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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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氣無力指了指沙發對面的酒柜,酒柜上有幾瓶白葡萄酒,還有瓶爺爺在華超里買的高度白酒,他酒量不錯,偶爾爺孫倆會小酌幾杯,解一解思鄉情。 “有一瓶白酒?!?/br> 男人沒有起疑,站起來,慢慢踱向走向酒柜,站定在酒柜前,欲找那瓶白酒。 客廳很靜,落針可聞。 他渾然不知他的背后,黑色的槍口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抬起,對準,在他察覺背后過于寂靜,普通人大難當頭之前不該那么安靜才對—— 這腦海中電閃雷鳴的念頭剛出,就如陰涼的毒蛇在背后吐著蛇信,可惜他已來不及扭頭去確認。 扳機扣下。 “砰——” “砰——” 一槍爆頭,一槍穿透頸部,攥在手里的白酒“砰”的落地,中槍后脊背僵硬的男人甚至不能轉身看一眼親手殺了他的人,便不能瞑目的重重栽在地上,轉眼就斷了氣。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人完全不能反應,等反應過來時,一條骯臟的生命便結束了。 林季延精神上不敢有一絲松懈,車庫里還有一個。 危險還遠遠沒有解除。 “別出來?!?/br> 剛凝神殺了一個人,兩發子彈射出時的后坐力幾乎也同時要了他的小命,他對沙發那頭費力地囑咐,喘得厲害,嗓音難聽,像壞掉的風機,沙沙的。 胸口太疼了,林季延懷疑斷掉的肋骨戳中了肺。 沙發那處寂靜,這回她總算乖了,縮在那里不敢出來。 槍口還在冒煙,舉著槍的手對準車庫的方向。 聽到槍聲的肥仔果然回來的很快,不過輕敵的他,顯然以為中槍而死的是林季延,所以回來時的步伐顯然不快,表情也從容。 但當他一進入林季延的視線,當“砰”一聲響后,子彈穿透大腿的疼痛終于提醒他。 不對勁。 轉瞬對上年輕男人陰森森的視線,發現他竟然還活著,他這才想起來扣動扳機,子彈打空,對方滾了一圈躲了過去,他這才看到客廳一角已經死翹翹的老大,血流了一灘,是被一槍爆頭的,他當下震驚到大腦空白。 他那個刀山火海下來的老大,命比蟑螂還硬的老大,竟然死了,還是死在一個毛頭小子手里。 某些東西一旦坍塌,就會像泥石流,將一切湮滅,肥仔慌了,他沒想到,只是一趟最簡單的任務,按照老大指示干掉一個中國小子而已,結果這小子那么狠,都被揍得散架了,竟然還將他們反殺…… 媽的,老大都死了,他還有必要拼命嗎? 被林季延的槍口對著,他一慫,掉頭就一缺一拐地跑了。 卻不想,剛開房門,警車就呼嘯而來,嗚嗚聲響徹天際,且不只一輛,警察荷槍實彈對著他,他被手電筒照著,握在手里的槍不知不覺滑落,他緩緩舉起了雙手…… 屋內。 林季延近乎虛脫,他劫后余生地扭過脖子,對上許愿淚眼婆娑的雙眼。 他微笑,向她緩緩張開雙臂。 “來?!彼f。 現在,他終于能給她一個安心的擁抱了。 許愿滿臉是淚,腿軟的站不起來,便狼狽地爬著,向他不顧一切撲過來。 胸口被她壓得很疼,更疼了,但還好,這疼痛還能咬咬牙忍受,他克制著,任她在她懷里哭泣發泄。 全身都疼,但他卻笑了。 林季延在這個夢里體會到一個男人的幸福。 能竭盡所能保護一個女人,真好。 要活著,保護她一輩子啊,他在夢里對自己說。 作者有話說: 兩人的回憶部分終于寫完了,應該也算共患難,銘心刻骨過。。 所以大家懂林季延的偏執了吧 第48章 人來人往的醫院住院部一樓, 許愿在這里徘徊了足足一天。 林季延是前一晚遇襲的,她知道消息時已經晚了,現下手術已經做完, 他人還躺在icu,情況不明。 但至少, 他還活著。 許愿一天不吃不喝,整個人都處于高度的精神焦慮之中,她腿軟,慢慢蹲下, 眼皮耷拉著, 快被自己的情緒打敗。 她想起遙遠的那一年夏天, 他們共同經歷的驚心動魄的夜晚,他也是這樣, 陷入極度兇險的處境里, 卻還是義無反顧把她推進地下室,自己一人面對那兩個入室殺人的歹徒。 當時她拿到槍,從二樓的下水管爬到一樓,在窗外心驚rou跳聽著他被圍毆的聲音,他的悶哼聲那么痛苦,以為他快被打死了。 可就是被如此毒打, 他也不肯招出她藏身的地點。 那個生死與共的夜晚, 就是她動心的開始吧?他在她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生根發芽, 可這些年,她一直試圖忽視它, 掐死這份愛。 現在這份深刻的愛, 真的被她親手掐死了, 她卻懺悔到肝腸寸斷。 原來,失去一個人,甚至失去上樓探望他的資格,這種滋味是那么痛,痛到她眼眶干澀,失態到大庭廣眾前脆弱流眼淚。 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待他,被她重重傷害,還要他又遇上這種可怕的事? 亞特蘭大那一晚的歷劫,難道還不夠嗎? 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她詫異抬起濕漉漉的雙眼,見是陸豐南,胡亂擦了把臉,頗難為情地叫了一聲。 “豐南哥?!?/br> 陸豐南想必一夜沒睡,平時意氣風發的帥臉頗為頹唐疲憊,眉眼耷拉,沉著嗓子說:“許愿,陪哥出去抽支煙吧?!?/br> 許愿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默默尾隨,跟著他去了住院部外的小花園。 “搶救過來了?!标懾S南煙抽得兇,吧唧深吸一口后吞云吐霧,“對方以前在體校待過,幸好他反應快,身手也敏捷,不然咱們今天就該在殯儀館送他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令許愿一下子紅了眼眶。 眼淚又不由自主下來了。 “都忘了他殺過人?!标懾S南嘀咕著,扭頭看她,剛才還腔調沉重的男人,這會兒又八卦兮兮地問:“亞特蘭大那一回,他就這么猛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都這時候了,許愿哪有沒心情滿足他的八卦心理,小脾氣上來,用明顯的哭腔說:“我不想說?!?/br> 當年兩人的命,是他拼了半條命換回來的,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林培德急到差點要包機把他接回國療養,私心里不愿他再回美國,林季延為了學業堅持留美,父子倆差點鬧掰。 被拒絕,陸豐南也不惱,一根煙抽了一半,就意興闌珊扔在地上踩滅,隨后雙手抱胸仰望藍天:“他現在還沒醒過來?!?/br> 他看向她:“你說他夢里,這會兒在想誰呢?” 許愿怔忪不語。 瘦弱的肩又被他重重一拍,只聽陸豐南好言相勸:“好好想想吧,他這人啊,只是看上去脾氣好?!?/br> “真要把他惹毛了,心黑著呢?!?/br> 陸豐南走了,什么時候走的,許愿不是很清楚,她在太陽底下站了很久,被曬到頭昏眼花,才慢慢蹲下來,把頭埋在膝里,繼續做鴕鳥。 林季延遇襲的消息傳得很快,就連傅清澤也風聞,發信息問她情況如何,他是知道許愿和林季延的關系的,許愿雖然坦陳兩人關系不佳,但他猜想,她至少要比一般人關心一些。 【度過危險期了,還在icu】 許愿據實回復他,雖然并沒有說百分百的實話。 她雖在醫院,卻沒有勇氣上樓,一直只在一樓徘徊,像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如今的她,也確實和流浪狗沒有差別。 后來她又瞧見了他其他幾個哥們,她心虛躲了起來,他們行色匆匆也沒注意到她,最后卻沒能躲過顧淮遠,他和妻子一道,遠遠就瞧見她了,徑直問她:“是來看季延的吧?怎么不上去?” 許愿手足無措,下意識撒謊:“我來采訪——” 顧淮遠當然不信,卻還是照顧她面子,委婉地提醒她不要再逃避:“那就采訪完去看看,八點以后他會從icu出來?!?/br> “他昨晚差點沒有搶救回來?!?/br> 幾乎每個人都在有意無意提醒她,他去了一趟鬼門關,差點沒能回來,能活著已是萬幸,在生命面前,什么執念矛盾都該放一放,給愛一次機會,對他好,同時也是對自己好。 聰明的女孩都知道這時候該如何選擇,命運已經給了她一個臺階,順著臺階走下去,就是康莊大道。 回頭是岸,現在還來得及。 可許愿沒法親口告訴他們,其實已來不及,他是多么驕傲強硬的男人,這一次她的鐵石心腸不回頭,讓驕傲的他體無完膚,他不會輕易原諒她的。 最后,聽說他醒了,轉入了普通病房,他父母親友都去看望他。 許愿去護士臺問了他的情況,踟躕再三,到底是沒有勇氣和他面對面。 她又若無其事地回去上班,和傅清澤約會,兩人在一起沒多久,他就帶她回家見了正式見了家長。 那天在傅家吃飯,傅正東正好下樓來和傅爸爸下棋,見到傅清澤正式介紹許愿的女友身份時,他面色明顯一僵,似乎相當詫異會在自己兄弟家里見到她。 許愿亭亭玉立站在傅家餐桌前,泛著無懈可擊的甜美笑意,乖巧喊了一聲“傅伯伯好”。 心里卻一陣陣冷笑。 瞧他笑得多勉強,見了她,好像大白天見了鬼。 他心里一定嚇壞了吧? 傅正東迅速收斂了那股驚訝,客氣道:“沒想到跟老許還有這樣的緣分?!?/br> “是呀?!痹S愿還是傻白甜地微笑,“我那天還跟爸爸說,男朋友的大伯就是您,爸爸的眼皮還動了一下?!?/br> 她存心嚇他。 果然傅正東表情陡然僵硬,脫口而出道:“老許要醒來了嗎?” 只是淺淺一試探,這人的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