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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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趙劍更是惱怒:“果然你是覬覦我們夫人!”這樣說著,他的出手又是一快。 此時,府中帶過來的親兵也被驚動,朝這里趕來。 孟清詞并不懂武功,但看洛長歡在刀光籠罩之下仍瀟灑自如的身手,顯然是如沈拓那樣江湖高手,和趙劍并非一個路數,這般單打獨斗,趙劍是贏不了他的,但他似乎也無意去傷害趙劍,孟清詞怎么覺得,他是在逗著趙劍玩呢? 意識到這一點,她忙出聲道:“快停下,停下!” 洛長歡本就沒出手,趙劍聽到孟清詞的話,只得退后一步,怏怏地住了手,氣息尚且不穩,卻關切看向孟清詞和方才因為這一番打斗出來的知微:“夫人,知微姑娘,這人可曾傷了你們?” “是你!”知微這才看清洛長歡的臉,驚呼一聲。 “知微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边@廝氣不喘心不跳,彬彬有禮道。 因了剛才這一方動作,他臉色較方才紅潤了許多,堪稱麗若朝霞,配上他那風流宛轉的眉目,縱然知微對他全然無想法,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這樣望過來,知微都不禁心跳加速了一瞬,微微紅了臉。 趙劍臉上已是陰云密布。 清詞忙解釋道:“趙大人,洛公子并非惡意,他曾救過我?!彼鞂⑶靶┤兆釉谝輬@發生的事簡略說了。 趙劍倒是知道孟清詞身體虛弱,不能落水,然而看向那一張顏如渥丹的臉龐,情意綿綿的目光,他勉勉強強道了歉,又致了謝,然心中仍覺得這廝定是見色起意。 “夫人,此人......”趙劍上前一步,欲再勸說清詞少與此人來往。 清詞微微搖頭:“趙大人,洛公子與我有事要說,既誤會已解,你先去歇息吧?!闭f著看向知微,示意她趕快把趙劍帶走。 她如今已經不是蕭珩的妻子了,別說她和洛長歡沒什么,便是真有什么,趙劍是以何種立場來約束她呢? 洛長歡又抖出那把熟悉的折扇,刷地打開。 清詞的眉心跳了跳。 知微猶豫片刻,雖知趙劍不樂,但她對洛長歡并無惡感,又不想違背清詞的話,便拉了拉趙劍的袖子,低聲道:“出來,我有話與你說?!?/br> 主仆皆是一般,趙劍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危機感,不行,他今晚必須給世子寫信,用最快的消息傳到。 作者有話說: 明月寄相思,天涯共此時,寶寶們節日快樂呀^_^今日評論有紅包,感謝~ 第九十六章 肅州。 一日議事畢, 正堂大門洞開,戎裝將領陸續而出,面色俱都沉重,待所有人都離開之后, 蕭珩大步邁出衙署, 眉間沉郁難解, 索性翻身騎上他的愛馬,往城墻飛馳而去。 他登上城樓,遙望塞外曠野, 以及那在云海翻涌之中,若隱若現的賀蘭山脈。 暮色四合, 當落日的最后一絲余暉從天際湮沒,便帶走了白日殘留的溫暖, 風聲卷沙石而來,遍地霜雪之中,四面邊聲連角而起, 一輪圓月大如冰輪,在如瀚海般的天幕上運行。 遠處營地上星火點點,再遠處,便是連綿無盡的甘加草原,北戎人世代所居之處。 蕭珩目光穿過暗夜, 他平生之志,便是踏馬邊關, 將北戎逐出甘加草原,將大周疆域向賀蘭山外再延伸千里, 讓肅州百姓不再受燒殺劫掠之苦, 以享盛世太平。 是自何時起, 英雄志卻化為繞指柔情呢? 邊城之夜,蒼茫而曠冷,夜風如刀,吹動他的風氅翻卷如潮,卻將他的思緒吹到了溫軟江南。 又是一年仲秋,去歲的這個時候,她一個人主持著偌大的家宴,菜肴精美,卻沒有坐下歇息片刻,待回到安瀾院時,已近午夜。 如今想來,她也不過是個還沒過十八歲生辰的小姑娘,比晴姐兒不過大上兩歲,卻因為是他的妻子,便要處處妥帖周全。他從未問過一句,在那樣舉家團圓的日子里,她可曾想念遠在青州的父母幼弟?他將她對他的付出,太視為理所當然,終于讓一顆熾熱的心漸冷漸遠。 時光倏忽而過,同一輪明月之下,因了他的緣故,她的父母親人仍不在身邊,有誰陪她共度佳節,她心思細膩又敏感,在這樣的時刻可會覺得孤單傷懷? 他曾以為自己的歸宿便是這古老而雄渾的邊城,從未有一刻如此時,歸心似箭,盼戰事盡早結束,南下尋她,設法讓她回心轉意,余生,無論江南塞北,京城青州,定要攜她的手,再不分離。 原來,心之所向,方為歸處。 胸口正中有一封guntang的信,那火漆封印的方式,是趙劍獨有的標識,是關于她的消息,每旬一封,從未間斷。 只恨趙劍文筆平淡而干癟,他只能調動著自己的想象力,以心為筆,在他如流水賬般的敘事中,描摹她或溫雅端莊或俏皮靈動的模樣,描摹她的一顰一笑。 原來相思蝕骨,便是這般滋味。 在信中,她或泛舟西湖,荷塘采蓮,或桐蔭乞巧,瑤臺賞月,她的日子從來都是那么美好而富有詩意。聽趙劍說,得知不能回青州后,她很有一些失落,旋即又振作起來,興興頭頭地打算起來。她還籌劃著要開鋪子,卻因銀錢不夠,長吁短嘆,想想她定是噘著嘴,卻秀眉不展的苦惱神情,必是可愛又可憐,然她無論如何艱難,卻從未想過尋求他的幫助,或許,在她心中,從未將他這個不合格的夫君,視為終生依靠。 以至如今,他想為她做些什么,卻只能用隱晦又隱晦的方式。 不知這封信里,趙劍又寫了什么?這樣想著,心中不由泛起一線期待。 蕭珩正要將信取出來,卻聽背后有靴子聲音沓沓上來,想來應是許舟,因他久未下來,不放心過來尋他罷。 “我稍后便回?!笔掔竦暤?,放在胸口的手落在了身側。 身后的腳步聲頓了頓,便繼續往上走,須臾之后,那清亮的聲音道:“是我?!?/br> 蕭珩的眸光一瞬間沉了下來,他抿了抿唇:“你怎么來了?” 一角紅云從眼前飄過,趙璃月走到他身旁,和他并肩看一輪明月,以及明月下的北境。 趙璃月開春便回了北境,沈拓卻回了逍遙山莊,至今未歸。 “年年仲秋,年年望月,這月亮看起來都是又大又圓,沒什么不同?!背聊季?,趙璃月忽然道。 蕭珩劍眉一皺,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半步,隔開與趙璃月的距離。 忽然想起清詞,若是拋卻繁瑣家事,同她賞月,她必定有很多雅致而新穎的點子,勾起他的興致,而不是這般干巴巴地看著,無趣無聊。 趙璃月似渾然未覺,喟嘆道:“阿簡,只除了去年你在京中,這邊城月色,一晃,我們竟同看了這么多年?!?/br> “兜兜轉轉,今年同賞的人,竟還是我和你?!?/br> 蕭珩聲音微冷,沉聲道:郡主,如今陪你賞月的人,不應是蕭某了?!闭f著,他便要離開:“我回府了,郡主若是喜歡,不妨再觀賞片刻?!?/br> 他并不擔心趙璃月的安危,她自幼長在邊疆,肅州便是她的家,且這個時候過來,城樓之下必定候著她的親兵。 “你站??!”蕭珩正要轉身之際,趙璃月嬌叱了一聲。 “郡主還有何事?”蕭珩仍是背對著她并未回頭,聲音平淡疏離。 趙璃月嗤笑了一聲,看向那并未回頭,堅冷如鐵的背影,明眸里慢慢有了濕意,她顫聲道:“阿簡,你如今竟是避我如蛇蝎,除了議事與軍務,再不想與我說半句話了么?” “你從前,并不是這樣,口口聲聲稱我為郡主?!?/br>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我之間的情意,竟一絲也無了!” 她質問著,淚珠已在眼中晃動,卻強撐著不落下來,而眼前的高大背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久久沉默。她盯著那背影,依稀看到那清瘦挺拔的少年,聽到她的呼喚,回頭看向她,神色清冷,目光卻是剎那間璀璨如星。 她的少年,去哪兒了? 蕭珩嘆了口氣:“郡主,同袍之情,朋友之義,從未變過。只你我已各自成家,都有了在意之人,不是少年不諳世事的時候了?!?/br> “果然,你是怕與我來往,惹她不喜嗎?”趙璃月冷笑了一聲,“可是人家不是硬與你和離了么?” “怎么,人家不要你了,你還在心心念念記掛著放不下嗎!”她的聲音有些尖銳,令自己都吃了一驚。 這句話令蕭珩猛然轉身,目光鋒利如刃:“你怎么知道的?” 此事連父親母親都尚未知曉,趙璃月是如何得知的? “我還用問么.國公爺雖舊傷未愈,可這情形從前也不是沒有過,你至于整日一臉如喪考妣的樣子么!“ “我便問了許舟,”見蕭珩眸中生怒,趙璃月揚了揚眉,搶在他開口之前道:“你別回去罰他,是我逼他說的?!?/br> 蕭珩閉了閉眼,許舟之所以對趙璃月有顧忌,還是他心意未明的緣故。 再睜開眼時,他語氣更冷:“這是某之家事,和郡主無關?!?/br> “若是郡主攔下蕭某只是為了此事,那恕我無可奉告?!闭f著,蕭珩便不再看她,抬步欲往下走。 “你等等?!壁w璃月伸手,拽住了蕭珩胳膊。 “郡主還有何事?”蕭珩微微用力一震,將趙璃月按在他胳膊上的手彈開。 迎著他凌厲而有些淡漠的目光,趙璃月垂睫,默然片刻,她似下定決心般抬頭,直視著他:“阿簡,我與沈拓之間,從未有過婚約?!?/br> 她有些難以啟齒,臉頰邊泛起一絲嫣紅,咬唇道:“更是從未有過親密之事?!?/br> 蕭珩一直鎮靜的神情終于裂開,目中亦有了震驚之色。 趙璃月錯開他的目光,聲音極低卻極快道:“那年我們吵了一架,我便離開營地出去跑馬,卻碰上了北戎兵,正巧沈大哥路過北境,救了我。因你不肯理我,我一氣之下,索性當眾宣布要嫁給沈大哥?!?/br> “他是個好人,當場并未駁我的面子,私下里,他要我鄭重考慮,還要陪我找你解釋清楚?!?/br> “我來找你,你卻離開了肅州,再未回來,” “又過了半年,京中卻傳過來你成親的消息?!彼煅柿艘宦?,“我傷心之下,和沈大哥說,我們索性也成親罷?!?/br> “沈大哥想讓我考慮清楚,可他拗不過我,我們便在肅州辦了婚禮,婚后,沈大哥待我尊重體貼,他說等我想明白,再圓房也不遲?!?/br> “我本來,真的是想好好和他過日子,可回了京,一見你,便知不是這么回事。那晚,聽說你重傷失蹤,我知我不應該去,可我若不去,若不親眼見你安好,我便不能放心?!?/br> “那晚,我終知此心所系。沈大哥對我那般好,我不能欺瞞他,是以,回肅州之前,我們便已分說清楚?!?/br> “你......郡主,你也太......”半晌,蕭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苦笑道。 果然,女子的敏銳與犀利不容小覷,清詞比他更早察覺到趙璃月的心思了罷,才會因此恨他隱瞞,對他生怒,才會決絕離開。 寧王夫婦早逝,麾下一眾衷心耿耿的將領對她甚是寵溺,便連他的父親,雖與寧王并非一系,但因軍務交錯,對她亦甚是包容,是以養成了趙璃月這般隨心妄為的性子,什么都要爭上風,那日因何事起了爭執,他已記不起了,只記得自己因哄了很多次,再不愿俯就,彼時都太氣盛,若是說開了,他定是不會南下。 然如今,世事非昨,再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知沈拓對趙璃月究竟是什么心思,是否真的視她如妹,并無夫妻之情,可他的心意,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蕭珩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聲音:“郡主,已是時過境遷。抱歉,臨簡心思已變,我現在心中之人,便只有阿詞了?!?/br> “我不想她傷心?!?/br> “今夜到此為止,往事不必再提?!彼@開趙璃月,淡淡道。 眼看著蕭珩的背影要消失在城樓的拐角處,再無一絲留戀,趙璃月目中珠淚滾滾而下,疾步跑過去,從后面攬住他的腰,她將頭伏在他筆直的脊背上:“阿簡,別走!” 第九十七章 “阿簡, 別走?!?/br> 柔軟而帶著淡淡香氣的女子軀體靠近,蕭珩猛地一僵,沉聲道:“郡主,男女授受不親?!?/br> 便聽趙璃月痛哭失聲:“阿簡, 我后悔了, 我早就后悔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