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的廢公主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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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怎么了,何事生這么大氣?”以煙擔憂地走過來,眼尖地瞥見了她手腕上的紅痕。 “夫人,沒事吧?” 以煙拿過一瓶膏藥來,細細給她涂抹。 清清涼涼的藥膏涂抹在手腕上,姜馥舒服地瞇起眼,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臉頰上未干的眼淚。 她生氣,她委屈,她傷心,她就不信李硯他無動于衷。 視線落在空空的手腕上,她要讓他親口承認,要讓他親手為她戴上。 姜馥也不知為何那么執著于小時候的事情,她正要仔細想想她與那小男孩的回憶,腦袋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讓她不得不停止回憶。 她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醒來后記憶就變得很破碎,有些事情記得,有些事情不記得。 她總覺得她遺漏的應該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但她想不起來。 “夫人,還有一事,那泰軒送來了信?!币詿煱阉幐嗍掌饋?,從懷里掏出封信呈上。 思緒被打斷,姜馥皺了皺眉,把信展開,信上泰軒約她去客滿樓一敘。 收回旖旎的情緒,姜馥沉默著,把信折好,扔進炭盆里,火光在她眼里燃燒,她輕敲著臺面,細細思量著。 這泰軒,恰到好處地出現在那里,救了她,眼下又讓她去客滿樓和他相見,想必是想讓她承他的情。 她就知道這個人的心思不會太過單純,這么快就露出了狐貍尾巴。 - “陛下,羅執已經被帶到,就在殿外?!贝筇O躬身一稟,往后退去。 李牧盯在他臂膀上的抓痕上,這是袁婉那個潑婦干的,他的眼里閃過毒辣。 若不是姜馥算計他,他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說他欺辱臣妻,丟光他作為皇室的尊嚴。 “羅執拜見陛下?!?/br> 金色少年跪在地上,并沒有注意到李牧眼里的算計。 “近來聽聞羅殿下喜歡掌印的那個妻子,不知是否要朕為你撮合撮合?畢竟你來我國照顧不周,理應賠罪?!?/br> 威嚴的聲音響起,聽不出來任何的假公濟私。 “你不用擔心,朕會為你主持,畢竟掌印不能人道,嫁給他也著實有些委屈?!?/br> 殿下的少年卻是稚嫩,聽此搖了搖頭,并不同意他的做法,“謝陛下,但臣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她心甘情愿地嫁給臣,并不屑于用那樣的手段?!?/br> 意氣風發的少年言辭懇切,一片赤誠之心。 “可是朕聽聞他的妻子現在的生活并不好,屢遭責難與排擠,你既然喜歡她,為何不早些救她脫于苦難?” 頗有穿透力的眼神朝他襲過來,羅執被他說動,并不吭聲。 但每每他見到她,她都是那副狼狽的模樣。若她真的過得不好,他斷然是不能讓她繼續受苦的。 這樣想著,羅執抬起頭來,瞧了一眼那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不過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 李牧沒放過他的小動作,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附耳在他跟旁說了什么,羅執眼睛亮了起來。 第28章 畫像 “夫人, 先帝生前的遺物都在這里了?!?/br> 以煙抱著一堆字畫,從外面走進來。 父親生前最喜的就是寫字,作詩, 繪畫,他不可能會做出任何有違正統的事, 也許正因為如此, 他沒做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帝王, 他的位置才會被人忌憚。 字畫最上頭的是兩幅熟悉的紅封卷紙,上面是她的畫像。 墨水已干, 可姜馥還是能依稀地感覺到父親執筆停留在上面的溫度。 時日已久, 她幾乎忘了本心,忘了還要給父親昭雪。 “只有這些了嗎?” 姜馥緊緊抱著那些字畫, 閉上眼睛。 “回夫人,先帝死后, 宮里的老人都換了個遍, 這些東西還是他們拼死搶下來的, 其余的都被燒了個干凈,一點也沒留?!?/br> “也是大人特意吩咐,想給您留個念想?!币詿熐那挠^察她的臉色, 最后補充道。 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姜馥臉上閃過一抹復雜,沉默地把那些字畫擺好, 卻沒想那上頭的字畫滾下來,掉在她的腳邊。 那兩幅熟悉的紅封卷紙讓她心間酸澀,半晌, 她才彎腰把那兩幅撿起來。 是兩幅一模一樣的畫像。 怎么會? 若是記憶沒有出錯, 她記得父親給她畫了兩張不同的像, 怎么會變成一樣的呢? 那兩幅畫像被她攤開細細觀摩,一樣的筆鋒,一樣的白描,如同復刻,找不出一絲一毫不一樣的地方,連墨水干涸之處也是一模一樣。 非常的完美,沒有一絲出錯的地方。 那被墨水打翻了的那幅如今在何處? 姜馥粗略地往下掃,還沒待她細查個干凈,剛剛退出去的以煙在門外小聲喊: “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br> 巳時三刻,離泰軒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刻鐘。 只能回來再細細找尋了。 姜馥把那些字畫收拾好,放進匣子里鎖好,想了想,換了身月白的絹裙。 出門還是要低調些,萬一被人認出就是大麻煩。 客滿樓也位于落虹街,只不過地段不是太好,也缺乏得利的庖子,沒有自己的獨特菜色,因此平日里并沒有什么客人。 一進門,小廝便熱情地把姜馥往樓上雅間引。 此人雖衣著簡單,但氣質上乘,絕非俗品,一看就是大客戶。 姜馥也懶得阻撓他,任由他往上引,眼睛卻時不時瞥著周圍。 桌旁三三兩兩地坐著一些人,表面上在喝酒談天,實際都在觀察四周,想必客滿樓并沒有她想得這么簡單。 她簡明扼要:“我不是來吃飯的,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br> “我們掌柜的不在?!毙P一驚,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地推脫。 “那就把你們這最好的菜都給我上一遍?!苯ッ济惶?,唇角揚起,眼里意味不明。 這樣的大單子在他們酒樓是從沒有見過的,他必定是要請示掌柜的,畢竟有些人會以此為挑釁踢館。 到時候不但虧了生意,也沒了門面。 小廝有些為難,但沒有人會在錢上過不去,他撓了撓頭,轉身去請示。 面前的茶盞里是剛沏好的熱茶,飄著淡淡的香氣。 以煙有些不解:“夫人,明明是那泰軒自己邀請您來的,怎的還讓您等?” 姜馥把那盞熱茶端起,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人家有了籌碼,必然是要談談條件?!?/br> 只不過這欲迎又不迎的方式,著實拙劣了些。 姜馥輕哼一聲,并沒有喝下去,而是把那盞熱茶又放回了臺面上。 杯影晃動,黑色的衣角緩緩倒映在里頭。 “臣泰軒,參見公主?!?/br> 年邁的老臣眼神鏗鏘,看著倒是十分尊敬的模樣。 只可惜被她看出來了。 “坐吧?!?/br> 既然他想演這老臣與公主的戲碼,那她就陪他演個夠,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裊裊的樂舞聲響起,兩人隔桌對峙,誰也沒先開口。 帶目的的那個人最先沉不住氣,泰軒喝下面前的另一盞茶,從懷里掏出一幅卷紙,細細攤開在桌面上。 上面是一幅畫,依稀可見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只不過有一大灘墨水覆蓋其上,遮住了輪廓。 想必是繪畫之人不小心潑上去的。 正是她遺失的那幅。 姜馥眉眼微動,但還是耐著性子不說話,臉上不悲不喜,看不出情緒。 “殿下,恕臣冒昧,這幅畫是臣從先皇身上尋到的,不知殿下可有印象?” 面前的老臣眼光灼灼,鬢角白發打理得一絲不茍,面色沉靜如一汪古井。 她面上的微動想必已盡數被他觀察了去。 她再怎么偽裝,到底還是年紀小,姜馥拾起桌上的茶盞,一口飲了下去,攤牌道: “不知泰大人是否可以帶我去看一眼我父皇的遺體,泰大人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說?!?/br> 她喝下那盞茶,便是承他的情,泰軒眉眼舒展,笑起來,把那幅畫遞到她面前, “這幅畫先皇臨死前還揣在懷里,想必很是重要,如今物歸原主,臣也放心?!?/br> 姜馥輕哼一聲,接過那幅畫,也笑。 泰軒眼眉微皺,正色道:“臣本好好守護,想讓公主最后再見一眼先皇的面再行安葬,只不過近日卻無故失蹤,是臣失職,只不過臣發現了一點線索,公主身邊的人曾經去過那里?!?/br> “誰?” “枕邊人,當今的掌印大人?!?/br> 泰軒又笑起來,笑意不達眼底。 “那泰大人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