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獸醫那些事兒 第206節
邊上的母象點著鼻子,“沒錯,我聽說人類很挑食,不像我們非洲象,我們什么都吃,如果我們會吃rou,那我們肯定還能再長大長高兩倍,說不定能和長頸鹿一樣高?!?/br> “哎喲,那可有趣了,我們得和長頸鹿搶樹頂上的葉子吃,它們那么弱,肯定搶不過我們。哈哈~” 象群們一邊開玩笑一邊排隊等檢查,而前頭的兩個,張朝陽和楚青已經忙壞了。 幼象還好,母象就不得了了,皮糙rou厚的,一般的針頭還扎不進去。 沒辦法,楚青拿出了秘密武器,原本用來抽脊髓骨的針筒拿出來了。 “朝陽,小心點用,我可沒帶多少,用一支少一支?!?/br> 張朝陽擦了把額頭的汗,表情嚴肅認真,“大師伯放心,我扎針很穩的,絕不手抖!” 母象瞧著眼前的小可憐兒,眼神憐愛,特意把象蹄子往前多伸出一些,“小伙兒,你慢慢來,我不著急的,我們象群有的是時間?!?/br> 邊上的母象跟著點頭,兩扇大耳朵來回扇著,一臉姨母笑,“你叫張朝陽啊,我家孩子跟我說過你,打針技術不錯,小伙兒很有前途,象mama看好你!” 張朝陽心里頓時生出一股荒謬感,只覺得眼前的母象不是象,而是一群社區里排隊做體檢的中年大媽們。 這眼神,這姿態,這叨叨勁兒,絕了! 作者有話說: 注:[1][2]內容來源于百度。 第218章 當晚, 楚青和張朝陽一起加班,連夜把所有血液樣本的實驗做出來,結果和預想的一樣, 確實是細菌感染。 “所幸不是血液細菌, 只是腸胃細菌性感染, 我們正好帶著些藥,明天把藥帶過去,給那幾頭大象吃了?!?/br> 張朝陽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那我就放心了?!?/br> “放什么心, 有的忙了?!背喟蚜硪环輸祿颖纠鰜? 自己看完遞過去,“瞧瞧什么情況?!?/br> 這是一頭幼象的數據樣本, 是張朝陽做收集,他還蠻清楚,是一頭很靈活的幼象, 特別活潑好動。 “這是……眼部感染?” 張朝陽笑容收起,仔細看完幾組數據,眉頭皺緊, 這是晶狀體蛋白質變性渾濁的數據組,這頭幼象得了白內障。 “白內障指晶狀體透明度降低或者顏色改變, 所導致的光學質量下降的退行性改變。其形成原因復雜, 是機體內外各種因素對晶狀體長時間綜合作用的結果。[1]早期癥狀并不明顯, 只有輕度的視線模糊, 而非洲象依靠敏銳的嗅覺辨別識物, 對視力的要求度不高, 初期自身難以察覺?!?/br> 楚青說著又看過去, 問道:“你檢查過它們的五官, 那頭幼象的晶體渾濁程度如何?” 張朝陽邊回憶邊說:“渾濁程度不明顯,強光下瞳孔輕微收縮,視力反應基本正常。大師伯,我不知道它會有白內障,沒做過特別詳細的檢查?!?/br> 楚青擺手,安撫道:“這個不著急,我們可以再進一步確認。如果只是初期癥狀,簡易的條件下做個小手術倒是沒問題,最難的是怎么控制住幼象,以及跟著它的象群?!?/br> 這里沒有專門的實驗室,沒有大量的人手和配備工具,更沒有像樣的手術室。給一頭幼象麻醉做手術,在露天環境中,技術不最重要的,反倒是環境考驗更讓人棘手。 兩人討論許久,也沒找到合適的方法,可如果就這么放任不管,又有違自己的職業道德。 “再想辦法,我先配一些治療腸胃細菌的藥,你那兒有糖嗎?”楚青忽然發話。 見人懵著,他笑笑,“這藥有點苦,加少量糖會甜。唉,可惜沒有香蕉啊,不然直接塞進去,哪用得著這么麻煩?!?/br> 他們自己的食物都不夠,哪能給象群準備幾十根香蕉呢~ 張朝陽手邊沒糖,不過魏晉那兒有,他出了帳篷去找人,不多時捧著一些蜜糖回來。 楚青拿過開始配藥,很快就做出一整瓶來,他交給張朝陽,讓他明天別忘了帶上。 兩人工作到半夜,都是身心疲憊,直接就在這個帳篷里湊合睡了。外頭有人守夜,大家都放心,誰也沒注意到在夜間出沒的消無聲息的小動物。 張朝陽第二天醒來,就看到自己枕頭邊幾十根老鼠尾巴,這還不算,還有幾只啃的稀巴爛的老鼠頭,就這么掛在他眼前,隨著微風輕輕搖晃著。 夏天炎熱,老鼠頭放了一晚上,已經有明顯的腥臭味,甚至不斷地引過來蒼蠅,他就是被嗡嗡聲吵醒的。 “什么東西?”身后一聲響,楚青醒了。 他看到張朝陽身邊的情況,扭頭一看,自己這邊也是差不多。 沒和小年輕一樣愣住,楚青直接戴了手套湊過去做檢查,很快出結論,“老鼠頭上的咬合力不大,齒尖距較窄,不過最前端的利齒刺入很深,應該是非洲特有的黑足貓?!?/br> 楚青說完頓了下,“不應該啊,這地方不是黑足貓生活的范圍?!?/br> 張朝陽卻是點頭,“是黑足貓,大師伯,我前兩天晚上就見過了?!?/br> “嗯?” “我們住的地方應該是它的領地范圍,前幾次起夜都有碰上,很兇,一直想攻擊我?!?/br> 楚青對黑足貓挺好奇,這種小型貓科動物他還沒有研究過。 以前是沒時間,懶得做小兒科的樣本收集?,F在半養老退休模式,只是帶師侄而已,研究下小貓咪什么的,好像也行? 楚青:“晚上我守著,會一會這只黑足貓,它既然給我們送禮,咱們就得禮尚往來,做人要厚道?!?/br> 張朝陽:“……” 屬實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師伯! 發臭的老鼠頭和老鼠尾巴收拾干凈,張朝陽再一次出發了,這一回就兩件事,一是發“糖豆”,二是想辦法說服象群,讓幼象接受人類的手術。 發糖豆是個靠近聊天的好機會,楚青是不干這些活兒的,他還有其他工作要做。 魏晉抱著細尾獴退的老遠,一人一獴對非洲象都是敬而遠之。 如此便宜了張朝陽,每發一顆糖豆,就和一頭非洲象交流一遍,依次發放過去,做白內障手術這件事,已經在象群里通知完畢了。 藥微甜,吃進去的一剎那感覺不錯,有幾頭幼象覺得好吃,纏著張朝陽非要再來幾顆。 “這個好好吃,有點像甜果子,你再分一點唄?” 甜果子是非洲南部長在矮木叢上一種果實,圓潤紅色,無外殼,果殼細嫩,可直接嚼食,是非洲象會吃的食物之一。 張朝陽低頭看了眼藥瓶,剩下的也就沒幾顆,這藥藥效不錯,而且無副作用,多吃一顆也沒事兒。 不過,“我就剩下三顆,你們總共六頭,怎么分?” 幾頭幼象懵住,為什么還要分,難道不是每頭一顆嗎? “掰開吃?”一頭幼象甩甩鼻子,說了句。 張朝陽笑著拒絕了,“那不行,掰開吃太苦,而且一顆藥融合很多藥粉,掰開了藥效不對。這樣,你們去旁邊玩平衡木,玩的最好的三頭過來找我,我當獎品送給你們?!?/br> 有的玩有的吃,日子多快樂??!幾頭幼象直接被忽悠住,興高采烈的自顧玩耍去了。 張朝陽趁著空閑去找象群的領導者,也就是那頭曾經救過的母象,他想和對方討論下幼象的手術事情。 母象對人類確實感激,也愿意友善相處,甚至被抽點血也無所謂,可是讓它們的幼象被麻醉,然后交給人類,在他們冷冰冰的手術刀下…… 那是怎樣可怕的畫面! 母象很干脆拒絕了,“不行,我不答應。人類,我無法全然相信你們!” 人類最可怕的東西,除了獵.槍,就是刀。那些刀無論大小,都是一樣的鋒利,能輕松的割開它們的皮rou,將它們大卸八塊。 張朝陽還想再說,母象直接用鼻子將人卷起來,送到了大樹底下。 “人類,我們之間的相處到此為止了,我很感激你們的藥丸,這讓我們以后可以少受一些苦,至于手術,我們并不需要?!?/br> 幼象是象群的希望,是它們所有母象守護著的未來。 母象不知道白內障是什么,但是它知道,非洲象并不依靠眼睛存活,它們靠的是鼻子,是靈敏的嗅覺! 談判失敗了,而且是慘敗,對方態度堅決,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楚青不知道張朝陽和非洲象溝通過,只是看今天的人象相處過程,就猜到動手術幾乎是不可能的。 “到底不是動物園里的大象,沒有單獨實驗室和大量麻醉,這件事難吶~” 藥丸發放完畢,楚青帶著張朝陽做了些其他工作,之后開始尋找下一個研究目標,決定加快學習進度。 等回到駐扎點,方澄小組已經回來了,而胡勒格外的興奮。 一見楚青走過來,立刻屁顛屁顛湊上前,“大師伯,我今天做了個手術!” “嗯,說說?!背嗾Z氣散漫,給自己倒水。 胡勒叭叭叭開講,“事情是這樣的,我和方澄姐準備去研究樣本,正走在路上,然后就遇上了——” “打??!一句話說重點?!背嘧畈荒吐牴适?,全特么都是廢話。 胡勒默了下,收起自己的熱情,簡述道:“碰到一只被咬破肚子的羚羊,用了麻醉,進行內臟修復和縫合手術。不過它醒來就跑了?!?/br> 方澄接了句補充,“胡勒的內臟修復手術做的不錯,縫合傷口用的可消化魚線,存活率應該在八九成,近三天如果不遇上rou食性猛獸,應該能挺過去?!?/br> 楚青又問了些內臟修復手術的問題,見胡勒回答的不錯,這才點頭,“你的小課題一例手術,我算你完成了,明天開始,讓澄澄和謝君帶著你去水域高地,開始多加練習吧?!?/br> “水域高地?” “嗯,這些日子應該是草食性動物趟河的時候,水里有鱷魚,河兩岸有伺機而動的獅子、獵豹和野狗,它們每次傷亡數在總隊伍中看似占比很小,但日益累計,實際數量十分龐大?!?/br> 楚青著重交代,“不要違反自然法則,只救助能救助的,主動幫忙脫險甚至造成自身傷害的事情,絕不能出現!” “尤其是你,胡勒!”楚青看過去,第一次眼神格外嚴肅,“一旦發現,立刻送你回國,我絕不二話!” 胡勒被嚇住,懵懵的點頭,就被方澄帶走好好教育了。 楚青回頭看,剩下的一個也呆愣愣的,有點心不在焉。 “怎么,還想著幼象的事情?” 楚青不禁搖頭,嘆了聲:“野生動物的生存環境很復雜,我們只能盡力而為,這件事先別管了。明天我帶著你一起去水域,你和胡勒一起開始實cao?!?/br> 見小年輕還站著,楚青不由罵了句,“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準備?你這一次跟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大量的實cao手術,這種機會來之不易,好好把握!” 張朝陽卻想起方澄之前跟他說的一句話,動物大遷徙的場面很壯觀,但是卻殘忍。 他一直不知道師姐為什么會這樣說,直到現在,聽到大師伯和他說有“大量的實cao機會”時,張朝陽終于明白了。 叢林法則,現實永遠這般殘酷。 作者有話說: 注:[1]內容來源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