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升職記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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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蓮清微微蹙起眉頭,末了只道:“敏姑姑,命人去各宮催一催,我等一會兒便罷了,怎么好讓端嬪meimei和沈昭儀一起久等?!?/br> 她話音剛落下,外面便傳來一道略顯急切的嗓音:“要給和嬪jiejie請罪,臨出門時發現衣裳破了個口子,實在太過難看,這才回去重新換了,耽擱了時候?!?/br> 隨著話音,一道清瘦的身影翩遷而至。 來者正是如今的麗嬪娘娘馮盈。 馮盈就住靜晨宮后殿,跟望月宮只隔著一條宮巷,從東一長街繞過便能到,即便是走過來也用不了一刻。 她無論找什么借口,卻到底還是遲到了。 蔣蓮清眼看是她,越發不給好臉:“是啊,麗嬪meimei顏色正好,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紀,自要好好打扮自己?!?/br> 蔣蓮清到底是清溪蔣氏出身,罵人都不帶臟字。 這話沈輕稚是聽懂了,章婼汐應當也不會含糊,就是馮盈依舊笑臉相迎,小心翼翼看著蔣蓮清。 “jiejie哪里的話,jiejie才是咱們姐妹里顏色最好的?!?/br> 她似乎一點都聽不懂蔣蓮清的嘲諷,又同其他幾人見禮,這才在章婼汐對面落座。 蔣蓮清掃了她一眼,又道:“你是來了,還有一個呢?” 蔣蓮清的嘴好似開過光,她念叨一句,便趕來一個。 外面立即傳來柔柔弱弱的嗓音:“和嬪jiejie、端嬪jiejie、麗嬪meimei,是我來晚了?!?/br> 沈輕稚打眼瞧去,就看到張妙歆慘白著一張臉,被她的陪嫁姑姑張凡真小心扶著,一步一挪進了明間。 她都這般模樣了,蔣蓮清也不好再刁難,只得讓她先坐下,問她怎么又病了。 張妙歆那張臉還沒巴掌大,尖細得似只剩下一雙水濛濛的眼兒,她眨了眨眼睛,剛要說話,便用帕子捂住了嘴。 緊接著,眾人便聽到她細微的沉悶的咳嗽聲。 她咳嗽了好半天,臉蛋都咳紅了,才終于緩了過來。 凡真姑姑忙叫小宮女上了一碗金銀花茶,喂給她吃。 一邊喂,凡真姑姑一邊愁容滿面地對蔣蓮清道:“多謝和嬪娘娘關懷,我們娘娘這都是打小落下的病根,如今秋至冬來,天氣漸涼,娘娘的肺病便要發作一回?!?/br> “入宮這些時候,因為這病,娘娘的簽牌從未掛過,一直在養病呢?!?/br> 這話本很好聽,但落在蔣蓮清耳中,卻讓她立時變了臉色。 蔣蓮清眼眸中晦暗不明,她道:“莊嬪meimei也是太過客氣,既然病了,今日掛病不來便是,本也不是多要緊的大事,只是大家入宮這么久,也都沒坐下說說話,我這才把大家都請來?!?/br> 凡真姑姑同蔣敏姑姑差不多的年紀,但她卻生得慈眉善目,很是和善。 她垂下眼眸,輕輕拍著張妙歆的后背,低聲道:“娘娘也是說,許久沒見到娘娘們,很是想念,想著這幾日已然好轉,這才來了?!?/br> 這皇宮大內,其實沒什么秘密可言。 比如蕭成煜登基之后,第一個侍寢的自然是沈輕稚,而他離宮送太后之前,最后一個侍寢的也是沈輕稚。 其他人雖不如沈輕稚這般得陛下青眼,卻也能見到陛下一面,她們這些人中,只有蔣蓮清沒被翻牌子。 而張妙歆雖抱病不能翻牌子,但蕭成煜也是去看望過的,因此便只有蔣蓮清是唯一不得圣上青眼的。 這也是自然,前朝翰林院鬧得那么兇,看陛下年輕,太后又重病不能理事,便伺機爭奪權力。 蕭成煜雖不能立即壓制門閥勢力,卻也不會給什么好面色,他是要表態的。 故而,才有人如今這般的局面。 蔣蓮清會在蕭成煜離宮之后立即便讓諸位妃嬪過來給她請安,必定早就留有后手,在座只要不傻,便知她因何而為。 只是不知她是個急脾氣,還是個慢性子了。 待得眾人都坐穩了,蔣蓮清才清了清喉嚨,道:“咱們如今都是后宮妃嬪,都是陛下身邊的知心人,萬事要以陛下為先,切莫自私自利,為了些寵愛小事手腳不凈,終不能回頭?!?/br> 這話很是意有所指。 章婼汐吃了口茶,道:“怎么,和嬪jiejie聽到什么趣聞?” 她不耐煩這些勾心斗角的事,張妙歆和馮盈兩人一起來晚了,她本來就坐這里聽他們來來回回虛偽客氣,這會兒又聽蔣蓮清陰陽怪氣,自是更不喜。 她身后有章家和何家,也是世家千金,蔣蓮清對她還算是客氣的。 聽到這話倒也沒怎么生氣,反而道:“端嬪meimei就是脾氣太急,有什么事,咱們也得吃過茶點再說?!?/br> 章婼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片刻之后才又吃了口茶:“這里是望月宮,自然由和嬪jiejie說了算?!?/br> 于是,望月宮的宮人便開始呈上各色茶水點心。 望月宮的茶皆是蔣蓮清從清溪帶來的清溪八絕,每一樣都能作為貢品上供皇室,而蔣蓮清拿給她們嘗的這茶名叫鳳岐,每年不過只產十斤,聽聞原株不過就兩叢,十斤已是極限。 這么少的量,如何進貢給皇室呢? 故而干脆便不把它作為貢品,自家吃用算了。 這鳳岐確實是好茶,玉泉水剛一滾開,青瓷茶壺里的茶湯便香氣四溢,在一片幽靜的茶香里,還有隱約的甜味。 很奇特,也讓人心曠神怡。 確實可稱得上是清溪之首。 蔣蓮清看眾人如此沉醉的樣子,頗有些得意,她細眼微挑,眼波流轉間,目光便落在沈輕稚身上。 “沈昭儀,之前本宮請你吃茶,你說在坤和宮也見過,那這鳳岐呢?” 沈輕稚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多謝娘娘賞茶,鳳岐確實是絕世名品,名不虛傳?!?/br> 她沒回答蔣蓮清的話,但蔣蓮清眉眼之間,卻滿是得意之色。 “那是自然,這茶,自只有我們清溪蔣氏的嫡系才能吃呢,”蔣蓮清一時間有些得意,“今日拿給姐妹們,是想讓大家一起嘗嘗,不過也僅此一次,往后可沒這機緣了?!?/br> 若非此刻人在望月宮,沈輕稚怕要笑出聲來。 她連忙低下頭,努力讓自己顯得很沒見過世面,忙不迭又吃了口茶。 茶確實是好茶,不多喝幾口,白費了蔣蓮清這份“心意”。 蔣蓮清今日也不知怎么,莫名顯得有些興高采烈,就連被章婼汐當面諷刺,她也并未上心。 馮盈左瞧瞧右看看,見沈輕稚也恭維兩句,便忙說道:“和嬪jiejie,這茶是真的很香,我從未喝過這么好的茶?!?/br> 蔣蓮清卻懶得搭理她。 馮盈雖說是如今貴太妃娘娘的親侄女,又是當今陛下的親表妹,但那又怎么樣? 無論如何,她依舊是泥腿子出身,家里不過是稍顯富足罷了。 蔣蓮清的目光,卻依舊落在沈輕稚身上。她正兀自喝著茶,似不知即將面臨的一切。 蔣蓮清微微勾起唇角,她給蔣敏丟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這一壺鳳岐,用得不虧。 ———— 眾人又吃了一杯茶,聽和嬪夸贊清溪的特產,時不時還附和一聲,明間內是一片祥和。 就在章婼汐已經不耐煩,準備離開時,外面突然來了一名三十幾許的姑姑。 這姑姑瞧著很是面生,并非幾位娘娘身邊的得力姑姑,但看起穿著,大抵是尚宮局管事。 沈輕稚正在慢慢吃茶,見了這般場景也不慌,只淡然放下了茶盞,同眾人一起瞧過去。 “和嬪娘娘,臣有大事稟報?!?/br> 蔣蓮清似乎也有些吃驚,她眨了眨眼睛,看向身邊的蔣敏:“這位是?” 蔣敏便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回稟娘娘,這是尚宮局掌管紙張的吳姑姑?!?/br> 蔣蓮清面色似有些不善,她淡淡道:“即便是尚宮局的管事姑姑,怎么好隨意過來稟報?如若有事理應去稟明瑞芳姑姑,你實在不懂規矩?!?/br> 那吳姑姑一聽這話,立即便跪了下來,給蔣蓮清磕了三個頭:“回稟和嬪娘娘,若非此事事關重大,臣也不能打擾諸位娘娘的雅興?!?/br> 蔣敏便立即勸:“娘娘,她既然敢來,定不會弄虛作假,娘娘且聽一聽?” “好吧,”蔣蓮清這才道,“你說吧,如今宮里我位份最高,雖并無協理六宮之權,若但真有大事,我也會盡力?!?/br> 瞧瞧,這話說的多么通透,仿佛已經猜到了對方要說什么,提前把話先放在這里。 且不提這位吳姑姑還什么都未多言,就光憑蔣蓮清的位份,她如今也做不了宮里的主。 看來,她今日竟想要越俎代庖了。 沈輕稚從袖中取出帕子,仔細擦干凈手,然后便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看著她們表演。 “回稟娘娘,兩日前臣正收拾紙張,就有宮人突然來領紙,這原也不是多大的事,各宮都要用紙,若是不足用,娘娘差遣人來再取也是常有的事?!?/br> “只是這已經是她這個月第二回 來了,我便留了心,問那小宮人娘娘要做什么?!?/br> “那小宮人年紀小,被我這么一嚇唬,立即就招了,她說她們娘娘要用來做紙人?!?/br> 她并未說是那一處宮室,是誰人指派的這小宮女,但這話一說出口,事情便有些嚴重了。 前朝就是覆滅在厭勝之術下,無論宮中還是坊間皆迷信此術,百姓生病不去醫治,只相信巫醫的祈福舞蹈,朝廷有災不去救災,只會祈求上蒼,致使國家動亂,民不聊生。 本朝開國伊始便嚴禁再行厭勝之術,百多年來幾乎絕跡。 但人心難測,只要人有貪念,厭勝之術永不會斷絕。 宮中對厭勝之術更是慎之又慎,絕不讓任何人行此事,一旦被發現,立即滿宮獲罪,再無生機。 故而吳姑姑這話一出口,立即掀起驚濤駭浪。 坐在明間里的幾位娘娘們都驚訝地瞪大眼睛,就連沈輕稚也似很是驚訝,有些無措地看著吳姑姑。 吳姑姑卻只低著頭跪在那里,不看任何人。 蔣蓮清也很是驚訝,她驚呼道:“你……你莫要胡言亂語,宮中最忌諱巫咒,若是有人犯忌,便不是滿門抄斬,也絕對無法逃出生天,誰也不會如此膽大包天?!?/br> 吳姑姑又給她磕了給頭,嗓音雖然低沉,但一字一句都說得清清楚楚。 “娘娘,若只是普通紙人,臣斷然不會拿來說給娘娘們聽,臣一開始也自覺此事萬不可能,但又不能隨意處之,便命身邊的大宮女跟隨那宮女前去搜查?!?/br> “這一查,還真查到了東西?!?/br> 吳姑姑道:“娘娘,可否招大宮女呈上證物?” 聽到有證物,蔣蓮清卻反而有些遲疑了,還是蔣敏行事果決,道:“呈上來?!?/br> 緊接著,便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從門外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