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238節
書迷正在閱讀:這土地里[1950]、被狠戾侯爺占有之后(重生)、掌印太監的廢公主、替嫁、重逢[娛樂圈]、我好弱,我裝的、玫瑰私藏(都市 1v1 )、關鍵詞(先婚后愛)、至死靡它(兄妹 1v1養成H )、暗燈(校園1v1h)
大約是周寅死了一次讓皇上實在很后怕,好消息是他不再執迷于立周寅為后這回事了。他只叫人時時刻刻陪著周寅,仿佛再經受不起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壞消息是因為差點失去周寅他變得神經質,他連皇帝也不想做了,只想日夜守在她身旁。 他也的確是這么做的。 沈蘭息此舉叫大臣們莫可奈何,不禁懷念起他過去敷衍做皇帝的時候??偸切枰獙Ρ热藗儾拍芨惺艿叫腋?。與其有一個和沒有一樣的皇帝,那么成全他的愿望只要他能恢復正常也不是不可以。 周女郎肯求死第二次可見是一心向國的,有這么個一心為國的皇后也不是不行。 第298章 人的底線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一次次降低, 在不斷地調和之中變得越來越沒底線。 沈蘭息的擺大爛行為讓文武百官開始懷念過去,所謂有對比才有差距,他現在實在太差勁才映襯得過去不差勁。為了讓他能夠回到過去不那么差勁的時候, 大臣們想便依了他吧。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現今是諸位大臣想要陛下立周女郎為后, 而周女郎那邊卻是在十分堅決地拒絕陛下。 戚太傅等人終于意識到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非他到周寅那里一番明示暗示, 她也不至于再度尋死。她若不再度尋死,陛下也不會徹底不理朝政。且若沒有他非要周寅堅定拒絕, 周寅或許如今拒陛下也不會拒得這樣不留情面。 總而言之就是如今他們又盼著周寅能應許下來陛下, 但她卻是不肯了, 不肯的原因還與之前戚太傅尋她有著很大的關系。 而戚太傅尋她也不是代表了他一個人的態度,是眾臣商量之下后的由他出面。換言之就是周寅如今拒絕皇上是大臣們一致同意后的結果,離不開每個人的答應。 所以他們現在想要周寅回心轉意, 便是通通自打其臉。 戚太傅坐在桌前憤而拂袖,怒而冷笑:“去時便是我去的,話也是我說的, 如今叫我出爾反爾,周女郎如何看我?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 大雍的股肱之臣們齊聚一堂議事, 議的不是其它,正是如何讓周寅對皇上回心轉意。屆時她做了皇后,皇上大約也能消停些, 好好做皇上了。 而要如何做實際上已經有個章程, 問題在于誰去做這件事。 做法其實很簡單, 就是像戚太傅去求周寅為社稷江山著想不要同意陛下那樣,再求著她同意就是。 但坐在這里的都是大雍里頗有頭臉的人物, 要他們去為皇上做媒, 像什么話。 勸周寅回絕陛下倒罷了, 好歹是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要勸她嫁給陛下又該用什么說法?何況不久之前他們都剛勸周寅回絕陛下, 這會兒是不是要自打嘴巴了? 是以戚太傅反應最為激烈,說什么也不愿再出一次面。旁人上一次沒有露面倒罷了,他是親口勸阻周寅的,怎么好再去一回! 其余人瞧瞧戚太傅這副動怒模樣倒也能理解,不過理解歸理解,攛掇歸攛掇。死道友不死貧道,戚太傅若不去,要去的就是他們了。 于是其余大臣們相視一眼,開始道:“上次便是太傅大人說服的周女郎,這次若換作其他人去,她萬一不肯聽,可如何是好?” “正是,我等人微言輕,說起話來始終不及太傅大人有分量啊?!?/br> “何況是您叫她……拒絕陛下的,也該由您再叫她同意不是嗎?!?/br> …… 戚太傅被氣得胡子直翹,怎么也不肯去的。他這一生最要面子,要他去承認自己過去做了錯誤的決定,不如讓他去死。 眼見著戚太傅寧死不去,其余大臣們無法,只得放棄這念頭,換人再去。 這次倒霉的是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與周寅倒是有那么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淵源。先吏部尚書不是旁人,正是許清如的父親許大人,然而因為他瘋了,吏部尚書則成了如今要去謝家登門拜訪的這位吏部尚書。 誰讓他是其中資歷最淺的。 他托了個看望周寅的拙劣借口上門,好歹是進了謝家,沒被人打出去。 周寅的院外圍著一圈又一圈的禁衛軍,便是連只鳥兒也休想未經過查驗便入內。 吏部尚書一看這架勢便先冒出一身汗來,好在他也不是全然沒做準備,至少他是挑著皇上不在的時候來的。 經過禁衛軍重重查驗,確定他不會給周寅帶來危險后這才放他入內。 吏部尚書一入房中便聞到撲面而來的清苦藥味兒,他難得良心發現了那么一下。若非他們打著大義的旗號要逼周寅去死來了結一切,她也不至于受如此多苦。 但他很快便為自己如今的行為找好了借口。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正是為了陛下好,或許過去是對周女郎不住,然而他們如今又上門求她為后,倒也算是兩相扯平,很對得起她了。 這么想著,吏部尚書見到了這位叫大雍翻天覆地的女郎。 即便是在病中,她也不減顏色,甚至不忘禮數。 她一看便是大病初愈,硬撐著身體要與人見禮,看來很感激每個在病中探望她的人。 被她的赤忱所打動,吏部尚書略微心虛,不敢生受她一禮。他本就帶著目的性來的,這時因為她的感謝反而不那么好直接將目的說出口,那樣顯得他未免太不是人。 吏部尚書坐立不安起來,與周寅胡亂閑談起來。 而此時周寅便展示出她的敏感一面來,很貼心地問:“您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吏部尚書誠然有話說,此時正好就坡下驢:“我是來代大雍文武百官與天下百姓來求周女郎的?!?/br> 好熟悉的開場白! 周寅不動聲色,只是靜靜看人。 吏部尚書被她看得臉上火辣辣,兀自勉為其難繼續道:“陛下如今一心系于女郎身上,荒廢國事。為了叫陛下重新理政,或許您略松一松口,陛下一高興就重新cao勞國事了呢?”他自己都覺得這話很不要臉。 周寅果然滿面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結合過去戚太傅所言,她似乎很不能理解他怎么說出這樣的話的。 但她顯然擁有著良好的素養,并沒有直接面露慍色將人趕走,只是輕輕抿起嘴角道:“您太高看我了,周寅不過一介孤女,如何能左右的了陛下的心思?!?/br> 吏部尚書汗涔涔的,剛要出言勸說,只聽她又道:“何況……我若答應了陛下,才是讓他背負罵名,受千夫所指,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的?!彼Z氣嚴肅,態度認真。 吏部尚書瞬間明悟問題出在哪里,還是戚太傅當日勸周女郎千萬拒絕陛下的話被她記在心里并奉為圭臬,因而旁人如何勸說都沒有用。 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現在他們第一次非要她拒絕皇上上。 吏部尚書鎩羽而歸,并將問題與諸大臣闡明。 眾人一聽癥結所在,不由自主地拿眼去瞥戚太傅。 戚太傅惱羞成怒,怒不可遏道:“當日我去勸她拒絕陛下是你我皆同意了的,如今將責任全推到我一人頭上算什么道理!” 臣子們也紛紛心虛,錯是一起犯的,都推到一人身上的確不地道。但現在戚太傅不出面顯然不行,只有戚太傅糾正自己當時要周女郎拒絕陛下的行為,她說不定才能回心轉意。 然而戚太傅怎么也不肯出面。 于是謝家熱鬧起來,文武百官輪流地去探望周寅,只不過話里話外都是勸她應許陛下。 而周寅卻展示出十足的倔強,只拿戚太傅過去對她說的話當筏子,怎么都不松口。 燭花啪地炸開,沈蘭息被嚇了一下,眉頭輕皺。他揉著額角看了看靠坐在床上看奏折的周寅,將手邊的藥遞過去:“阿寅,該喝藥了?!?/br> 周寅聞言立刻放下手上的奏折,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喝得干脆。 沈蘭息溫柔專注地看著她喝藥,心中多少有些遺憾。阿寅雖然柔弱,但有的時候又十分堅強。譬如喝藥的時候她從不會撒嬌,這讓他心中空落落的。 她喝了藥正漱口,沈蘭息悶聲道:“阿寅,什么時候才能做我的皇后?” 周寅重新拿起奏折凝眸翻閱,隨口道:“現在這樣不好嗎?” 沈蘭息低低道:“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大方便,日日都要將奏折從宮中帶出。若你是皇后,就不必這么麻煩,隨時想看就能看……你不做皇后我便無心做皇帝,讓你的安排無法很好實施?!?/br> 他說到這里也覺得自己著實違心,于是實話實說:“阿寅,我是很希望你能做我的皇后,但我絕不會勉強你。之所以希望你做皇后,只是想著人們提起皇上皇后便是我們二人,我會很開心?!?/br> 周寅低聲道:“可是你娶了我對你名聲不好?!?/br> 沈蘭息頓時道:“我不在乎?!?/br> 周寅看他:“可是我在乎?!笔裁丛诤醪辉诤?,都是假的。只是還欠戚太傅沒有出面,她怎么會輕易叫他蒙混過去呢? 沈蘭息聽她為自己著想感動還來不及,倒也不在乎她什么時候才樂意做他的皇后了,只覺得自己能這么日日陪著她雖沒有名分,但也已經很好。 他覺得這樣很好,坐不住的還是一眾大臣。眼見著從夏到冬,皇上已經荒廢朝政許久,戚太傅的面子再重,也不及大雍的未來重要。 周寅再一次見到了戚太傅。 時日漸久,她的傷病已經大好,戚太傅再看到她時見她人面桃花,心中唏噓。他今日前來,便是某種意義上的認輸,承認自己當初做了錯誤的決定。 而面前的女郎應當對他心中的糾結全然不知,這便讓他更加窩火了。 他輸了?是的。 但是要說他是輸給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傊皇侵芤?。 她只不過是一個擁有好運長相漂亮的女郎罷了,她看上去是那樣天真懵懂,就連哀愁都像清澈的溪水一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緣由。 這樣容易被看透的人,是連君臣之間的博弈都不清楚的,叫他怎么能承認自己是輸給了她呢? 周寅只是運氣很好地得到了皇上的青睞罷了。 戚太傅滿腹怨言,周寅卻如不曾看出一樣仍是笑臉相迎,只是眼中含著些不確定的膽怯,看上去對戚太傅是又敬又怕。 戚太傅雖然心中不悅,該有的禮數倒是沒少,與周寅一番寒暄才切入正題。 “周女郎?!彼鹆藗€興,將話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過去我所言……” 周寅立刻低眉順目,一副聽話模樣:“您請放心,您所言周寅時刻都不敢忘?!?/br> 戚太傅頓時一噎,郁結在心,他情愿她忘了! “你也不必一直記在心上?!逼萏滴竦赝俗?,希望她能懂。 周寅聞言卻是錯愕,仿佛還不大理解一樣地望著戚太傅:“您的意思是……” 說都說了,他說得再明白些也無妨。只是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打過去自己的臉。 “你與陛下乃是天作之合,還盼你能應許陛下,叫他達成心愿?!逼萏抵挥X得字字有如刀割,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 周寅訝然,疑惑不解:“可您之前分明說……” “過去是我,有眼無珠?!逼萏嫡f罷閉上雙眼,如同受到莫大折辱一般。 他以為自己這么說了,她也該識趣地答應下來。 但周寅卻像個死腦筋一樣喃喃:“不成的,我若是這么做了陛下的聲名可怎么辦?他會受千夫所指,失了民心?!?/br> 什么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正是如此。戚太傅過去說的話全被周寅還了回來,用在他自己身上。 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感。 然而他過去說得決絕,此一時半會兒之間自己竟然也很難找到理由去反駁過去的自己。 周寅一直用名聲作為壓迫,將他壓得真是頭暈眼花,耳鳴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