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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賢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裝后死對頭彎了)在線閱讀 - 賢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裝后死對頭彎

賢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裝后死對頭彎

    薛瑯捏一捏眉角,同幾位副將道:“夜間加強守衛,布好暗衛,謹防細作?!?/br>
    他回了帳子不久,便見王懷安垂首進來,撲通一聲跪在薛瑯面前,“將軍,卑職有罪,請將軍責罰?!?/br>
    “潘安如何說?”

    王懷安低聲道:“他說,他想好了,要當七公主的駙馬,跟著七公主有錢花、有rou吃。卑職看著像是說氣話,未成想他賭技好得很,兩個時辰贏得盆滿缽滿……”

    薛瑯不由低笑一聲,撩開帳子大步而出。

    —

    賭帳里,輸空了的數十人自從退出賭桌,已分成兩方觀戰陣營,輸紅的雙眼又因興奮而瞪得更大。

    一方站在潘安身后。

    另一方站在莎車國大王子身后。

    此二人賭技相當,每人面前都已堆著小山似的寶物,看各自面上的堅持,不贏空對方不罷休。

    又是一陣投盅的響聲,待投盅拍下,二人依次掀開盅蓋,周遭眾人連忙傾身去看點數,站在潘安身后的眾人齊齊哀呼一聲。

    白三郎當即道:“號什么喪,夫子輸了這一局,也才比他少贏三把?!?/br>
    話畢,將將把兩個金環丟過去,帳簾唰地被掀開,一陣夜風順著簾隙鉆進來,帶來一陣肅殺之意。

    “咚,咚,咚……”腳步聲不輕不重,緩緩而來,撥開眾人,站到了潘安的身側。

    周遭原本嘈雜語聲,頓時變得安靜。

    “還要賭多久?”是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

    白三郎見是薛瑯,忙道:“現下還算平手,要分個勝負呢?!?/br>
    嘉柔淡淡瞥去一眼,并不理會,抬手正要搖晃投盅,手中的投盅卻被他摘走,他的另一只手將她身畔小山一樣的珠寶首飾齊齊推到了賭桌的最中間,是要全押。

    “你……你怎地動我的籌碼!”嘉柔怒瞪他。

    他淡淡看她一眼,問白三郎:“比點子還是比大???”

    “比大小?!?/br>
    他掀開投盅看了看骰子,同對面的王子努努下巴:“一把清,你敢不敢?”

    大王子哈哈一笑,站起身將面前的寶物全都推出來,同嘉柔的那一半合在了一處。

    投盅聲陡然響起,繼而驟停。

    眾人齊齊往前傾身,待盅蓋掀開,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那王子淡笑一聲,向薛瑯抱拳:“薛將軍好手藝?!?/br>
    “碰巧而已?!毖Μ樀暤?,往前一探臂,便牽上了嘉柔放在桌上的手,“夜了,回軍帳?!?/br>
    作者有話說:

    第47章

    皎皎明月掛在暗沉的蒼穹上, 天上沒有一片云朵,一群一群的星子似銀河里放牧的羊群,在天上安靜滾動。

    崔嘉柔被牽引著, 順著又長又緩的草坡, 要往設在最前方的軍帳去。

    她一路低垂著腦袋,時不時又抬首看一看身畔的這位青年將軍。

    疑問似雪球一般,幾個瞬間便在心中越滾越大。

    薛瑯并非傳聞中那個不茍言笑、殺氣騰騰的西南王,她已一早知曉。

    只是不知, 他竟然還能搖一手骰子。

    還一出手, 就將賭技比她還略勝一籌的鄰國王子壓制得死死。

    她往后看了一眼被兩個白家仆從抱著的兩筐贏來的珠寶, 目光重又回到薛瑯的面上, “你, 你為何會……”

    他行在她身側, 似陷入了一些久遠的回憶, 如刀鋒一般的側臉神色莫辯。聞言側轉了臉, 唇角微微帶了些涼薄笑意,“我年少時,也有些頑劣?!?/br>
    也?

    這是連她一起罵了進來。

    她不由黑了臉。

    作為一介女紈绔, 無論是圣人給她下圣旨之前或之后,她在長安都收獲了許多罵名。

    何止區區“頑劣”二字可盡數。

    她自來也不是個怕人罵的——若擔心被人罵, 還當什么紈绔, 如何享受肆意妄為。

    只眼下被薛瑯這般一說, 她卻忽覺有些刺耳。

    說他自己就說他自己, 怎地還捎帶上她呢?!

    她心下一怒,便要將手從他掌中抽出去, 他卻收攏五指, 也不見如何用力, 她卻無論如何都掙不脫。

    他不由輕笑一聲,空下的那只手胡亂揉一揉她的額頂,“人小,脾氣還挺大?!?/br>
    繼而方道:“我那時雖頑劣,卻遠沒有你能干。不像你會獸醫,不如你懂得各地語言,不會分茶,沒有一頭能耐大的驢……”

    她掙扎的身形一頓,忽然就有些高興,“真的?處處都不如我?”

    他點一點頭,“除了這張臉同你不相上下之外,旁的,處處不如你?!?/br>
    “哈哈哈……”她輕易就被哄得意。

    待笑了兩下,想起來她和他之間還有些拐了彎的宿仇,便又板起了臉,“你贏的那一半,你全拿走,小爺一個不留,不招罵名?!?/br>
    “這卻有些難……”他做出一副思忖狀,“我雖贏來一半,用的卻是你的本錢。這筆賬該如何算?”

    “這個……”她卻有些犯難。她過往都是揮霍錢的主,花出去的銀錢半是本價、半是打賞,從來未細細計較過給多少才是最合算。

    “那隨意,你看著給吧?!彼肋~道。

    薛瑯聞言,又是一笑。

    草場四處點著火把,雖已過了二更,然第一日各種競技的賽場尚不夠完美,有熱血青年手持鏟子,要將圈出的那一片地的草根都鏟去,以期第二日能有個更好的賽績。

    那些人認出了薛大都護,又瞧見了他手中牽著的另一個小郎君,紛紛停了手中活,踮腳引頸看熱鬧。

    薛瑯收回目光,繼續往前,問道:“聽說,三日前,是你的什么大日子?”

    她聽他提起此事,哼了一聲,“確然是我的大日子,可我卻不想告訴你?!?/br>
    薛瑯一笑,往后抬手。

    王懷安忙將一個金絲楠木的小盒子呈上。

    他將盒子遞向她,“姑且當做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瞧瞧,可看得上眼?”

    她狐疑間接過那木盒,打開盒蓋,卻見里頭擺著一只眼熟的紅珊瑚手串,正是一位親王幾日前送給她,企圖讓她多在薛都護耳畔吹吹枕邊風。

    珊瑚本貴,她見過最大的一株也只有半人身高,擺在圣人最寵愛的楊貴妃的宮中。整座珊瑚最難得,其次便是巴掌大的小擺件。再碎一些的便磨成珠子,鑲嵌在金銀首飾上,頓時身價倍增。

    能集齊一手串的珠子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每顆珠子上的紋路還近乎一模一樣,絕對是從一整棵珊瑚樹上取材。

    她阿耶十年前來的龜茲,可此后數年依然有人源源不斷往崔家送禮。

    似這珊瑚手串般的厚禮,若收了就是同流合污。

    她阿耶一生的污點唯有她這個紈绔女兒,除此之外,名聲如雪一般白。

    阿娘連厚禮放在府里過夜都提心吊膽,是會連夜讓大舅父擬呈奏折,以那送禮人的名義向朝廷捐贈出去作為善款。

    她雖是紈绔,可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她便是時不時瞅一眼阿娘如何做,也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這不是白長樹親王所贈?不是不該收嗎?”

    薛瑯淡淡道:“水至清則無魚,本將軍既然給你,你便安心收著?!?/br>
    她不由瞪圓了眼睛,“我收腰子時想的也是水至清則無魚,未料到,水至清在你這里,還能更渾濁些。王懷安應該去管著你才對,他卻跑來訓我……”

    她喉間一梗,三日前生辰那日受的委屈重新涌上心間,“我潘安光明磊落,縱是要使壞,也要壞在明面上。我是曾提議想讓你認了巴爾佳做義妹,你既明確不愿,我自也未糾纏。旁人送你的厚禮,先莫說我瞧不上,縱是真看上哪件,哪怕不合規矩,也會先開口朝你要,你不給便罷。說我手伸得長,我冤不冤?你御下不嚴,讓他潑我臟水,我該不該向你擺臉色?”

    她說著眼眶便有些濕潤,遠處火把的亮光映照過來,她的眼眸似兩顆上好的寶石,遠比這珊瑚手串上的珠子更為動人。

    他溫和地看著她,掏出一張巾帕遞過去。

    她毫不客氣接過來,連續擤了幾個大鼻涕,方板著臉遞還給他:“這是我給你的回禮,你既想同我繼續做戲,便請好好保存,莫委屈了我的一顆相思心?!?/br>
    他不由忍笑,向她探出手,溫暖的指腹覆在她眼角,將她未拭干的一滴淚抹去,方接過巾帕,折了幾折,重新塞進甲襟去,微垂著眼皮看著她,“是我未曾及時向王近衛表明我對你的信賴,才讓他說了重話,此事賴我?!?/br>
    話畢轉首看向王懷安,“潘安年歲雖小,卻很有些大智慧。我既選了他,自是信任他?!?/br>
    王懷安忙上前,抱拳道:“潘夫子,是我小人之心了,夫子還想如何罰我,我都愿意?!?/br>
    他心中想著,此回少不了要受些皮rou之苦。只要將此頁翻過不提,受臟受疼他都愿意。

    嘉柔冷哼了一聲,側轉了身子,“我心中團了一團氣,不能就這般算了。怎么罰你,你自己去想??晌疫@個人有些個毛病,血淋淋的看著惡心,讓我動手打人我嫌累,臟兮兮的也看夠了。你若想自己捅自己,或是負荊請罪,或再干脆跳一回糞坑,全都無濟于事。法子你自己去找,總之你壞了小爺的好心情,你得賠回來?!?/br>
    她回首對著薛瑯道:“在小爺開心之前,沒有同你做戲的心情?!?/br>
    “三郎!”她高喊一聲,一直遠遠跟在身后的白三郎連忙上前。

    她高高仰著下巴,同白三郎道:“今日贏來的兩筐珠寶,一筐分給薛都護,他送人或丟進河里都由他。另一筐你收著,明晚本夫子認義妹,這便是送她的大禮?!?/br>
    話畢,再也不看薛瑯,抬腳便先往前頭去了。

    嘉柔窩在心中的火氣消了一大半,這一夜不知為何卻睡得不甚安穩。

    睡夢里,她還是站在月下的草原上,面前是高大挺拔的黑甲將軍。

    將軍在夢里的手還是那般溫暖,他替她擦拭了眼角的淚,同她道:“本將軍出生入死許多年,能活到現下,便是因為從未輕易將一丁點信任賦予誰。你說你行事光明磊落,潘賢弟,我應該信你嗎?”

    夢里他的眸光十分溫和,同她和他初見時他眼中的深沉冷漠全不相同。

    她被這樣的眸光注視著,忽然一句搪塞的話都說不出口,心中一陣慌亂,猛地睜開了眼睛。

    帳中一片黑寂,只有跟來伺候她的婢女在一簾之后呼吸悠長。

    她披衣起身,只生了些許動靜,婢女便立刻驚醒,隔著簾子先問:“阿郎?”

    她低聲道:“我出去走走?!?/br>
    “可要奴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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