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想攻略我 第1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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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被點名,便沒有再保持沉默。她緩緩抬起臉,遲鈍地點了點頭,張了張口一開始沒說出什么,好半天才輕聲道:“我知道的?!彼龤馊粲谓z,并不能讓人信服她真的知道這一點。 一片沉默。 司月很緊張的樣子,猶豫了猶豫又道:“烏斯藏國的煎rou不需要炭火這么麻煩,多是大鍋煎好了分發給眾人?!币驗橥貊滤闶潜粸跛共貒錼ou所需的炭火所燒,他好像不想讓周寅誤會是烏斯藏國害了王雎,所以出言解釋。 人們便看向他,然而司月只說了這么一句,沒有下文了。但只有這么一句也足夠讓人想入非非。 想法多的人已經掩下眼去思索起來,只有周寅與談漪漪,一個尚在傷心,一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 許清如眉峰輕挑,低聲開口:“如你這么說,是王栩刻意為之?” 司月聞言一僵,頓時連連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被艔垬O了。 許清如笑了笑,沒說什么。 林詩蘊目光悠遠,并沒有思索太久。她父親與兄長還在世時家中齷齪不比這里的少。 在她看來事情實在簡單,無論那傳菜小廝是有意還是無意,王雎毀了一只手,受益最大的都是王栩。 瓜田李下,何況此次生辰宴如果她所記不差,是王栩負責,所以王雎出事怎么也與他脫不了干系。 但她并不認為事情結束后王栩會受到什么懲罰。 王雎手毀了已是定局,在有能力張羅的王栩與能力并不出眾的王雎之間,王家會如何選簡直是一目了然的事。 且事情只有是王栩所為與不是他所為兩種可能。如果不是他所為,至多責怪他監管不力。是他所為,他既然敢這么做,大約有萬全之策。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王栩承認是他所做,王家又能如何? 第209章 在王雎昏迷之際已經有兩波郎中來為他診治。一波是以鹿鳴為首的民間郎中, 包括鹿鳴在內來了足足有十余人,一一嘗試為王雎診治。另一波則是太醫院的太醫們,也有兩三人, 都是太子賜下的。 姑且不說為王雎診治的醫者眾多, 便是這樣的質量就足以讓人興嘆。這樣大的陣仗照理說怎么都該有個法子出來, 但無論是民間郎中還是御用太醫,卻是清一色地統一口徑, 即對王雎的傷勢束手無策。 聽到這話后王夫人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于是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好在她只是氣急攻心, 一時間心氣不順這才昏倒,于是被送去靜待醒來。 而承受能力強上那么些的王大人聽了這話反應不比王夫人好上哪去,他只是強撐著沒昏倒, 實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 十余個郎中的一致答案讓他心中那點僥幸全然沒了,他長子的右手完全毀了,沒有治好的可能。 非但如此, 因燒傷太重,是大兇大險的傷勢, 王雎甚至有性命之憂! 喜事成了惡事,出席的賓客們聽了王大郎君傷重至此,紛紛唏噓不已, 象征性地遞了安慰的話給王家下人們讓他們將安慰之語轉達給王大人王夫人, 便三五成群離開了。 王家這時候死氣沉沉, 忙碌不已,誰都不好意思在那里多待, 再給王家添麻煩。 誰能想到一個時辰前還好端端的人這會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呢? 周寅等人雖說是王雎的同窗, 卻也不好在王家待得太久, 因并不能確定他什么時候會醒來??偛荒芩粫r半刻不醒, 她們便一直在人家府上等著。 周寅向來不愿意給人添麻煩,哪怕人人都看得出她有多關心王雎的安危,卻還是隨著眾人一起離開了。 到底王雎是太子的伴讀,出此大事,太子擔心王雎自然可以在王家多留片刻,也能彰顯仁德。 但他還是亦步亦趨地先送周寅等人離開。 及至王府門前,在一片車馬擁擠中他向著周寅緩緩開口:“周女郎?!?/br> 周寅仿佛害了一場大病,整個人病歪歪的,讓人瞧起來只覺她要乘風歸去,輕飄飄薄入一張紙。她后知后覺地抬起頭來看向沈蘭玨,看樣子王雎生死未卜之事對她打擊實在很大,讓她反應都變得遲鈍。 沈蘭玨見她這副模樣簡直想將王家的太醫們拉過來為周寅也診一診脈,但他清楚哪怕請了太醫來也是徒勞無功,因為周寅是打擊太大生出心病,要好起來還要王雎的傷勢好轉才行。 他憐惜周寅,也無法對她因為王雎而大受打擊一事生出任何不滿。不止他是如此,其余人也是這么想的。 周寅看上去并不像和王雎有什么私情,她只不過是太善良了。他們相信無論床上躺著的王雎換成了誰,周寅都會是一樣的感同身受。 并且王雎現在實在是太慘了,他們無法吃他任何醋,他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老天安排。 沈蘭玨語氣低沉,輕嘆道:“你且安心回去,王大郎君這里我會派人照顧,一旦他醒來,我便派人去你那里通傳一聲讓你安心?!?/br> 周寅動了動嘴唇,幅度甚?。骸岸嘀x?!?/br> 沈蘭玨越看她這副模樣越是心疼,聲音放得十分柔和,低低道:“你回去了好好歇息,不要費心太多,我不想等王雎醒了后聽到你病倒的消息?!彼y得話中帶了些要求的意味。 過去他一直很好說話,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只是如今見周寅憂思過度很不拿自己身體當一回事,便忍不住嚴肅叮囑。 “是?!敝芤p聲答應,話音像一片輕飄飄的尾羽,在空中毫無力度地飄著。 沈蘭玨這才放她離去。 女孩子們已經目瞪口呆,太子的心意過去她們也有所察覺,但知道他向來遮遮掩掩,并不直抒胸臆。今日見他連裝也不裝,這副態度還是很難讓人習慣。 上馬車前女孩子們又各自勸了勸她,顯然都怕她病倒,又不厭其煩地叮囑她的丫鬟妙華好好照顧她。即便如此,她們還是放心不下,一齊將她先送回謝家才回自己家中。 日影西斜,王雎遲遲不醒。沈蘭玨自身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于是留了人在府上自己離開。 有太醫在,民間的郎中都還是被打發走,讓王雎受太醫照看。 外人走的走回的回,王家重新歸于一片寂寥。 王雎房中完全不少照料之人,更何況其中還有兩名太醫時刻盯著他傷勢,若是這也回天無力,那怕是只有大羅金仙才有法子救王雎一救了。 王栩井井有條地將府上大小事宜處理完畢便立刻到王雎房中來看太醫診治,做得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他一開始看到王雎被燒傷的樣子還有所畏懼,知道王雎可能醒不過來時也有所愧疚,但忙碌一番后重新站在王雎的床前時他已經沉靜下來,沒有什么自慚的情緒了。 哪怕王雎因此死了,那也不過是個游戲罷了,他在現實世界當中不還是好好的嗎? 王栩在心中不斷重復這句話,漸漸也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系統看著王雎床前垂眸而立的王栩一陣毛骨悚然,它甚至認為哪怕王雎僥幸活了下來,王栩也會斬草除根。 這種想法讓它一陣惡寒。它知道的游戲內幕比王栩更多,所以看他的一舉一動時也更加不同。見到王栩完全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一樣,系統什么話也不敢說,浪潮似的恐懼與迷茫層層疊疊地卷裹住它。 人的先后變化對比太過慘烈,系統看在眼里,怕在心中。 自王栩腿摔斷以后,目睹著王栩一點點地變化,系統在他腦中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王大人喝了三盞茶后終于將茶盞放下,還記著房中有等候生死的王雎,他說話的聲音壓低不少,語氣倒讓人聽不出態度來,只說:“王栩,你隨我出來?!?/br> 王栩將視線從床上移動到王大人身上,神情毫無變化,語氣平靜極了:“是?!彼蝗骋还盏馗醮笕藦姆恐须x開。 一出房門,王大人什么也沒說,只悶頭行走,且步速飛快,饒是他自己走得都有些氣喘吁吁,完全罔顧王栩腿腳不靈便之事。 而王栩也未提跟不上父親步子,讓他走慢一些之類的話,拄著拐杖一步步跟著王大人走,顯示出堅持的執拗來。多年來的拄拐經驗讓他如今已經能夠熟練地使用拐杖行走,但這自然無法與正常人相提并論??粗胺礁赣H的身影,王栩咬緊牙關低頭追趕,眼中一片陰郁。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下人們看了覺得怪異,卻也什么都不敢說。今日府上本就出了大事,兩位主家舉動古怪也不是什么大事。 直到了王大人的書房,這場悶頭行走才算停止。 王栩因為要追上父親的快步行走此時已然有筋疲力盡之感,只不過有拐杖倚靠才看起來沒有那么狼狽。他從門檻上跨過,王大人后腳立刻將門關上。 房中放的有冰,加上門窗皆關,不見陽光,反而有些森然。 王大人靜靜看他半晌,見他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更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兒,出口是自己都難以琢磨的復雜語氣,但其中嚴厲之意倒是清晰:“跪下!” 王栩輕輕挑了挑眉,什么也沒說,一條腿緩緩屈膝,雙手扶著拐杖使身體保持平衡,慢不可言地漸漸跪下,待跪好以后才將拐杖橫著放在地上放好。 王大人便看著他狼狽下跪,自始至終都沒叫停,哪怕王栩真跪下了,他依舊一言不發。 他不言不語,王栩也是挺直脊背跪著。只不過他有一條腿是斷的,跪在地上顯然很不好受。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堅持著,沒說過一句軟話。 王大人見王栩什么也不說,心中更加氣悶。在這股氣悶之下他冷笑開口:“你倒是跪得利索!也是知道自己理虧!” 相比于他的暴跳如雷,王栩簡直如同死水一樣平靜,與他形成了巨大反差。他不咸不淡地開口,斷腿因跪地而傳來的疼痛讓他自虐地感受到一種愉悅,在這種變態的愉悅中他道:“父親的話我聽不懂。之所以跪得利索,是因為父親要我跪,我作為子女怎能不聽?!?/br> 他淡然的回復將王大人完全激怒,只覺得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王大人胸膛劇烈起伏,手指不住指著他,才從牙縫中擠出話來:“好!能言善辯,巧言令色!好極了!” 王栩默默承受著王大人的怒氣,對于他氣極的反話并不搭腔。他是害了王雎,但并沒有打算在今天把他父親氣死。 王大人怒了一會兒,但王栩不搭理,他一個人生氣也沒多大意思,頓時xiele那股心氣兒,頹然地倒在椅子里,一下子如同老了十數歲。 王栩定定抬眼看他,依舊什么也沒說。 王大人感受到他的目光,回看過去,帶著些痛心疾首道:”王栩,你為何要害你大哥?” 第210章 王栩看上去很震驚, 但也讓人覺得他不是十分震驚,介于一種裝模作樣的震驚里開口:“父親怎么這樣說?”他的語氣也頗浮夸,有些想兜著面子, 卻又不怎么耐煩演下去的意味。 王大人默默看他, 無言。他為官數十載, 從細微表情便能分析出旁人大致想法。如今分析到自己的次子投頭上,他既感到心寒, 又不明白自己的教育究竟是哪一步出錯, 王家竟然能落個無人繼承的下場。 他何嘗看不出王栩此時此刻的神情是有多么的虛情假意, 而偏偏他問到這一步了,王栩依舊傲慢地不愿承認。 傲慢。 王大人看著這兩個兒子從小到大,有時候卻也很難搞清楚他們究竟在想什么。二人性格迥異, 共同之處是與家中都不親近。相比于長子,次子似乎還和家中熱絡一些,這也是他一開始有意將此子選為王家繼承人的原因。 隨著年歲漸長, 他的兩個兒子都出落得越發出色,他心中那股隱憂漸漸散了。雖然他們都與家里不是十分親近, 但他們可不都是王家的人?身體里流的都是王家的血,總要為王家著想的。 長子做了太子伴讀,次子做了三皇子伴讀后王家的確榮耀起來, 但事情在圣上壽誕之后急轉直變。 次子馴馬摔斷了腿, 還連累王家得了皇上一段時間的厭惡, 他戰戰兢兢之余也為次子可惜,他是他欽定的繼承人, 又是他的兒子, 無論于公于私, 他都心如刀割。既為次子受苦而悲痛, 也為王家失去繼承人而惋惜。 繼承人定然是要四肢健全頭腦清楚的,王栩斷了一條腿,無論他腦子多么清楚,也都已經失去繼承權。 王大人不知道是不是從此時起王栩便存著害他兄長的心思,但他的確自此以后性情大變,有時他的言語與作為讓他這個做父親的瞧了聽了都膽寒不已。但他依舊覺得王栩只是因為受傷變了性情,總不至于害他家人。 禍從此生。 這之后王栩雖然開始對家中事務表現出上心之態,王大人看在眼中卻更是嘆氣連連。若沒有摔斷腿之事他還能如此上心家中事務該有多好? 他知道王栩對家中事務的熱情來自于他的害怕,他的次子聰明,意識到自己在家中地位的變化,正在由繼承人變成家養閑人。他擔心未來,所以想與家中勢力為自己鋪一條好走的路出來。 王大人體諒他的擔憂,放手讓他這么做,但如今看來反倒是他助長了王栩的貪心,讓他生出害他兄長的歹心出來。 想到這里王大人有些上不來氣,既為自己疏忽導致兄弟相殘之事發生而懊喪不已,又為王栩的冷血而膽戰心驚。 再看看現在王栩仍無悔改之意,甚至傲慢地不愿演得生動,裝都不愿意裝得真切,王大人不知說什么好。 他口舌發苦,老態龍鐘地開了口:“我既然這么問你,自然是有緣由的,你何苦惺惺作態?”話中充滿疲憊,他都不知該如何向長子,向老妻交代這一切。 王栩反倒一訝,一時半會兒之間沒能想到自己在哪里露餡,壓下眼睫思索起來他是哪里露出破綻。 然而王大人卻不給他思索的機會,步步緊逼:“你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