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奪卿卿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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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他身子孱弱,柴房簡陋,連塊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那地方怎么能夠讓人養病呢? 含妙解釋說,“張麼麼安排的,說是男丁太招眼,養在公主身邊不合適?!?/br> 張麼麼是裕安長公主的奶母,自然事事替她考慮周全。 江南不必京畿的公主府上,這里多是外人,要叫人再傳些話出去,只怕又要翻出什么風浪。 屆時,傳到皇弟口中,只怕回去又要傳來問。 張麼麼的擔憂不無道理。 細細想來,柴房就柴房吧。 用過了早膳,始終放不下心,楚凝著人熬了滋補養身的粥食,帶過去柴房。 張麼麼打點好了,守在柴房外頭都是長公主府跟出來,信得過又不會多嘴的仆從。 “公主,您買他回來,預備要叫他做什么???” 他那身子骨只怕難好,就算好了,能做重活嗎? “他這病若是好了,難不成還要帶著他回京畿?” 既做不了重活,這樣好皮相的少年難不成要跟丫鬟女婢一般,養在公主的內宅? 恐怕要遭人非議,壞了公主的清譽。 清譽? 楚凝歷來不在乎。 楚凝當時就被那張晃眼看見,相似的臉龐吸引過去,昨兒個只想著救人,沒多想后邊的事。 至于他的去處安置.... “待我問問,再做定奪?!?/br> 驛站的柴房年久失修,比楚凝想象中的環境還要苛刻。 早起冒了春雨,屋檐滴滴答答落著水,到了廊下堆積起來,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柴房里頭臟,公主在外頭等,奴婢著人帶他出來給公主回話?!?/br> 想到他高熱才退,只怕身上虛弱沒力,身上的傷處也是郎中才上的藥,掙開了只怕不好。 “不必了,我進去,帶他出來,著人看見反而不好說話?!?/br> 裕安所言非虛。 含巧吩咐人迅速拾掇,弄得利落潔凈,讓公主可以落腳。 外頭鬧得動靜大,里面的人已經醒了。 進門時,楚凝見他就窩在一堆枯草上,身上套了麻衣布,雖然料子不好,看著能添上一二分暖和。 見了人來,少年的眼神倏而防備,渾身rou眼可見的緊繃,更緩緩后退了些,他的手摳拿住碎木屑塊,充當防身對抗的利器。 戒備,隨時準備反撲的狀態。 大抵是在會吃人的險境中存活久了,一點點風吹草動,貿然的靠近都叫他害怕。 臉依舊沒什么血色,唇也白得嚇人,他真的很瘦,衣衫攏不全單薄的肩骨,歪了一些,露出深深的鎖骨窩。 他生得實在漂亮,尤其是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骨碌碌看著楚凝,眨也不敢眨。 又很像是被人丟在路巷旁,沒有人要的小狗,尤其可憐極了。 作者有話說: 第4章 “好大的膽子,見了公主還不下跪?!焙善桨撞幌菜臒o禮,在一旁責罵道。 聽到了尊貴的身份,渾身僵了一個顫,果真迅速低下了眼。 他并沒有放下手中尖銳的木屑,反而將其握得更穩。 “含巧?!?/br> 楚凝皺眉,“你先出去?!?/br> “公主?”含巧又要多話,含妙及時制止了她,將她帶出去了。 想到角斗場那塊吃人地,想必從前也沒有幾日安生日子,眼看著像個刺猬,慌慌怕怕是個沒有著落的樣子。 他看著,年歲還小。 甚至比皇弟還要小。 他和他還是有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年歲小的緣故,所以才不那么像。 一時之間,整個柴房,就剩兩人。 “.......” 雖然暈了過去,腦子里卻還記掛著那雙干凈柔和的手。 那雙手似乎有無限的魔力,想著想著,身上的病痛迷幻性地減輕了。 還以為自己已經見閻王了。 不記得怎么流落到那塊地方的,暗不見天日。 剛開始進時,就遭了第一頓毒打,角斗場訓奴的把式,名為管教,實為殺威。 因為他反抗了,所以被打得更厲害,勢單力薄寡不敵眾,被打得半死。 為了能夠防止奴隸逃竄。 角斗場每日給奴隸放的粥里都放了少量的軟筋散。 想要逃出生天,極難。 許是他的價值還沒有發揮出來,就這樣死了可惜,角斗場舍了一些爛藥給他吃,將他丟在一塊暗室里關著。 爛藥能起什么用,傷口淋了雨被人用鐐銬拖出來時,滾過地上的泥,已經化膿。 或許,就快要死了。 臨死之時,聽到外頭的人迷迷糊糊耳邊說大笑著盤算說,他的面皮子不錯,上不了場子就送去奴場給人挑。 有些看客就喜好這一口孱弱的。 病怏怏的最好,死在了榻上也是一種趣兒呢。 有關這類看客,他見過,滿腦肥腸渾身臃腫,油膩的臉上掛著惡心的褻笑。 ...... 再后來的事,他記不得了。 只覺得疼,鉆心刻骨地疼,肺里擠著幾乎要吐出來,很難受卻沒有力氣。 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 快死了啊。 想到那雙手,真干凈啊,他還想再看一眼,想知道這雙手的主人是誰? 想著想著,身上的疼痛竟然緩和了許多。 再睜開時,聽到外頭嘀嗒的雨聲,醒了過來。 相較于陰暗潮濕的角落,這塊地方雖堆了很多柴,處處都是枯草,卻已已經好得太多太多。 不等他弄清楚這是哪?聽到了外頭的腳步聲,有人來了,給他送藥的,沒多說什么,只讓他喝。 再后來,又來了人,這回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 女人的聲音。 他被賣了。 還有女人敢去那塊地? 如果是女人,應該好對付多了。 來者眾多,先前吃夠了虧,長教訓,學會示弱低頭了,收斂了殺意。 本以為會是面容臃腫,眼神中帶著褻笑的女人,他已經摸到了木屑,刺破她的喉嚨,看猩紅的血碰升。 實在大大超乎意料之外,一瞬間的愕然。 面前的女郎嬌俏嫵媚,高高在上,眉宇間似籠罩著淡淡的愁云,看著像擔心和心疼,并沒有算計。 是擔心? 擔心,不可能,是憂慮自己買的貨是殘次的吧,想要再看得真切一些,就被冷呵斥了回來。 看不出來,妙容端正的女子也會做這樣的事。 尊貴無雙的公主,呵。 少年低垂了眸子,掩蓋住眸光深處的寒意和涼薄,掠過她垂放在前的手。 她就是那雙手的主人。 養尊處優的矜嬌,難怪干凈了。 “你怎么不喝藥?”她的聲音溫和綿軟。 旁邊放著黑乎乎的藥汁,濃得發苦。已經沒有熱氣。 是放久了,他還沒喝。 “不喝藥,身上的傷不易好,郎中說你身上的傷很重,藥不能落了不喝,這碗涼了,我叫人再給你端一碗熱的來?!?/br> 少見的耳朵一動,漂亮的眼睛抬起來,里頭的陰冷斂得干干凈凈,只殘留不解的探看。 不懂楚凝的舉動,她待他好,為什么待他好,是在耍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