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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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記者隨我來,林par已經在辦公室等你了?!?/br> 瑞瑞生日那晚,兩人其實已經撕破臉,昨晚又是親眼目睹他和別人在一起做風雅的事,這其實是好事,兩人的緣分早在幾年前就斷了干凈,許愿不認為他們之間還有再見面的必要。 “李助手,昨晚商場門口碰到你們林par,借了他一把傘,我是來還傘的?!?/br> 她帶著淺淡笑意,將傘遞過去:“就不進去打擾了,幫我轉交給他吧?!?/br> 李夏一愣,但高級助理的反應和雙商都是一流的,充耳不聞,跟她打起太極:“這個忙恐怕幫不了,林par已經在辦公室等許記者了,許記者跟我來吧?!?/br> 婉拒了人家卻不接茬,非要給她一顆軟釘子,頂級律所自上而下的強勢風格一般可見,這一遭躲不過去,許愿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手心里的雨傘比來時更加燙手。 “老板,許記者來了,給她來杯紅茶還是綠茶?”李夏不問許愿意見,反而征求辦公室內男人的意見。 “白開水,要溫的?!崩锩娴哪腥说晣诟?,一句平淡尋常卻又透著刻意的“要溫的”,就已經在告訴第三者,許愿在他這里,是不尋常的。 李夏朝她友好一笑,當做沒有看見她臉上的尷尬,走開了。 “來了?”林季延玉樹臨風站在落地窗邊,偏過臉,金絲邊眼鏡后銳意十足的眼睛和她對上,神情寡淡道,“先坐一會兒,有東西要給你看?!?/br> “我來還傘的?!痹S愿將傘放在他桌上,還有些不明所以:“要給我看什么?” 因為總是捉摸不透他要做什么,心里已經開始慣性緊張,眼神里也都是戒備。 等李夏動作麻利將溫開水端進來,又走出去,一直站在窗邊的林季延終于有所動作。 “緊張什么,自然是好東西,你無論如何不能錯過的?!?/br> 他邁開沉穩步伐,明知她在不安焦灼,手里卻惡劣地在做能加劇她不安焦灼的動作。 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還拉上了本來半掩著的百葉窗,這番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辦公室與外面完全隔絕,幽閉空間里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靜得落針可聞。 “你這是什么意思?” 許愿拗著臉,其實不相信他強迫她來他辦公室,大白天會做什么過分的事。 深夜空寂的英格她也進來過,只有他們孤男寡女兩個人,可就算喝了酒他也沒有對她做過什么出格的舉動,在某些方面,他的確是難能可貴的正人君子,熱衷的也是高級的攻心計,不屑于做那些違背女孩子意愿的下流動作。 瘋子也可以是紳士,這一點并不矛盾。 林季延淡然瞟她,并沒有直接給出回答,他也始終和她保持距離,周身冰山氣息更加濃烈,跟過去對她動不動的言語逗弄,儼然是兩個人。 許愿明白,撕破臉到這份上,他還叫她“白眼狼”,兩人的關系已經滑向深淵。 他站在靠走廊的落地窗邊,伸出的食指一劃,將原本合攏的百葉窗拉開一條可見的縫隙,眉眼犀利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過來?!彼妹畹恼Z氣,“快出來了?!?/br> 許愿茫然走過去,順從站到他身邊。 她的好奇心被徹底勾出來了,比起將會看到的場景,她其實更好奇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有什么值得他半強迫地將她留在辦公室,逼她親眼去見證呢? “對面靠左那間辦公室?!?/br> 不知不覺林季延站到了她背后,聲音很沉很近,沉到和她的心跳共鳴,近到能令許愿感受到背后貼上來的熱源,剛才他主動拉開的距離,現在這距離又被他自己主動縮短。 逼著自己忽視他的存在,她一臉莫名地盯著那扇門,很快,答案揭曉。 是邢緒林! 他不是獨自一人,和一個打扮入時一看就頗有錢的女人在一起,女人全身上下香奈兒,正親密自然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被一位律師送出來,寒暄著,說一些“那就全權拜托劉律師”這樣的客氣話,也沒有發現這邊百葉窗背后窺視他們的兩雙眼睛,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曬著親密,從窗前走過。 若是仔細用心觀察,會看到兩人手腕上有同款情侶紅繩,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們是這種關系。 “是一家服裝公司的老板?!北澈鬀鰶龅哪新暁埲探议_她傷疤,“感情很好啊,你在醫院一人做手術,這個女人打飛的陪他出差?!?/br> 許愿雙拳握緊,指尖掐進軟rou里,絲絲拉拉的疼,神經末梢牽扯著心臟,連帶著也開始疼起來。 林季延一動不動站她身后,清晰感覺到她一瞬間的身體僵硬,垂下眼簾,深黑如墨的視線悄然向下,掃過她失魂落魄的大眼、挺翹的鼻尖、泛白的櫻唇,她在為別的男人受傷,這畫面就這樣殘忍鋪陳在他眼皮底下,凌遲她的同時,以一種同樣不堪的方式,凌遲他的血rou脾臟。 他眼眸中的深黑在一點點加深,何嘗不知,傷她的同時,自己也如苦行僧,在發狠自虐。 可是他心里越難受,嗓音就越寒涼如水,要她長記性,哪怕恨他一時也無所謂。 “以后我不在身邊,要睜大眼睛看男人,知道嗎?” “要是在垃圾堆里找男人,我這個前男友,首先不答應,嗯?” “結婚不是兒戲,我們的父母不是榜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有這樣的婚姻,才配得上你和我?!?/br> 輕言細語的囑咐帶有男人特有的暖意溫存,卻又冰涼縛骨,讓本就一無所有的人,生出一種正置身于數九寒天中的錯覺。 許愿抿唇,像毫無知覺的木頭人,沒有回應他的“好心”提醒,一言不發地開門走了出去。 身后的男人目的達到,目送她清麗背影,抬手正了正脖頸上的領帶,沒有追出來。 跟邢緒林他們幾乎是前后腳,照理該躲著,可許愿就是不想待在他身邊,被他刀鋒般的字字句句割得血淋淋一片,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正面碰上那對男女也無所謂。 大不了扇邢緒林那人渣一巴掌,再被那女人扇回來,兩個女人像原始野人一樣拋棄體面,抓頭撓臉,一起丟人。 最難過竟然不是因為邢緒林的丑陋背叛。 而是被他特意叫到這里,被安排看這一場“前男友其實愛著別人”的表演,她骨子里多么驕傲,多少次奮力在他面前昂起下巴,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好像最熱衷于擊垮她的驕傲,敲碎她的硬骨頭,要她低頭,要她收起爪子,乖巧認命。 許愿血色全無按下電梯,電梯門打開,幸好空無一人,沒有人可以窺視到她的狼狽。 剛按下關門鍵,一只白皙的手橫亙在門中間,出現在她視線中央。 第22章 電梯打開, 高茗冷若冰霜站在門外,隨后,一腳跨進來。 兩位昔日密友并肩站在一起, 只是隔著距離,都面朝著電梯門, 看著電梯上跳動的紅色數字,心照不宣地將持續多年的疏遠進行下去。 “有空嗎?一起去喝杯咖啡?”高茗率先打破沉寂,“我請客?!?/br> “aa吧?!痹S愿沒拒絕,“大家賺錢都不容易?!?/br> 這次欠她一杯咖啡, 下次就要回請, 可她不想有下次。 關系微妙的兩個女孩一路再無話, 高茗熟門熟路選了晟達附近的一家冷門咖啡屋,她經常三不五時在這里和客戶約著聊一會兒案子, 有時候工作壓力大, 會約同事來這里小坐片刻。 但一直沒有能力約到最想一起喝咖啡的人。 他喝酒喝綠茶,唯獨沒有喝咖啡的習慣。 咖啡飄香,兩人面對面坐著,也在不動聲色打量對面的人,想歲月究竟有什么神力,將那張熟悉的臉, 雕刻成如今陌生的樣子。 許愿同樣沒有咖啡的習慣, 身體素質不算好,偶爾喝了會心悸, 她其實小毛病一堆,低血糖、飲食紊亂容易發疹子、還有喝十回咖啡五回要心悸的毛病, 她口風緊, 少有人知。 諷刺的是, 他全知道。 甚至她吃辣就發疹子的規律,還是他先察覺,后來家里的廚子就不敢再放辣椒,她被迫的挑食才終于暫告結束。 “高茗,我還有工作,有話現在就說吧?!彼那榍芳?,也排斥被這樣明目張膽打量。 高茗輕蔑一笑,嗆人的直白:“許愿,我可真佩服你。當著同事面叫他哥的時候,你心里不會不自在嗎?他們知道你這個meimei做過他的地下情人嗎?” “還有,來我們所里這么勤,怎么?舊情復燃了?” 許愿反感她的語氣,好像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她也是有刺的,適當時候,也會向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扎回去。 “我有滿足你好奇心的義務嗎?”她眉心不亂,反嗆回去。 高茗臉色很壞,rou眼可見的在生氣,她總覺得許愿虛偽又無恥,如今這無恥的一筆,又在她記仇的小本子上更濃重了幾分。 “許愿,我不明白,到現在你為什么還是不能坦蕩蕩地承認你對他有企圖心?如果你可以坦蕩一點,我或許也不會那么膈應你,可是你一直沒有,我不得不說,許愿,你這個人過分虛偽了?!?/br> 兩人從高中要好到大學,是那種無話不說的好朋友關系,許愿被校園霸凌,高茗也始終站在她身側,為她和那些校園霸凌者勇敢對峙,給過許愿很多感動。 兩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子走過芳華美好的歲月,最后卻止步于大學畢業這一年。 誰能想到,一段多年友誼的破裂,僅僅是因為男人。 高茗至今還記得那年夏天,當她開門出去,那副交頸纏綿的畫面沖擊視覺,她仿佛兜頭被涼水潑臉,冷到刺骨,像是血液全部凝固,心臟也凍成了冰塊。 那是離別氣息濃郁的畢業季,她已從a大法律系畢業,順利拿到了最想要去的律所offer,日夜期待著能與那個人朝夕相對,就算說不上幾句話,做他底下的律師助理,每天能看他幾眼也心滿意足了。 怕許愿笑她步步為營覬覦她哥,出于女孩子的羞澀,高茗暫時把這個消息瞞著,準備等以后有機會再告訴她。 許愿的大學典禮要晚于她,離正式入職還有一段時間,兩個好朋友商量著要見證對方的重要人生時刻,于是高茗收拾行李,去了許愿待了四年的中部城市。 畢業典禮那天,她完全沒料到會見到他。 光風霽月的青年,只是穿著簡單清爽的t恤牛仔站在那里,俊朗儒雅的臉浮起輕輕淺淺笑意,便聚斂了滿室光芒,所有人都不像他,所有人都不及他。 當時她小鹿亂撞,眼睛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她的意中人就該是他這樣,有得天獨厚的出身,集英俊和才華于一身,光芒萬丈,又謙虛低調,無限接近于完美。 林季延特地挪開工作飛來,作為許愿唯一在場的家人,全程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 他是最貼心善良的哥哥,來之前做了一件事,惹得許愿熱淚盈眶,眼睛紅了很久。 在許愿爸爸的病房,他特地架設了一臺超大電視屏幕,配合立體環繞音響,屏幕上有攝像頭,能夠實時傳送病房畫面,同時,許愿在畢業典禮的每一幕也被他拍攝下來,通過光纜傳送到病房內的大屏幕上。 而他自己親自充當現場解說。 “愿愿今天穿上學士服了,她是文科,所以領口是粉紅色的,她今天很精神,是個大女孩了……現在她上臺,學院院長會親自給她頒發畢業證書,還會為她撥穗——” 當時她就坐在他鄰座,是未曾有過的離他最近的距離,雖然他眼里自始至終只有許愿這個meimei,她卻沉浸在這一刻快要昏了頭的幸福里。 再也看不見臺上容光煥發的許愿,她滿心滿眼都是他—— 而典禮結束后的那個清晨,教她深切體會了,什么叫做“天堂墜落地獄”。 林季延的朋友有一棟空置的別墅,他便借來鑰匙,供許愿和她的同學們開畢業趴。 他們在那里烤rou喝酒,大聲嬉鬧,深夜玩狼人殺。 兩天后,同學們一個個踏上歸途,別墅里只剩下她和許愿,還有明天即將坐飛機離開的林季延。 許愿當晚高興過頭,喝到爛醉,說瘋話,不停喊“爸爸”。 “——爸爸我畢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