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
06、 心臟猛地一跳,我張大眼翻開詩經,很快地便在里頭找到了缺失的那一頁,我擰起眉再去翻它對應的解析,沉吟半響,果斷將解析也撕下。 照解析上的文字來看,蕭丕撕下的那一頁是惠而好我這首詩,而那張紙估計被藏蕭丕身上的某一處。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意謂你和我是好朋友,要一同攜手而行、一起離開。 特地選了有我名字的惠字,蕭丕想表達的不是簡單的好朋友,而是我們同為間諜的身分,至于攜手離開???? 我便是他的陪葬品。 凝視著文字的瞳仁輕輕顫動,我捏緊紙張收進口袋里,拿著書本的那一手頓了頓,決定將它放回原先窗戶的夾層里。 我無法帶走整本書,會太過于明顯,只得讓蕭丕特意留下的線索成為毫無用處的碎片。詩經已經絕版,南韓找不著一兩本有惠而好我解析的書,光靠蕭丕身上的那一頁詩若沒有解析是沒辦法成為線索的。 抱著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平定了下呼吸,開門走出浴室。 「我負責觀察窗邊,你負責在椅子上觀察房間,可以嗎?」錢梵敏問道。 我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便點頭應好。最主要的證據已經拿走了,即便錢梵敏發現了那本詩經和那張對應的紙張也會毫無頭緒。 找到蕭丕設計好的唯一的線索,我放下心中的大石,攥著毛巾的手越發能輕松地使上力,動作變得輕盈,沒一會兒發就快乾了。 舉著毛巾在頭上搓弄,我轉身順著錢梵敏的話坐到單人沙發上,向依舊在窗邊的那人看去,月光將她的面容掩出幾分朦朧,發柔順的披在胸前,鼻樑上的鏡片反光,我晃了眼,沒來由地問了句: 「你覺得死者是什么人?」 「不知道,好復雜?!?/br> 她是這么答的。 老伯伯口中所說的黑影估計是兩國政府派來的人,我內心有些不安,本該有的睡意被夜風吹得消散,目光在房間的各處逡巡。 不太對。 站了許久的錢梵敏離開窗邊走進浴室,門一關上,我便起身快速靠近窗扇,向下一望,一名身穿連帽衣的男子快步向公寓跑來。 這時間沒有人會在外面運動,我縮緊眉頭,掏出手槍毫不猶豫的指向男子,對方與此同時的舉起槍,槍口直直對準窗口里的我。 月白風清,我還在思索下一步動作的同時,浴室傳來了沖水聲,錢梵敏就快要出來了。握著槍的手收緊了些,在對方恍神之際快速拉上窗簾,我趕緊坐回沙發椅,腦子卻不斷在思考該如何帶著錢梵敏離開這里。 可浴室門一開,伴隨著的便是錢梵敏著急的聲音: 「快,我們必須回研究中心一趟!」 內心有了個底,卻還是循著她移動的身子問:「不是說要在這留守嗎?怎么突然??」 「我在窗戶的夾層里發現一本書?!?/br> 一路上,車駛得很快,甩開那個男子,我無聲地松了口氣,轉而去看手上的詩經,故作疑惑。 「詩?經?」 「嗯,是濱欣說過的那本?!?/br> 「不是說絕版了嗎?」 「不知道,也許這是最后幾本了。我找到它的時候發現里面有兩頁被撕掉了,一頁是詩詞,我看不懂中文,但另一頁應該是它對應的解析?!?/br> 其實我很想對錢梵敏說對不起,可那三個字被現實攥得緊,梗在了喉間,一點聲音也發不出,悶得特別疼。 車停駛在研究中心門口,我跟在錢梵敏后頭隨都蕪走進,她指了指鐵柜其中一個抽屜示意。我沒有去動作,因為我明白急于尋找答案的會是錢梵敏,而情緒在即,她顧不得觀察我的反應。 只是當她拿著我給的美工刀劃開口袋從里頭拿出紙條時,我卻覺得她的臉色不太對。 直覺告訴我事有蹊蹺,所以我沒湊過去看,我不敢。 只見錢梵敏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數秒后,我口袋便傳出了鈴聲。 瞪大的眸看了眼紙張,我咽了下口水,一時吐不出半個字,就這么與同樣驚詫的錢梵敏對視。 沒想到蕭丕留了這么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