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2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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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鴨:你他媽是想要我命?】 【我的鴨:你要真屁事沒有能不讓我上去看你一眼?】 【我的鴨:說話語氣也太活潑?!?/br> 【我的鴨:演技那么差就敢出來騙人?】 【我的鴨:不說話我一會上去逮你了?!?/br> 【我的鴨:接電話?!?/br> 姜冉:“……” 語氣逐漸嚴肅加嚴厲。 五年前,她以為撿了個小阿弟,五年后,她發現自己撿了個親爹地。 就想不通怎么能露餡,說話語氣太活潑也能成理由? 雖然當時她確實是有點緊張和心虛。 姜冉一臉安詳剛想放下手機,不遠處王佳明也正好掛掉一個電話,原本他“是是是”“好好好”“沒事””行行行”一頓應姜冉以為是領導打來慰問情況,卻沒想到他掛完電話“嚯”了聲,望向姜冉:“有一位暴怒的工作人員讓你看手機,說你再裝死他掀了比賽的領獎臺也要上來逮人?!?/br> 姜冉沒有辦法了,因為她知道如果北皎硬要上來的話,憑那幾個工作人員可攔不住,狗一樣的倔脾氣。 要說和一個人在一起五年最大的弊端就是彼此太了解,一個眼神兒一句話就能品出不對,北皎曾經說姜冉要是被綁架了,就給他打電話,說不定她“喂”一聲,他都能知道她怎么回事順手幫她報警—— 那時候她還笑著說他是放屁呢。 現在看來,是真的。 她放下保溫杯,拿出手機。 【是誰的冉冉鴨:?我就一會沒看手機!】 【是誰的冉冉鴨:你不要隨便臆想,我沒事,馬上就比完最后一輪了,比完我就下去,你別亂搞?!?/br> 【我的鴨:現在才是八進四,你怎么知道是你的最后一輪?】 【是誰的冉冉鴨:…………第一次比賽這樣的排名也差不多了,非拿第一么!你不要用王佳明的同款語氣說話!】 【我的鴨:別扯談,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的鴨:腿怎么了?】 說完,他應該是不耐煩打字了,給她打了個視頻電話,姜冉接了,視頻那邊的年輕人蹙著眉,眉心能夾死一只蒼蠅。 神色晦暗不明,他板著臉的時候還真有一些一言難盡的威嚴。 五年了,狗長大了,從哼哼唧唧的小奶狗變成了狼。 姜冉很自覺地用手機鏡頭在自己身上掃了一圈,給他看自己確實沒事:“你看,真好好的……就是腳其實有點疼,但是穿著雪鞋又感覺沒那么疼?!?/br> 北皎沒說話,就是聽見她說疼,眉頭就皺的更緊。 姜冉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仿佛下定決心要快刀斬亂麻:“所以我就想再比一輪就好,進不進前四都不比了……你會因為這個跟我生氣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尾音已經帶著一絲絲的鼻音,乍一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撒嬌呢。 實則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視頻那邊的人。 片刻后,她看見北皎緊繃的面頰稍微放松了些,他像是熱了,把身上穿的厚外套脫了,工作人員掛牌也摘下來隨手扔到了旁邊。 “就一輪?!?/br> 他說。 “我在終點接你?!?/br> 言簡意賅的只言片語,語氣無奈多余妥協,然而卻是掩不住眼底一掠而過的短暫柔和。 心口一熱,很難想象面對同一張臉這么長時間,親眼見證他從少年成為成熟男人,卻依然為他心動。 姜冉心跳有點兒快,大概是因此血液流動加速,剛才一直覺得麻木的左邊大腿側面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刺痛。 她掛掉了視頻電話,然后順手在大腿側摸了一把,這才摸到她的雪褲被劃出了很長的一道口子…… 這才恍惚想起,比賽開始前,她隱約看見了那個芬蘭選手的板刃,剛修過,板刃很利,沒有太陽的天也能反射著雪白的金屬光。 板刃這個東西,有些人就喜歡修的能出去割rou。 順著雪褲的裂口,姜冉這次下意識沒有用整個手掌碰了,只是食指勾起來往里面勾了下,一陣刺痛傳來,她摸到了濕潤的感覺。 當時心中“咯噔”一下,她低頭看了眼,看見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抹刺眼的猩紅。 她腦子空白了幾秒,然后那種“只要不看到傷口就感覺不到痛”的奇妙定律立刻實行,鋪天蓋地的刺痛從她傷口的地方席卷而來—— 她沒站穩,搖晃了下。 當時那個芬蘭選手是整個人橫著側切過來,板刃在她大腿上斜著劃出去,速度快加板沉,要不是她穿了護具,這會兒傷口只會更深…… 怕不是要給她rou都割下來。 姜冉面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些,狠心低頭看了眼傷口——國外隊的外套下面她穿的是自己的滑雪背帶褲,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背帶褲,所以也根本看不出來雪褲已經被雪染透了。 她伸手扶著座椅扶手,用力閉上眼。 長而纖細的睫毛因為忍痛重重顫抖了下。 不遠處的王佳明原本在和賽事方確認接下來色比賽時間,此時一回頭看著女人背對著自己,弓著腰,左邊腿不自然地微微勾起。 他挑了挑眉:“姜冉?”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僵硬了下,勾起來的那邊腿放下來,她慢吞吞地轉過身,滿臉平靜地望著他:“怎么了?” “疼?”王佳明盯著她泛紅的眼眶說,“疼就說,了不起缺席一場,積分賽事才剛剛開始,怎么都來得及?!?/br> 因為地域分布和地理位置問題,幾乎所有的世界杯積分比賽都在北美與北歐國家地區……眼下疫情隔離政策對視調整,國家與國家之間航班的熔斷說來就來,所以哪怕有長達二、三年的時間比拼積分,他們也依然不是那些在家門口出門就能比賽的選手的競爭對手。 姜冉擺擺手:“能忍,也就一分鐘的事?!?/br> 她說著從雪服褲子里摸出一條黑布綁在大腿上,黑布是她之前隨手踹兜里的俱樂部袖標綁帶,上面黑底紅字繡的還是北皎的名字。 是北皎的俱樂部名牌標,俱樂部老板發來讓他們綁在滑雪板包或者是頭盔上的玩意兒。 不知道怎么跑到姜冉的雪服口袋里了,這下子卻正好派上用場。 王佳明眼睜睜看著姜冉把那玩意抖開,系在自己的左邊大腿上,他莫名其妙:“這是干什么?” “沒事,我剛站起來才發現褲子里呼呼灌風,這才發現剛才那個選手的板刃把我的褲子都刮破了,這會兒往里呼呼灌風——” “那你傷著沒?”王佳明往這邊走,做出要看的姿勢,“我看看?” “沒有,穿了護具?!苯酵鶄让娑懔硕?,她怕王佳明靠近就聞到血腥味,“你別過來,大腿上是你隨便能看的么……你看一眼山下那條狗能給你眼珠子摳出來!” 經過這兩年的接觸,王佳明也知道那條狗護主,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姜冉說的這話咋一聽挺瘋的,他卻一點兒也不想懷疑好像確實是那條狗能干出來的事。 于是他還真被唬著了,站在原地沒動,看姜冉扎緊了系帶。 然后在原地一米方圓內走了兩步。 “確定沒事?” “沒事?!?/br> 其實有事。 姜冉現在覺得除了大腿的傷口刺痛,在硬鞋的固定中左腿的腳踝也是一陣陣的痛,那種痛在雪鞋緊緊的包裹下沒那么明顯,多走兩步好像又減輕了…… 但實際上還是痛的,她都能感覺到腳踝里側有根血管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突突”地跳動著。 剛才那個芬蘭選手撞過來,她也被撞飛后,整個板頭插到旁邊的護欄,板頭折斷了,她頭昏眼花在雪地上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 雙眼發黑,感覺前方視線就像是歌舞劇的帷幕似的一點點在降低,直到黑暗吞噬一切。 腦子空白到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她在哪。 直到有工作人員靠近跟她說話,她才一點點地回過神,自己坐起來,然后在所有人松一口氣的目光注視下,自己爬上雪地摩托。 競技硬鞋此時此刻仿佛起到了固定的作用,姜冉隱約開始有預感自己不是扭到那么簡單。 但她沒說話,因為這個時候工作人員讓她可以準備了,馬上就要到她的比賽。 …… 姜冉這一輪的對手是以前沒有交手過的生面孔。 對方抱著板走向紅色賽道她才看清楚她來胸前屬于挪威的國旗,兩人的視線對視,顯然對方也多方才的事故有所聽聞,有些擔憂地往她這邊探了探身體。 問她是不是還ok。 姜冉回了對方一個微笑—— 因為面無血色加渾身到處疼得要命,腦門都帶著一層薄汗,她并不知道自己這個微笑看上去有蒼白以及脆弱…… 大概就是北皎看見會當場發火的地步。 穿上板,她雙手撐在出發點的扶手欄上。 不用看就知道,手套下的雙手手背因為過于用力而青筋暴起。 計時器聲音響起,她大概反應都比平日里慢了半拍,直到余光瞥見隔壁雪道的對手身體壓低,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一背的冷汗,她瞳孔微微縮聚,連忙定了定神。 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強而有力的跳動,呼吸聲仿佛充數自己的耳鼓骨膜,她的目光鎖定在了前方旗門的一處斑駁上—— 如此高強度的專注力下,她感覺到疼痛好像也有所減輕。 第一聲計時器是提醒選手準備,第二聲計時器則是出發的信號。 信號一響,她雙手一撐,借著手臂的力量,纖細的身影漂移出出發點! 板重重砸在雪面,濺起雪塵,“啪”地一聲悶響,那聲音可以傳遞到現場每一個觀賽人員的耳朵里—— 這是選手們進入賽道的聲音。 大霧彌漫,整個視野能見度不超出五米,鵝毛大雪從天而降,這樣巨大的聲音自然而然地將女人“唔”地一聲低低痛哼完美掩蓋。 有多痛呢? 平地走動的時候有雪鞋作為固定還感覺不到,直到一個刃走完,需要翻板換刃,腳踝主動發力—— 在試圖運用腳踝立刃的一瞬間,那劇烈的疼痛讓姜冉直接咬住了下唇,她嘗到了口腔中血腥的氣味。 卻一點兒感覺不到唇瓣上的疼痛,甚至是大腿上那長長的傷口也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