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咎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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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案查了這么多年,自己的丈夫、兒子都投身其中,現在重任交到了孫子輩手里了。她希望兩個孩子能夠破開迷霧,找出真相。 五月二十六日 京城國際機場—— 穿著長袖襯衫的許為溪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京城氣溫的熱情,下午這會兒才過氣溫高峰期不久,好在機場內部冷氣足夠,黏在后背上的那點汗漬一會兒就沒了。 他的視線透過墨鏡在接機的人里來回瞅著,雖然提前告知了梁亭松自己要回來,但是人工作忙著,他也不確定梁亭松會不會來。 視線移動到某處后,看到熟悉的身影,許為溪立刻壓低了帽子,從口袋里翻出一只口罩戴上,低著頭快步地走出通道。 梁亭松此時正站在出口處,他已經看到了許為溪,大包小包拎著還捂得嚴嚴實實,惹得邊上的人目光都探了過去,以為是從哪里回來的小明星。 雖然不知道人為什么要這樣掩一下,但梁亭松索性就假裝沒看到,手插在口袋里等著看人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許為溪借著身邊的人群掩藏著自己,特地繞了一個小彎,裝作誰也不認識的樣子,往梁亭松身后繞去,剛準備伸手拍人后背嚇一下,就見著梁亭松已經轉過身來了。 “誒!”嚇人不成反被嚇,許為溪下意識的往后一縮,手腕卻被人擒住了。 “襲警是違法行為?!绷和に缮斐隽硗庖恢皇职讶耸掷锏南渥咏舆^來。 許為溪拉開了口罩,露出笑顏,絲毫沒有使壞被當場捉住的心虛,“那你要把我抓起來嗎?” “抓住了?!绷和に伤砷_了許為溪的手腕,改成牽著人的手,領著人往機場的停車場走去,“慶州那邊還有些事,所以我們不能在京城這邊歇太久,明早就得趕回去?!?/br> 快要高考了,近期的事情雜多,為了保證高考各個考場的現場維護和學生安全,高考期間,各支隊都要安排人去學校駐守輪崗,同時還要對各考場所在街道的周邊嚴加管控。因此市局這段時間一直在忙人員的安排。 除此之外一旦學生們放假,各個游樂場所就會成為孩子們的主要聚集地,發生危險的概率也會增生,按照以往慣例,市局需要聯合消防部門對這些場所進行摸排檢查。 因此,這個月末是正忙的時候,梁亭松本是不能請假的,為了能來接許為溪,挨了謝誠明一頓批評,忙了一上午午飯都沒吃,就乘著高鐵過來了。 原本是應該晚上就趕回去的,但是念著許為溪長途奔波才剛落地,應該好好休息,便將時間挪到了明早。 兩人乘著車到高鐵站附近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許為溪一進房間,就往大床上一撲,坐了快兩天的飛機,他整個人都要散架了,幾乎是倒床就睡。 梁亭松將行李放到柜子邊,確認了下水電沒有問題,方才打開了屋內的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 梁亭松扯過被子往人身上蓋著,防止人著涼,而后拿著手機靠到床邊,坐在人身邊守著。 擱德國這會兒,許為溪正是要吃午飯的時候,也不知道人這段時間在德國有沒有好好吃飯,看著比離開的時候瘦了不少。 現在人睡得正香,只能等著晚上醒了再出門吃晚飯了。 許為溪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左右翻騰,睡到后頭,整個人直接橫了過來,半個身子都搭在梁亭松身上。 梁亭松被人這么搗來搗去的也沒辦法好好處理事,索性關了手機,視線落到人緊閉著的眼上,輕嘆了口氣,捉著人的腳踝往自己這邊一拉。 “醒了還裝睡?” 眼見著被人拆穿了,許為溪還要佯裝一下剛剛才醒,抬著手腕往眼睛上揉了揉才睜開眼,發出慵懶的聲音。 “沒有裝睡,剛剛才醒?!?/br> “起來吃飯了,天都黑了?!绷和に煞砰_錮著人腿的手,起身要去拉窗簾,卻被人喊住了,許為溪還躺著在,朝他伸出手。 梁亭松握住人的手準備將人拉起來,不料許為溪手腕一用力,拉著梁亭松直往床倒,幸好梁亭松反應快,另一邊手肘撐著床單,才沒有壓到人身上。 梁亭松低頭一看,身下人臉上是頗為無辜的笑,眉眼還帶著倦意,仿佛剛剛只是一場意外。 許為溪掙開梁亭松的束縛,手攀上人的襯衫領口,往自己身上一拽。 “梁亭松,你想我嗎?” 許為溪輕聲問道,聲音小到只有彼此如此貼近時才能聽到,呼吸的熱氣在狹窄的空間里匯聚,灼燒著兩人心上的那一小團欲念。 “我很想你,在小鎮的每一天,都很想你?!痹S為溪不等梁亭松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他的手臂順著人的背攀上,將人往自己這邊又壓低了一些,而后閉上雙眼輕抬起頭,吻上人的唇,而后使壞般地在梁亭松唇上輕咬了一下。 許為溪正準備放開人,不繼續鬧了,沒想到梁亭松的手往他的腦袋后面一托,擋住了他想后撤的路,順著張開的口,加深了這個吻。 許為溪呼吸一滯,只覺得心臟在胸膛里加速跳動著,雙臂不由自主地環上人的背。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梁亭松在他的口腔里攻城略地,悶哼聲順著交融的口齒逃出來,牽扯著兩個人的神經,情到濃處許為溪感覺到腰上被人頂到了,梁亭松方才放開他。 許為溪的臉都要燒起來了,輕咳了兩聲,別開頭去躲開了人的目光。 “你先起床?!绷和に膳呐乃哪X袋,而后站起身往浴室去了,不一會兒浴室里便傳來水聲。 許為溪伸手摸了摸嘴唇,發了會呆,心下有著說不明的失落,但還是起了床。 兩個人一并去了高鐵站里面的餐館里隨便吃了些便回酒店了,因著第二天還要早起,許為溪也就沒有再起心思,老老實實地被人攬著睡了個踏實的覺。 -------------------- 感覺最近更得有點勤,寶貝們會不會看不過來啊……(慌張) 第53章 要面對的不只是嫌疑犯 翌日—— 兩人趕著六點多的高鐵回到了慶州,達到時也到了正午。 姜繼開已經在高鐵站門口等候多時了,往里張望著,就看見行李被梁亭松一人包攬了,許為溪就當個甩手掌柜在旁邊走著。 兩人有說有笑著往出口的方向走來,看著就像是剛度完蜜月回來似的。 “你奶奶怎么樣了?”待到兩人走進后,姜繼開方開口問道。 “老姜,你都不關心我誒?!痹S為溪撇了撇嘴,“放心吧,奶奶在那邊生活的很好,早起早睡看著比我還精神?!?/br> 姜繼開手背在身后,聞言笑著點點頭,“要找關心找小梁去,關我老頭子什么事?!?/br> 許為溪瞥了眼身邊的梁亭松,后者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對了,小謝說他受慶州一中的邀請,明天要去學校里開考前動員會?!苯^開一拍腦袋,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差點就忘了說了,“小梁,你們明天也要去慶州一中吧?!?/br> 像這樣離考試只剩一周多還開動員大會的情況很少見,只是因為這兩個月關于女孩們被害受傷的事情,在學生中傳的很亂,不少學生都已經因此校方便想著請有點身份的人過來學校這邊演講,最好還是跟學校有關系的。 思來想去,便找到了謝圖南。 謝圖南平時為人低調,且早就離開家不和父母居住,所以身邊大部分人只知道他是西藝學校的培訓老師,以及慶州一中的優秀畢業生。 只有親近的老師友人,如姜繼開和許為溪等人才知道,他還是慶州市刑偵支隊現任總支隊長謝誠明的兒子。 “嗯,昨晚上面通知了,我明天要去維護現場秩序?!绷和に牲c了點頭應道。 許為溪只覺得奇怪,學校動員會也不是大型的活動,就算要安排公安去維護秩序,從職責上來說也理應安排巡警過去,“你也要去?” “嗯,我也是慶州一中出來的,按照上級的意思,對于人員這塊比較熟悉,維持起來也會方便些?!?/br> 許為溪思忖了下,反正明天也沒有什么事,索性也過去得了。 上了車后,梁亭松將姜繼開送回了住所,帶著許為溪吃過午飯后一并回了市局。 “歡迎歸隊!”一踏進刑偵大廳,于沅和林鐘就從工位隔板后面探出頭來。 梧禹坐在于沅旁邊的位置上,正對著電腦和手里的文件在打字,姚枝年則是剛放下電話要往出門的樣子。一切和月前一模一樣,除了窗邊多了幾盆多rou植物。 “許老板,你終于回來了,我們終于可以逃脫老大的魔爪了……”路季商來大廳送報告的時候,看見許為溪后連忙揉了兩把眼睛,確定沒有認錯,便開始了“控訴”。 當然,這控訴還沒訴完,許為溪就被梁亭松領著去辦公室了,他睨了眼梁亭松,“職場壓迫不可取?!?/br> “以謠傳謠不可行?!绷和に身樦说脑捊恿松先?,“只是最近工作忙,小路也留著陪我們加了幾天班?!?/br> 他將許為溪的小箱子放到沙發上,而后走到辦公桌邊,去查看桌上堆著一沓材料文件。 許為溪往沙發上一靠,將箱子橫擺到茶幾上,摸出鑰匙去開鎖,掀開蓋子后,拿出了擺在上層的套裝盒子。 許為溪剛想著怎么開口,梁亭松已經注意到他的動作,“怎么了?” “奶奶特地給你買的禮物?!?/br> 許為溪拿著東西走到桌邊,把盒子推了過去,梁亭松接過盒子看了眼,打開一看里面排著三支藍灰色的筆,筆帽上的放大鏡筆夾下方飾著兩個英文字母。 “約瑟夫·貝爾?”梁亭松學生時期和大多數的學生一樣,也沉迷于柯南·道爾的著作,因此對于兩個字母所代表的名字并不陌生。 “奶奶希望案子能早日結束?!?/br> “一定會的?!?/br> 許為溪低下頭,伸手拂過那些筆的筆身,“梁亭松,帕滕基興是座很棒的小鎮,一出房子就可以看見遠處的冰川,林木環繞著城鎮,那里有德國唯一的冰川滑雪場,每年冬天都有很多的戀人去那里旅行?!?/br> 梁亭松安靜聽他說完,而后伸手覆在人的手上,“今年冬天,我們也去?!?/br> 許為溪一開口,梁亭松就知道他想說什么,以往的寒假,梁亭松都是在家和市局來回轉,今年也該換換地了。 “好?!?/br> 兩個人在辦公室一待就待到了晚上七點多,梁亭松把桌面上的資料處理的差不多了,許為溪也把箱子里標有慶州市相關的資料拿出來,依照時間地點重新整理好了。 梁亭松站起身,手摁在肩膀處甩動了幾下,活絡了下筋骨,而后走到沙發邊坐下,他伸手拿起一份資料。 “前段時間,我試探過付局,九三專案組在我父親去世后,并沒有解散,而是交到了謝誠明的手上?!?/br> 許為溪心中頓時起了疑惑,“謝誠明?” “就是現在的刑偵支隊支隊長,我父親先前也是在刑偵支隊工作的?!绷和に芍划斔遣磺宄槭裁催@個案子會由謝誠明負責,便給出了解釋。 而許為溪心中則是帶著別的疑問,關于現在負責九三案調查的人是謝誠明這件事,謝圖南會知道多少呢? “嗯……”許為溪指關節抵在下頷上,陷入了思索。他摸出手機給姜繼開發去了個消息。 [老姜,九三案現在的負責人是謝誠明這件事,你知道嗎?] 梁亭松待人發完信息后,方才開口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沒事,只是跟老姜說說這件事,畢竟他也參與過當年案子的調查嘛?!痹S為溪打了個哈哈,將手機收入口袋中。 話題又回到了桌上的資料里,“我后面那些天里,把當年公開報道的案子和爺爺私下調查的案子進行了比對,發現呈在明面上的案件看似毫無聯系,但都是由各種被忽視的小案子串聯起來的?!?/br> 刑偵人員在進行辦案的時候,往往會從地域分布、人物關系、時間關聯等多個方面對同類型的案件進行分析,去判斷是否是連續作案。 箱子里的案件資料少說也有幾百份,都是任威為了九三案奔赴各地調查的見證。 “這些案子,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幾年,五零年的時候,上面對于幾個數次作案的拐賣團伙進行了打擊處治。而在這之后出現的第一起較為大型的失蹤案,在云明省天北縣?!?/br> “當年云明省一所高校農業班的學生分成了三組對天北縣一處鄉村進行田地考察,在集合時,其中全是女生的一組遲遲沒有回來。后來警方派人進村調查,將周邊幾個村一并進行了搜查,也沒有找到這組女學生的下落?!?/br> 許為溪將箱子最左側的一份資料放到了梁亭松面前,手指點了點上面的字,在案件詳情的邊上,標注著任威的筆記。 [一九六零年七月五日 云明 失蹤案] “之后云明省警方以女孩們誤入鄉村山林被野獸叼走為結論,草草結案。到六二年的時候,成海市警方偵破了一起婦女從事性工作的案子,涉案人數高達六十二人,其中還有十四名未成年人?!?/br> 許為溪說著,又從箱子里拿出另一份用小夾子夾好的厚材料,目光落在首頁的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