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陰鷙反派的小爸爸、萬咎、狼嘯、【網游】我是個游戲渣,卻意外獲得一個大神!、鎮龍廷、小姐,你的愛情掉了、水月抄~港都神靈見聞~【鏡華緣外傳】、愿時光溫柔以待、兄弟戰爭之系統養成記、請你跟我「談」戀愛
“跟著我,眼睛別亂瞧,我們吃完飯就走?!?/br> 許愿還有著這個年紀的天真:“警察為什么不管?” 正在選擇餐廳的林季延仿佛聽了一個笑話:“你不知道美國的警察最怕死?” 許愿紅唇張大,不諳世事的模樣有點小可愛。 林季延又想嘗嘗她口紅的味道了。 一定是甜的吧? 他們選了其中一家人氣頗高的川菜館,許愿明明不能吃辣,卻偏偏想吃,最后嬌嫩的唇被辣得紅腫,那嫣紅的兩片,好似剛被男人采-擷蹂-躪過,林季延不動聲色地盯著她迭聲喊辣、手掌為自己扇風的嬌氣樣,嘴角含笑,靠著冰水壓下心頭騰起的那片火。 但下一秒,旖旎的心思蕩然無存。 扭過臉,看向過道那一桌的三人,他目光一凜。 是三個長著華人面孔的年輕男人,都是人高馬大的混混模樣,看過來的表情陰惻惻不懷好意,尤其是中間那個,個子最矮,最壯也最危險,幾乎是赤-裸-裸盯著他和許愿。 很少有人會對陌生人釋放出惡意,但壞人除外。 林季延記憶力好,很快想起來,他跟這伙人間接打過交道,他們應該是本地一個華人□□的馬仔,□□頭目名下的公司最近與人有經濟糾紛,林季延是原告方的助理律師,原告方的企業主是個白人,他為了這案子數次與對方律師打過交道,當日勝訴后從法院出來,就遇到了這伙人。 他們毫不掩飾兇惡的表情,在法庭外聚集,公然將法律踩在腳下。 沒想到又在今天狹路相逢。 這是一群成天刀口舔血的人形渣滓,跟那天一樣,今天見到他,目露兇惡,不掩飾要報復他的企圖。 他對潛在的危險,向來有與生俱來的直覺,若無其事地擦嘴,對渾然不覺危險已至的小姑娘說:“吃完了嗎?” 許愿不傻,通常這種問題背后潛臺詞是,我們該走了。 “好了?!彼郧煞畔铝丝曜?。 “我們走?!?/br> 他拉著她,目不斜視地與這伙人擦肩,希望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唐人街。 不想,在他們經過時,矮個子男人惡形惡狀地吹了個口哨,許愿毫無防備地撞上了他的視線,被嚇得縮到林季延身邊,心驚膽戰地說:“這人好可怕,像壞人?!?/br> “他們身上有紋身!” 林季延心說紋身算什么,這幾個,哪一個手上不沾著血。 他頭一次拉著她的手,快步離開。 身邊跟著兩個老人一個女孩,林季延不得不提防可能發生的危險,眼下他在律所的實習正如魚得水,暫時不能離開亞特蘭大,他權衡過后,決定換住處。 目前這棟獨立小別墅坐落于治安相對良好的白人住宅區,雖然在郊區,但離市區近,當初林季延選擇住這里,也是圖這里上班近,安保相對健全。 但并不是百分百安全。 最近這個住宅區就出了一起謀殺案,無業青年找到了安保的漏洞混進來了,槍殺了一個獨自在家的老嫗,警察效率低微,過了五天才抓到人。 這令林季延不得不擔心家人的安全。 既然住所不安全,那就再找,錢對他不是問題,他找到一處遠離市區,安保極其嚴格的高檔住宅區,高價租下了一棟房子,別墅內部有人工智能安保設施,當然價格也是之前的好幾倍。 他很愿意花這個錢。 碰巧這時,爺爺奶奶住在洛杉磯的老友邀兩位老人過去小住,兩老剛飛走,林季延便準備當天動手搬家。 不想,許愿卻不是很積極的樣子。 “可不可以,明天搬?”她小心翼翼地問,有些不情愿。 “為什么今天不行?” 林季延其實有些煩躁,最近下班,他總懷疑有人跟蹤,但這些潛在的危險不能跟她實說,雖然她不是一般女孩,但并不意味著她不會害怕。 她是來美國躲麻煩的,他根本不想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如今兩老不在,和他孤男寡女相處,許愿反而更加自在,漾著甜笑指著窗外的花園說:“哥你看,曇花今晚會開?!?/br> 林季延其實心腸很硬,但再冷漠的心,也會遇到軟肋。 他的軟肋,是許愿的甜笑。 一旦她那樣對他笑,漂亮的雙眸里滿是希冀和依賴,他便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她。 他僥幸想,再住一晚倒也沒什么,便答應她了,許諾陪她一起等待曇花盛開的那一刻。 但恰恰是這一晚的僥幸出了岔子,他一瞬的心軟柔情,令他們在當晚陷入險境。 萬幸的是,當晚他們在等曇花開放,而遲遲不見動靜的曇花,等到半夜才有含苞待放的跡象。 許愿已經扛不住困意在客廳沙發蜷縮著睡著,林季延熬夜慣了,靠著咖啡維持清醒,為了不擾她清夢,他特地將客廳的燈光關掉,打算過一會兒等花開了再去叫醒她。 原本還有一些犯困,但靜謐的深夜,來自屋外的窸窣響動令他陡然清醒,他眸光肅然,悄然打開房子監控,面容愈加冷峻。 監控畫面上,兩道鬼祟身影正彎腰靠近廚房所在的后門,正在試圖撬門。 黑發,黃皮膚,熟悉的東方面孔。 正在張望查看監控的男人,矮、壯,正是那天在唐人街餐廳碰到的一伙。 ——所以,這群人渣還是找上門來了。 他兇悍的臉在畫面里反復出現,手數次抬起落下,監控畫面開始抖動,隨后黑屏。 監控被破壞了。 屋內的林季延僵著不動,聰明的大腦以最快的速度梳理眼下的情形:他有兩把槍,現在腰上就有一把,還有一把藏在樓上柜子里,樓上那把已經來不及取。 監控里只看到兩個人,那么大概率外面還有人在放風接應。 手里這把只有三顆子彈,但愿夠用。 房子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車庫好一些,房東做過改造,車庫連通地下室,地下室有一點食物和水,人在下面待上一天一夜不成問題。 比較棘手的是,這伙人劣跡斑斑惡貫滿盈,他之前翻過一些卷宗,這些幫派分子一旦任務失敗,就算謀殺未遂,也會一不做二不休,點火燒屋,務必把躲起來的人燒死悶死。 他異常凝重地看了一眼正在沙發上酣睡的女孩。 眼下,躲起來無用,必須先解決掉即將進屋的這兩個。 “愿愿,醒醒?!彼菩言S愿,見她睡眼惺忪卻又以為曇花開放的天真神情,不忍心嚇到她,笑著說,“曇花開了,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不要驚醒它們?!?/br> “跟我來?!?/br> 許愿剛醒,表情是發蒙的,她以為他口中的“它們”,是那些花園里的植物精靈。 她一路被他牽著走在黑暗里,卻恍然發現他沒有帶她去花園,而是拐到了車庫,在她呆滯的目光中,林季延打開了地下室的隱蔽入口。 許愿如夢初醒,萬分驚訝地瞪著他。 夜里微涼,林季延見她赤足,其實很想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但沒有時間了,他浪費的每分每秒,對他們倆來說,可能更接近死亡。 他利落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單薄的肩上,自己只套著一件短t,沉聲對她囑咐:“愿愿,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必須記在心里?!?/br> “進了地下室之后,馬上鎖好入口,我教過你怎么用的,你還記得嗎?” 許愿還在發怔,直到他異常嚴峻地將手搭在她肩膀兩側,她才眨眼醒來。 “回答我?!彼嫔鋮?。 “記,記得?!彼孟裰腊l生什么事了,也明白過來他為什么急著催她搬家。 有別人在這屋子里。 至于什么人會在深更半夜闖入別人的家里,他或者他們的目的是什么,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許愿整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知道他們身處危險之中,但并沒有像其他膽小的女孩,哭哭啼啼吵鬧崩潰,眨巴了幾下眼睛后便不聲不響接受了,林季延極度欣賞她這份與生俱來的鎮靜。 不愧是許昱峰的女兒。 將手里剛才順手抓過來的水果刀放到她手心,又把手機交給她,暗夜里,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冷峻下頜線如刀鋒利刃:“除非我在上面敲五下,否則,任何人來都不要開?,F在下去,拿著手機報警,警察來之前,聽到槍響也不要出來?!?/br> “如果……”他頓了頓,明顯遲疑,因為想象到最壞的可能性,下頜繃得極緊,牙幾乎要咬碎。 他近乎殘忍地說下去:“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了,他們還是發現了這里,記住,不要反抗,保命要緊?!?/br> “想辦法去我房間,床墊下還有把槍?!?/br> 漆黑可怖的夜里,他的眼睛尤其明亮,那張俊朗的臉不見膽怯懦弱,有的只是男兒擔當,只是再勇敢的男人,到底只是普通人,會有軟肋會有牽掛,于是搭在她肩上的手緊了又緊,把許愿掐疼。 但許愿不嬌氣,她萬分感謝他給她這樣的疼,因為疼痛使人清醒,也不會在意外發生時自亂陣腳。 “我教過你開槍的,還記得嗎?” “記得?!边@一次她回答得很快,干凈利落,眸子同樣綻亮如星,“全記得?!?/br> “好,快進去!” 快速交代完,林季延急欲把她塞進地下室,不想卻遭遇反抗。 許愿不配合。 她僵著不動,溫熱的手掌心反手將他包住,晶亮的眼睛就如當年執拗要自己解決霸凌那般堅定,幾乎是死心眼般的頑固:“不行?!?/br> “我們一起進去?!?/br> “他們想偷什么,就讓他們拿去?!?/br> 如果可以,林季延很想給她一個寬慰的笑,但此刻,他笑不出來:“進來的不是普通的賊,如果我懷疑的沒錯,應該是最近辦的一起案子,得罪了本地的華人幫派,他們的目標是我?!?/br> “讓你見到了這樣的世面?!?/br>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向你道歉?!?/br> 仗著力氣大,他不由分說將她推進地下室下方,許愿被迫沿著階梯往下,眼睜睜看著他將入口封死。 “林季延?!?/br> 當入口僅余一條縫時,她萬分焦灼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同一屋檐下這幾年,她第一回 喊他名字。 “我求求你,一定要活著?!?/br> “別管我,你快跑?!?/br> ——對不起,我是男人,我不能跑。 林季延在心里拒絕她,手上沒有停頓,搬動了一些遮擋物蓋在入口上方,等做好這一切,異常敏感的聽覺器官捕捉到一聲很輕微的能夠撕扯人頭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