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的廢公主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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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父親的棺冢,但你父親前日已經下葬?!崩畛庁撌侄?,尖細的指甲緊緊攪在一起,不露痕跡地擋住了木棺右邊的破損。 “哦?”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木棺里,是空的。 姜馥圍著木棺慢慢繞了一圈,眼神卻落在周圍。 這周圍十分干凈,想必有專人每天打掃。剛剛下來的臺階上有很深的鞋印子,想必之前是有人看守的。 可現在卻被撤走了。 前日,到底出現了什么問題? 姜馥眉頭緊皺,看來她父親的死,遠沒有這么簡單,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 姜馥又把眼神落回到李硯身上。 他從剛剛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臉色沉得嚇人。 她恍惚間又看見了他在地牢里的那個樣子。 陰狠,窒息。 “那下葬的地方在何處?”姜馥一步步地靠近他,沒有絲毫害怕,直至完全停住,不能再前。 極近的呼吸噴在耳畔,李硯幾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耳尖微紅,尖細的指甲攪得更緊。 姜馥慢慢傾身上前,李硯梗著脖子,整個人都半靠在木棺上。 兩人的距離再度拉近,李硯盯著近在咫尺的唇瓣,眼圈一點點變紅。 因為他是個太監,所以她才能這么肆無忌憚地羞辱他。 她近,他躲。 場面僵持。 李硯的上肢半撐在木棺上,幾乎承受了身體的全部重量,因長期維持著一個姿勢,已然發麻。 肩上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濕意漫上他的手臂。 而姜馥一無所覺。 她執著地盯著他的眼睛,想試圖從中探究出什么,但什么也沒有。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她自己。 看到她自己像個餓狼一樣,在猛撲一個委屈的良家少年。 姜馥輕嘆一口氣,從他身上移開。 難道她真的得用那顆深綠色的藥丸嗎? - 姜馥不肯再與他同騎一匹馬,李硯半路叫了轎子,兩人一前一后回府。 李硯先至府宅,楊子已在外等候。 他小步上前,附在耳邊,道:“大人,那個盜墓賊已經抓到了,被關在密室里,等候發落?!?/br> 李硯輕點了一下頭,狠厲從他眼里一閃而過:“好好照顧他?!?/br> “對了,他是在夫人出的那個暗道口發現的,那個地方離陵不過五公里,不知道夫人她...” 戾氣一點點地從李硯身上散發出來,楊子擦了擦滿頭的汗,他知道他不該懷疑夫人,但實在太過湊巧,他嘴里還有夫人的裙帶。 但他不說,他告退。 剛步入內府,穿著粉嫩的人兒就從里面快步跑出來,李硯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來人上前就緊緊挽住他的手臂,頗有當家主母的姿態:“阿硯,你回來啦!” 程玨到底是練武的,一抓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她也不顧女子家該有的矜持,一把就撕開了李硯的衣服,暴露出里面鮮血淋漓的傷口。 “你受傷啦!”程玨大叫道,急忙拉著李硯往她寢臥去,她那里有上好的膏藥。 要不是她爹對他有恩,他根本不會放任她到現在。李硯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細長的指甲緩慢地移到程玨的頸后,大門口便有了動靜。 姜馥還是穿的那身黑色騎裝,只不過今日出了不少汗,加上父親的事惹得她心情煩悶,她迫不及待地想泡個澡。 剛進門,一眼就看見兩個人在那拉拉扯扯,李硯衣衫半露,兩人往程玨的房間走。 程玨身上穿的還是她的衣服。 姜馥愣了下,腳也沒停地往里走。 程玨率先叫住了她:“你就是阿硯新娶的夫人姜小姐吧? 作者有話說: 謝謝各位寶寶的支持呀~~ 第7章 嫌隙2 程玨笑了笑,溫婉道:“不好意思今日我沒注意到你,姜小姐你別放在心上?!?/br> 言外之意是姜馥存在感太低了,一個廢公主罷了,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沒事,塞外多風沙,挺辛苦的?!?/br> 姜馥蠻不在乎地點點頭,示意打過招呼了,繼續往里走。 這是在說她眼瞎嗎?她好歹是程家大小姐,陛下都捧著她,她憑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程玨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復過來,不露聲色地更加靠近李硯,道:“姜小姐,我跟阿硯關系比較好,所以他待我要與旁人不同一些,希望你多體諒一下阿硯?!?/br> “嗯,好,知道了?!苯ピ俅吸c點頭,良好的教養讓她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但脖子上黏膩的汗讓她很不舒服,她的耐心已經快用盡了。 她抬眼瞧了下程玨喋喋不休的嘴巴:“你還想說這身衣服是吧,應該的?!?/br> 客人沒有衣服穿,主人家招待客人,應該的。 這次姜馥沒再等,抬腳就進了里院。 “姜小姐,請留步?!币幻嘁麓虬绲呐訑r住了她的去路。 姜馥瞧了眼眼前的寢殿,殿門大開,一些陌生面孔的婢女進進出出,正在搬空里面的物品,她最常臥的軟塌也被人搬了出來。 “姜小姐,這里以后便是我家小姐住的地方了,請你離開,沒事不要來叨擾?!鼻嘁屡影櫫税櫭?,嫌惡地瞪了姜馥一眼。 “哦,嗯?!苯ス郧傻攸c了點頭。 正想離開,袖子被人拉住,是一直在身邊服侍她的丫頭以煙。她眼圈通紅,拼命搖頭。 姜馥不甚在意地抽開:“你把我的東西收拾收拾,我們睡到上房去,順便泡個澡?!?/br> 她剛剛提醒她了,她該去和李太監同住。 以煙欣喜地點點頭,眼睛亮起來,連忙吩咐手下的婢女把一應物品和那張軟塌抬到上房去。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青衣女子頓時著急起來,手忙腳亂地跑向前堂去跟她家主子報告。 眼睜睜地看著姜馥頭也不回地進了里院,李硯沒了顧忌,大手毫不猶豫地掐住程玨的脖子。 尖銳的指甲扎進rou里,程玨痛苦地搖頭,臉頰變得慘白,淚珠滾滾落在李硯的手背上。 哭的好不凄慘,脆弱可憐。 眼前的男人卻不為所動,面容陰狠,有如地獄來的妖鬼,掐住她脖子的手用力收緊,緩慢抬高。 半死不活的樣子,最是讓人同情。 沖進前堂的青衣女子看見這一幕,嚇得跌坐在地,失聲慘叫道:“大人,陛下可是囑托要好好照顧我家小姐的?!?/br> 拿陛下來壓他? 李硯眉頭微蹙,眼里閃過一抹嘲諷。 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把程玨一點點舉高。 程玨雙腿離地,重心一下都移在了脖子上,空氣迅速流失,強烈的瀕死感涌進她的大腦。 她沒想到,阿硯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殺她。 這是她昏死前僅剩下的一點意識。 楊子上前,不知附在李硯耳邊說了什么,李硯跟扔垃圾般把程玨扔下,程玨摔在地上,逃過一劫。 密室里。 渾身血痕的少年被架在鐵鏈上,眼睛緊閉,卷曲金黃的頭發被打成一個死結,頭向下耷拉著,仿佛失去了生息。 一盆冷水從他頭頂狠狠澆下,少年渾身顫抖,驚醒過來。 眼神倒是清亮,還帶著點不服。 被這么一雙清亮的眼睛瞪著,李硯難得多了點耐心,捻著棍夾在手心把玩,蘭花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磋磨著他臉上的傷口。 鮮紅的軟rou被印上一道道劃痕。 越是慢,越是磨人。 李硯慢條斯理道:“說說看,你都盜了些什么?” 掛在鐵鏈上的少年突然拼命掙扎了一下,狠狠啐了一口,眼里帶了點怒意:“悠悠大國,竟也會如此污蔑人,這就是你們大國的待客之道嗎?” “大人,他一直說他是希利的皇子,卻無法證明自身身份?!睏钭釉谝慌蚤_口道。 李硯輕笑了聲,臉上表情令人捉摸不透,棍夾在他手心停住,下一秒,已經套在了少年的手上。 骨頭斷裂聲響起,少年倒抽一口氣,手指不斷抽搐起來,潺潺血液蔓延進他的指尖。 “你的手,都碰了些什么?”李硯的眼里透出殺意,似乎已沒了耐心。 “我說了我什么也沒干,那個棺材不是我弄破的,是追我的人砍的?!?/br> 到底是年紀小,哪受得住這酷刑,少年氣急敗壞地吼道,臉蛋因為憤怒漲得通紅。 棍夾再度被拉緊,李硯抽出一把尖刀插在少年的頸邊,只要他動一寸,那把尖刀就會劃破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