朝小北京招手,要孩子到他那邊去。 汪鹽提醒他滅煙,別燙到孩子。 有人這才把煙扔到院子外頭的水塘里,走過來,一只手揪起小北京,偏要搶一口小孩手里的糖吃。隨即知會阿秋,哪怕家里多來一個人,阿秋在這的作用仍就只管他們夫妻倆?!胞}鹽缺個什么你替她辦,我想你做什么告訴你。就這么簡單。其余沒事,你就養你孫子,懂?” 阿秋見施惠完全不買賬爺爺的舊人,一時拿他沒轍,嘴里喊著他頭一胎,活祖宗。隨即,夾著她的小孫子回自己院子了。 從酒店回來,汪鹽還是又沖了遍澡,因為酒店沒好好卸妝。 眼下,洗過的頭發,吹到七成干,再認真涂精油。 等她攜著一身玫瑰精油的味道掀被上床的時候,孫施惠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然而,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她身上這香氣了。 汪鹽平躺著敷面膜,然后玩手機。 她正看一個up主解說歷史向的視頻呢,up主戲謔地全程到尾喊乾隆皇帝章總。 不設防地,她的手機被身邊人拿開了。 “吵死了,吵得我一個數據都沒看進去?!睂O施惠一天沒進公司,秘書那里丟給他不少文件報表要看。 “你去書房看?!?/br> “我就要在這里看?!庇腥擞珠_始不講理了。 汪鹽要起身去揭面膜、洗臉,他也不讓。 那么她干脆差使他,汪鹽把面膜揭下來,遞給他,“那你幫我扔了,順便打濕一張洗臉巾,我要擦臉?!?/br> 有人罵人,“你干脆懶死在床上好不好,吃飯我喂你?” 這么說著,然而,某人一腳從床上跨下去,當真給汪鹽把面膜扔掉了,再拿濕面巾過來給她擦。 汪鹽擦干凈臉,也謝過某人的殷勤。 隨即就要關燈睡覺。往清明去了,天一天暖似一天。薄被其實也有點捂人的,汪鹽蓋了會兒就有點熱。 把手伸出來,涼涼。 孫施惠自己的被子不好好蓋,來拖她的。 所謂同床共枕眠,說不清,誰是誰的了。 熄去一半光明的房里,汪鹽多說一句,她的衣服就被有人往被子外丟一件。 四體糾纏,被子蒙頭的孫施惠,撐手在她耳邊,怪汪鹽把棉花糖給小北京了,他還沒吃到呢。 說著,俯首就去要他的什么棉花糖。 汪鹽懨懨罵他,全不講理。 是?!拔揖秃湍銢]法講理,我早該不講理的。早該!” 床頂的承塵如浮浪如春風,在翻在動。 汪鹽起初還認真跟他談條件: “明天去接爺爺?!?/br> “……嗯?!?/br> “孫施惠,你最好、三天都不準碰……” “……” “孫施惠,瑯華真的……” “專心點?!?/br> 如果說酒店一場,沾著點空白之下饑與渴的本能,那么眼下這不知疲倦的席卷重來,多少裹著點尋歡作樂的蹤影?;ハ嗾J主的歡樂。 沒一會兒,纖瘦停勻的腿就在他腰上環不住了。 孫施惠摸到一手的汗和別的。 再來撈她,她說什么都不肯聽話了。 …… 無論怎么喊她都不行,喊寶貝,更是招來她狠狠地罵。 孫施惠笑著去咬她,咬她的貓脾氣。 貓脾氣的人兒,一身軟綿,媚骨天成。最后無比認可他回來前自領的話: 孫施惠這個人,和君子,不沾邊。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卷 完. 第三卷 也會稍稍拖一點進度條啊,第一卷結束拖了一個月進度,這里應該也差不多。 - 25號不更。 第54章 點點星(1) 蘆葦葉用熱水燙泡開, 一廳的香氣。 陳茵每年都會從上頭幾個jiejie那里要點去年收成好的干蘆葦回來包粽子。 拿了別人的,老幺兒還不說jiejie的好,跟鹽鹽抱怨, “你五姨媽真真夠死了,家里樣樣抓不上手,你姨父還把個腿給跌了。這過節檔口,想排個刀都排不上?!?/br> 陳茵今天過去就是想搭把手的, 到底一母同胞的姊妹??墒窃掃€沒說幾句, 姊妹倆又嗆起來了,因為陳茵埋怨五jiejie不會收拾,弄得家里堆成山, 鍋底都起了包漿的黑灰了也不知道鏟鏟。 五jiejie陳苗當即就給小六子眼色了,嗯吶, 你如今口條塊塊都大得很,沒辦法,個個都曉得你找了個有錢有勢的女婿,能不顯擺嘛。 陳茵一聽立馬炸了,怎么好端端地,又扯到兒女頭上了。我們姊妹間說個真話…… 陳苗說小六子一輩子被人寵慣了:家里老爹哥哥寵;嫁了個讀書人,汪敏行更是一輩子跟她講理;女兒嘛,也沒犟過她。 才容得小六子這般天真的性情。當真覺得分家過日子的姊妹也可以說個什么真話。 真話是吧,陳苗說, 真話就是你小六子有福氣, 這么多人容著你。當年貓貓和她頭一個男朋友, 你百般瞧不上人家。不就是嫌人家破了家嘛, 要是貓貓一意孤行和那小子走下去, 你不知道現在過得什么樣的!得了個有頭有臉的女婿了, 就得意猖狂的影子都沒了。 陳茵聞言,氣得手里的抹布一丟手,抬腳就走。 說她再上門,就不姓陳。到底誰把誰容成個什么德性哦。 她人都走出巷子老遠了,五jiejie又追上來,把小六子要的粽葉塞給她。 姊妹倆在巷子里像是打架。陳茵到底沒舍得把粽葉扔掉,因為知道五jiejie心眼小,當真扔掉,那才是姊妹間聲張嫌隙了。 汪鹽聽到這,一個頭兩個大。怎么到哪都不得清凈的。 陳茵找籃子倒糯米下來淘,聽到鹽鹽說她,“你也真是的,你跑去人家說些有的沒的。五姨媽家里干凈不干凈,又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又不住?!?/br> “嗯吶,你也說我,你爸回來也說我。我成萬人嫌了?!?/br> 汪敏行在那改學生作業,依舊不松口的態度,“你還不是?越活越回去,你是去幫忙的,幫不了忙就別去?!?/br> 陳茵一人對付他們父女兩個,“五jiejie就是有氣沒處撒,我還不知道她。聽聽她說的那些話,哪是個嫡親姐妹該有的樣子。恨人有笑人無,這種人我真是瞧不上。她以為我女兒嫁得多高多體面呢,各人過各人的罷了。關起門來,鍋滿瓢盆都一樣,她以為真金的物什就沒個磕碰?” 陳茵不稀得到處說罷了。 孫家那一盤散沙,哪里有個尋常人家緊湊過日子的和氣樣。她去一回,回來抱怨一回。 原本當初施惠自個上門求親的時候,想著老爺子也這個歲數了,又不刻薄鹽鹽。有個瑯華嘛,也就那樣,口角幾句別和她一般計較也能過去。誰能想到,臨了臨了,老爺子又接回來個前妻。 這個年紀了,老爺子還偏要把個前妻接回來。全不顧子孫的想法和體面,弄得那個瑯華跟個烏眼雞似的,要么不回家,回家且等著夾槍帶棒的。 這種環境,鹽鹽不跟著受氣才怪。她又不是潑蠻的人,凡事講理慣了。 施惠過來幾次,陳茵都沒個好臉色。直言不諱,怪孫開祥也太由著自己性子了,也不聽聽外界怎么說。 施惠那個奶奶大家都見過了。汪家去的時候,孫開祥更是毫不掩飾地當自己夫人一般地介紹。 這一個半多月下來,外界都以為這小老太太要“改朝換代”呢。當真老爺子為了前妻改了遺囑,瑯華和施惠且都沒轍。 孫施惠倒顯得置身事外極了。他寬慰師母:爺爺要顧他的什么人,哪怕是接濟,我們也不能說些什么。我只能保證我自己那份,小心乘除妥善經營。我不倒,就累不及我的妻兒。 汪鹽聽這話,沒再父母面前拆穿某人,因為正如他說的,妥善經營。孫施惠不過是摸過對方的底了,才和她父母說這樣輕巧保證的話。 實則,富蕓蕓確實只是回來探望孫開祥的。 是爺爺不肯她走。 孫施惠去接爺爺出院那天,正式拜見了這位名義上的祖母。 富蕓蕓對施惠的存在,面上淡淡的。到底親緣淺薄,她對自己的一雙兒女都難成全,更何況是這半路撿回來的隔代。 她比孫開祥還小兩歲,然而,頭發卻花白得很。之后的一段時間,汪鹽難得的陪對方聊天,才知道富蕓蕓刻意染得,別人染黑,她染白。 一頭銀發,然而襯得氣色紅潤。倒也顯得嬌俏。 富蕓蕓沒和孫開祥歇在一處,只當一般客居那樣。每日晨起到晚睡,陪著孫開祥一日三餐,散步閑聊,打發辰光。 饒是她兩袖清風的樣子,外界可不信,也不饒過。孫家這天天進進出出的拜會人,時間一久,就傳得沒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