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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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兩個旗門起速,身體逐漸下壓,形成折疊。 第三個旗門的時候,按照前面的兩把,姜冉的速度已經起來了,她會把身體下壓與折疊到最高,她的板會完全立刃到近乎于負角度—— 以自己身體的重量壓住不平的雪面。 但是就當所有人以為她還會如法炮制復制上面兩輪的滑法,她卻并沒有這樣做,她的身體依然保持著前面兩個彎起速時候的舒展開放—— “她還在加速!” 這一次。只是第四個旗門的時候,姜冉已經超過了艾諾薇拉! 此時距離中點計時器還差五個旗門! 艾諾薇拉的余光,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原本與自己并駕齊驅,而后從某個旗門開始,突然一個擦肩,她就超過了自己。 艾諾薇拉心中“咯噔”一下,萬萬沒想到她這一次在上半段就開始發力,但是她無暇顧及那么多,咬著下唇拼了命的追趕! 艾諾薇拉沒辦法看細節,可是觀賽臺的人看得清楚。 他們清楚地看見姜冉改變了之前的保守滑法,從第四個旗門開始,她因為速度過快,翻板的方式也有所改變,在整個賽道最陡的地方,她依然做出了跳刃—— 競速板又沉又長,她的雪板卻在換刃的時候于空中有完全滯空的瞬間! 觀賽臺上,王佳明雙手撐著欄桿低頭看,就算是他也忍不住嘆息一聲:“膽子真大?!?/br> “姜冉玩兒大眾技術滑行那么多年,他們這些玩透了的,最后也不光滑了,得在陡峭的□□(*高級道)上做高速花式才能穩住江湖地位?!?/br> 聶辛說,“這點兒坡度,你讓她上普通的刻滑錘頭板,她敢直接跳半米高飛起來轉個720°?!?/br> 也不是瞎吹。 聶辛這是還記得,姜冉當初剛入隊的時候成績不好,死磕哈融,像是瘋了似的訓練,那時候她進步也算快,她是自己不滿意自己。 后半段時間,他都不得不讓椿看著點她,生怕出事。 后來過了個國慶,也不知道國慶發生了什么好事,她想開了,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的同時還撿回了自己的刻滑板開始娛樂。 聶辛也是在那段時間看過姜冉瞎滑—— 看她在哈融最陡的雪道蹦nollie 720°。 那個暴力和拼命,給當時哈爾濱融創一群男滑手折服到心服口服。 都不知道在她飛在雪道上那會兒,有多少男人瑟瑟發抖的同時還心生崇拜愛意,從此拜倒在她的雪服褲腳下。 而他們當時,臉上那個“哦豁”的表情,和此時此刻趴在欄桿上教練組那一溜兒的人一模一樣。 聶辛叉著腰,突然就有點兒后悔自己怎么那么老實把人上交國家了—— 2022冬奧會還沒結束,2026年冬奧會的雪聯積分賽階段還沒開始呢! 本來他可以再捂個一年半載的! 他心生感慨,正在這時,他聽見王佳明說:“有沒有人告訴過她,也不用時時刻刻當拼命三郎,一般的小比賽還是可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 聶辛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這哥們在說什么呢,突然余光便看見不遠處,兩道身影疾馳而來—— 此時的姜冉已經超過艾諾薇拉一個旗門了! 這是什么概念啊,其實在頂尖高手之間,成績距離已經不是非常拉得開了,實力不再是她們唯一的排位因素,更多的是運氣、雪道平整度、當時的心態發揮…… 在前五名的角逐中,拉下一個旗門這種事幾乎不應該存在的! 她真的太快了! 聶辛張了張嘴都說不出話來,滿心的震驚默默地加入了嘆息中的教練席隊伍,在他身邊王佳明不知道什么時候戴上了眼鏡,此時推了推眼鏡:“她還在加速?!?/br> 在國家隊教練平靜的稱述中,聶辛心中卻是猛地一驚,看著姜冉如同一頭蠻牛橫沖直撞,那速度簡直像是玩兒命似的—— 她多快啊,跟玩兒命似的,膽子也忒大。 “我恨不得整個時間轉換器,給她塞到三天前平行大回轉的賽場上?!?/br> 一個教練嘆息。 “那樣還有隔壁王鑫的大跳臺什么事啊,咱們早就他媽有金牌了?!?/br> 在這教練的嘆息中,姜冉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然后就像是要給這些老家伙狠狠地一巴掌打臉,在到達中間旗門的時候,她的雪板因為高速失控,直接打滑! 只聽見“啪”地一聲完全不同于雪板板刃切雪面的聲音,她整個人側滑橫著飛了出去! “哎呀我去!” “cao!” “王佳明!王佳明!你這逼真的是個烏鴉嘴!” 在數聲謾罵聲中,他們就看見雪道上,身穿白色雪服的身影滾飛數米,小陀螺似的翻滾得亂七八糟—— 雪塵飛舞間,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見姜冉黑色的板底跟螺旋槳似的,她人側滑了長長一段,驚天動地的聲響中,她滾滑到了觀賽臺腳底下! 然后“啪”地撞到賽道旁邊的軟墊,停下來。 聶辛目瞪口呆,那叫個心驚膽戰,滿腦子都是“她還活著嗎”““出人命了”“她脖子擰斷了沒啊”,撐著欄桿拼命伸頭往下看! 伴隨著一切停下,突然好像是被誰按下了靜止鍵。 寒風吹過,除了狂風卷雪花的聲音,觀賽臺上一時間鴉雀無聲,人都嚇傻了。 除了王佳明第一個摘了眼鏡轉身往出口方向走,剩下的全部都楞在原地呆若木雞。 過了好久,王佳明的身影都出現在雪道上了,雪塵終于全部落下,聶辛低頭看著趴在雪道上、頭發都因為高速披散下來的人,此時動彈了下,鋪在雪面上的手指先動了動,而后慢吞吞地自己撐著雪面,一臉被摔到懵逼地支棱起上半身。 “……哦,還活著?!?/br> 聶辛狂松一口氣,腿都發軟,倒退兩步坐回了椅子上。 …… 腳下,艾諾薇拉完成了全程的比賽,到達終點,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落后了,氣哼哼地第一時間往側面看,想要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早就到了這會兒連板都脫了,現在可能正耀武揚威地等著她—— 結果一轉頭,卻壓根沒看見人。 她腦子里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心想她快也不能快到這會兒已經到了終點且人影都沒有了吧? 莫名其妙地,隱約聽見sao動,她回過頭這才發現半山腰人亂作一團,雪道上坐著個渾身是雪、看著有點呆的女人。 她黑長卷發披散在肩頭,這會兒取下了頭盔,正側著臉跟旁邊大概是教練的人說話。 陽光從側面灑下,照在她挺翹的鼻尖,落下一點點光斑。 腳上還踩著滑雪板呢,也不知道是滿臉嚴肅的教練說了什么不中聽的話,離那么遠也看不清楚那個女人臉上的表情—— 就看見她大概是嬌氣地用手錘了錘地,腳下還蹬了下雪板。 雪板鏟起雪塵飛揚,艾諾薇拉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女人應該是在半途失控、飛出了雪道。 換句話說,這第三把比賽,在開局形式一片拉閘的大劣勢中,她反而贏得了本次比賽—— 她贏了。 抿了抿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開心。 反正心中沉甸甸的,那股子不服氣的精神翻著跟斗往上冒,她彎腰摘了滑雪板,獨自一人乘坐升降梯上了中間觀賽臺。 艾諾薇拉的同伴早就在觀賽臺等她了,各個滿臉笑容,恭喜她贏得了比賽。 艾諾薇拉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把雪板一放她順著觀賽臺下雪道的樓梯就下去了。 下了樓梯,沒隔十米就聽見有兩個人在說話—— 也可能是在吵架。 “脖子斷了沒?” “斷了還能在這和您說話嗎?” “痛嗎?” “不痛?!?/br> “沒關系,明天早上起來就知道痛了?!?/br> “……” “知道自己在雪道上滾了多少圈不?看你第五個旗門還不控訴我就知道你這趟必摔,瘋了嗎,還是眼睛瞎了,地上那么厚的冰殼沒瞅著?那也不應該,前面兩把壓得那么死,說明還是惜命的……第二把差點被人家攆上,命就不要了?” “教練,雖然我還沒正式入隊,但是以后大家好歹也是友愛的互幫互助關系?!?/br> “偷著笑吧,得回還沒正式入隊,你這要是入隊了今晚我就讓你寫書面檢討,然后下周一晨會國旗下朗讀?!?/br> “看您一聲不吭的我還以為您好歹是個斯文又貼心的,是我誤會了,現在我突然又反應過來您怎么能跟聶辛玩了——” “話那么多,看來是真的不痛?!?/br> “……” “聶辛都讓你嚇傻了?!?/br> “我才是摔了的那個,您心疼他?!有毛病吧?!” 艾諾薇拉聽不懂中文,就看見不遠處一站一坐兩個人。 伴隨著他們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激烈,她都跟著松了口氣,這女人還有力氣吼呢,看來是沒事。 她正琢磨,便那個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女人慢吞吞地撐著雪面想要爬起來,結果撐起來一點,她又痛呼一聲趴回了雪面上。 摘了手套,她用手套拍了身邊站著的教練一下,后者這才彎下腰,面無表情地拎著她的手肘,把她不怎么溫柔地從雪面上拎了起來。 …… 說不疼那都是在強行逞能。 其實此時此刻姜冉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卡車碾壓過了似的,動一下骨頭都發出“咔嚓”一聲,仿佛隨時都要散架。 她從嘴角不停地發出“嘶”的倒吸氣聲,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好好站著用滑的滑下去再去醫務室,她放棄了,彎腰摘掉雪板。 腳一得到解放,那疼痛更是侵襲而來,她腦子發昏,就記得自己剛才在雪道上像個巨型油桶,又蠢又笨重地滾了好幾圈—— 那么多教練和領導都看著呢,丟死個人了! 希望他們就記住她前半段的英姿了,后半段直接“咔”掉! 她右腳剛落地,膝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猛地蹙眉,蝦米似的彈跳勾起來,左腿直立在雪道上跳了兩下,然后手一撐扶著旁邊的防護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