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其樂融融

    晚上七點多，你們順利下了高速，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就能到家。

    你最后又叮囑了一下他，“不要亂喊人，不許跟著我叫，我的姥姥姥爺，你要叫爺爺奶奶，我舅舅舅媽之類的，你就喊叔叔阿姨，知道了嗎？”

    “嗯，好的?！?/br>
    你把車停在家門口，才給mama打電話。

    “mama，我這會兒忙完了，你們在包餃子嗎？”

    “對啊，你姥姥、舅媽一大家子人呢，還有貝貝也在給我們幫忙?！?/br>
    “他一個小屁孩兒，能干嘛，我才是正兒八經的主力好不好，快來給我開門，我在前門！”

    “你這個臭丫頭，還會哄我們了，早上說公司太忙，還不讓我們吃團圓飯的時候和你視頻……”

    mama一邊和你抱怨，一邊對家里人大聲說，珠珠回來了，就在門口，前面的門，快接下她…

    “哈哈哈，驚喜嘛，我真的差點回不來了，機票都退了，自己開車回來的！”

    剛說完這句，一大家人全到前門了，貝貝跑在最前邊，大聲叫，“小姨！珠珠小姨！”，像個小炮彈一樣往你身上撲，你只能先抱起他。

    “我還帶了對象回來，他叫居珩?！?/br>
    居珩已經拎著你的行李還有些禮物準備往屋里拿，但又看著這一大家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先點頭彎腰，禮貌地問好，“爺爺奶奶好！各位叔叔阿姨好！你們叫我小居就行?！?/br>
    他們先愣了一會，才大聲地寒暄，發出各自的夸獎。

    “哎呀，小居真是一表人才啊”

    “小伙兒個子挺高”

    “一看這么多東西都是你買的吧，珠珠才沒有這心思呢，來來來，快進來，外邊冷！”

    ……

    根本沒人注意到你還在后面，搬完東西都走了…

    “小姨，你怎么不進去??？”貝貝摟著你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問你。

    “我們還要把車停到前面去，不能擋住別人的路呀，你想不想和我去？”

    “想！”

    “走！坐好啊，不能站在座位上知道嗎？”

    你要停車的地點是前面一百多米的一個小廣場，慢慢以十碼的車速劃過去。

    給虞開陽發完消息，帶著貝貝回來，看見其他人在繼續忙。你們家每年都會專門支一張桌子在客廳，搬來專門做面食的大案板，大家圍坐半圈，又暖和，又熱鬧。

    居珩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捧著杯子，幸好電視的聲音很大，熱鬧喜慶的節目氛圍也讓屋里沒那么尷尬，看你進來，迅速投去求救的眼神。

    你自然地問道，“我姥爺呢？”

    “給你們下餃子去了，肯定沒吃晚飯，是不是？”

    “那當然了，馬上都到家了，得留著肚子吃好的呀，居珩，你餓不餓？”

    “我不餓，中午吃得比較飽?！?/br>
    “行，你會不會包餃子??？”

    “...不會，但我可以學！我學東西還挺快的?！彼⒖套绷松眢w，準備脫掉外套，卷起袖子。

    “那你和我過來洗手，一會兒我教你?！?/br>
    即使他在，你也會去和大家一起包，要把他一個人晾在那，真的怪尷尬的。

    搬了兩個凳子坐在旁邊，你看了看兩個盆里的餃子餡兒，“哇，芹菜rou的，還有香菇木耳rou的，我都超愛吃，給我下的是哪個？”

    你媽在一旁嘲笑你，“兩個都下了，我們家做的啥你不愛吃，有時候說，‘哎呀這個菜炒得一般’，然后就你吃得最多?！?/br>
    嗯，你mama是那種典型的只批評不夸獎孩子的母親，但是性格又特別開朗豁達，有時候挺幽默，大多數都是調侃你，特別可愛。

    “mama~我什么時候說你做菜不好吃了？就算有，也是我那時候幼稚，來來來，我也來包?！?/br>
    “你讓人小居沾什么手啊，一會兒就吃飯了?！?/br>
    “哎呀，沒事，哪有不干活就吃飯的道理啊?！?/br>
    “阿姨，我也想學，包得不好就我自己吃，你們別嫌棄啊?！?/br>
    舅媽和表姐都笑了，安慰他，“怕什么，自己人吃罷了，再說了，你怎么都比貝貝包得好吧，哈哈哈，沒事?！?/br>
    你拿過一張餃子皮，邊往上放餡，邊和他說，“你剛開始，就放這么多，太多了包不住，太少了立不起來。先把它對折，你可以像我這樣稍微捏幾下褶皺，讓它黏合得更牢固，也可以稍微用點力，兩只手拇指和食指一起捏住，握一下就好了。我再給你演示下，你看你想用哪種?！?/br>
    家里用的新疆面粉，非常筋道，即使搟得比較薄，放上滿滿的餡兒，也不會撐破。

    居珩有點緊張，第一次用勺子舀餡時，太少了，黏在勺子上，他甩一甩才落下來幾小塊，也就能包個小餛飩的量。

    你笑著給他遞了雙筷子，“用這個，一點點夾，直到你覺得合適就行?！?/br>
    他開始包，對折這步沒問題，但是真到自己捏褶，就有點手忙腳亂，一通cao作結束，雖然有點丑，但總算是包嚴實了。

    你像個老師傅一樣夸夸他，“還行啊，你看，從兩邊往中間捏，不要全是一個方向，這樣更好看點，是不？”

    “嗯，我再試一下?！?/br>
    “隨便包，我姥姥當時教我的時候，就說了，只要包住了，煮的時候不漏，就合格。你也一樣，捏攏就行?！?/br>
    “好，你什么時候學會包餃子的？”

    “初中吧，具體哪年忘了，我不是和你說，我做飯比較有天分嗎？耳濡目染，上手幾次就會了?！?/br>
    你太過放松，又一邊干著活，說完根本沒意識到哪里不對。

    直到過一會兒聽到他聲音有點低落，只回答了一聲哦，才反應過來，那是和虞開陽說過的話！

    你臉上稍微有點掛不住，就只是時不時看看他包得怎么樣，也不再和他說話，慢慢加入到mama他們的聊天中去。

    “珠珠，餃子好了！快帶人吃飯！”姥姥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

    農村都是把廚房餐廳和客廳臥室分開的，廚房外間就是吃飯的地方，擺著一張能做十到十二個人的大圓桌。

    “好！來了！”你大聲回應，因為姥姥上年紀后，有些耳背。

    你看了眼居珩，“走吧，先吃飯?！?/br>
    桌子上不但有三盤熱氣騰騰的餃子，還有下午做的很多菜，全都熱過了。

    你抱住姥姥的肩膀，用方言撒嬌，“再跟我們一起吃點嘛，我們兩個人哪吃得了這么多啊，姥爺也吃點，快坐！”

    “哎喲珠珠，我們現在晚上都不吃夜飯了，不餓，而且吃了睡覺總感覺不舒服，你們快吃，多吃點啊，這個，小居啊，我們吃的一些菜，你要是吃不慣也別勉強啊，多吃點餃子，這有調料，自己調蘸碟啊?！?/br>
    “不會不會，聞著都很香的，奶奶，一定很好吃?！?/br>
    “好了，珠珠你快去坐下，不然小居也不吃?！?/br>
    你在廚房站著不走，居珩也陪在你旁邊，沒有去餐桌前坐。

    你只是心里突然很感傷，姥姥姥爺原來總是會在晚上七八點吃頓飯的，因為晌午飯是兩三點，但現在卻因為代謝降低，身體機能退化，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能量了。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你嘗著從小吃到大的味道，往碗里加了很多醋和辣椒，幾個餃子吃完，就算眼睛發紅，流出眼淚，別人也只會以為是被辣哭的。

    居珩抽了張紙巾遞給你，看你這樣，“要喝水嗎？”

    你搖搖頭，“喝水更辣，而且涼水也不解辣，吃點菜就好，我很喜歡姥姥做的辣椒，你可以嘗嘗，不過別一下吃太多，容易肚子疼?！?/br>
    “好，家里會守歲嗎？”

    “當然，我們十二點還會放炮，每家都會，我等會兒問問他們什么時候把炮拿出來烘一烘?！?/br>
    “這是要干嘛？”

    “這邊濕度很大，你沒感覺到嗎？屋里生著爐子，都還有五六十的濕度，外邊就更不用說了，炮一直放在外邊會受潮，如果不提前放在暖和的地方烘一會，可能點然后會中斷?！?/br>
    “那怎么烘？”

    “放爐子周圍就好，但至少有一米的距離，而且我們會用椅子圍起來，不從旁邊走，免得撞倒。放心吧，很安全的?！?/br>
    “我上初中后都沒怎么放過炮了，好懷念啊?！?/br>
    你看著他很期待的樣子，笑了笑，“你要是不害怕，晚上讓你去點炮?！?/br>
    “真的嗎？我…可以？會不會不太好，這個好像是有講究的?！?/br>
    “嗐，我們家沒有講究，誰想點都行。會用一根長長的香去靠近引線，所以挺安全的，家里也沒有小孩兒因為玩炮受傷過，放心吧?！?/br>
    你們一邊吃飯，一邊自然而然地聊著，小時候過年時的濃厚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