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接上篇Ⅰ吊橋效應的瓦解/目擊K與囿
女人厭煩地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她帶走。 兩名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雞崽似的架住殷韻纖細的胳膊,粗暴地將她帶出了房間。 殷韻任其拖拽,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下女人那冰冷刺骨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 她再次被帶回那間狹小壓抑的房間,房門在身后“砰”的一聲重重關上,震得她的心都跟著一顫。 雙腿一軟,她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手緊緊抱住膝蓋,試圖汲取一絲溫暖,讓自己慌亂恐懼的心冷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男人再次出現在房間門口,手中端著一盤簡單的晚餐。 他身姿筆挺,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可細看之下又發現,那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女孩面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從薄唇中吐出幾個字,嗓音低?。骸俺园?,別餓著自己?!?/br> 殷韻緩緩抬起頭,眼眶依舊泛紅,接過盤子,聲若蚊吶說了句:“謝謝?!?/br> 男人沒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房間。殷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吊橋效應下產生的錯誤吸引力,在這冰冷絕望的世界里,顯得如此珍貴又虛幻。 殷韻起初是真心想把囿堂當哥哥的,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女孩慕強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此種情境下,囿堂的危險性比Karma低,又比事務繁忙且重權在握的Karma更容易親近。落單的小雞寶寶把不啄小雞的老鷹當成了新的守護神,心里暗暗依賴著他,將他視作唯一的避風港。 她的處境頗為特殊,父親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為了償債,將她無情地推了出來。也正因如此,除了“黑手套”里等級最高的囿堂,其他人都對她避之不及。 這并非是討厭她,而是他們心里清楚,一旦對她流露出哪怕一絲善意,等待自己的便可能是嚴厲的批評與殘酷的懲罰。 殷韻的行動較初始自由了不少,可她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這里又是魚龍混雜的賭場,四處都像是隱藏著致命陷阱的禁地。 她已然見識到了人性中豺狼虎豹般的可怖之處,內心滿是惶恐,生怕一踏出Karma的私人領地,就會被心懷不軌之人擄走。 Karma也曾提前警告過她,若是在自己的轄區外遭遇不測,她可不會插手。 不僅被斷了網絡,連一本雜志、一本書籍都看不到,百無聊賴的日子里,殷韻日常能交流的,只剩下囿堂。 起初,囿堂沉默寡言,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呻S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面色柔和了許多,偶爾還會像寵溺小孩一樣,微笑著揉揉她的頭。 變故發生在第二十五天。 殷韻被叫走,說Karma有事找她,她規規矩矩跟著去了,在一個狹小昏暗的房間里安靜等候。 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家具,她站在那兒,滿心的局促不安,只能將目光投向那面由一整塊大玻璃鋪滿的墻面。 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緩緩靠近。透過那扇巨大的玻璃,她的視線穿透到了另一個房間,入目的景象讓她瞬間瞪大了雙眼,呆立當場。 那是一間奢華至極的酒店臥房,正對著她的是一張超大號的king size大床。床上,兩個跪坐著緊緊相擁、互相交融的身影正頻率緊湊地上下起伏。 率先奪走視線的,是男性寬闊且充滿力量感的背肌。 性感的小麥色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光澤,上衣被隨意地扔在一旁,外褲卻還穿在身上,只是褲腰被解開,向下滑落了些許,若隱若現地露出兩個性感的腰窩和內褲的邊緣。 男人的腦后綁著一根黑色絲帶,顯然是被蒙住了雙眼。 殷韻只覺那背影莫名熟悉,還沒等她細想下去,男人寬厚的肩旁,緩緩浮現出一張女人的臉。 女人鬢邊黑色的發絲濕漉漉地打著卷,被細密的汗珠黏在緋紅的腮邊,眼下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迷離的雙眼直直望向她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肆意的笑。 殷韻瞬間認出了那女人正是Karma,而那有著結實肌rou的背影,竟然是囿堂! 剎那間,她只感覺像是被針扎了一般,驚恐與慌亂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跌跌撞撞往后退,可當她轉身去拉門時,卻發現門早已被牢牢鎖住。 她被困在了這個毫無隱私的房間里,被迫聆聽和目睹著眼前不堪的一切。 心跳如雷,殷韻的手心沁出冷汗,指尖微微顫抖。 她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眼前的畫面與二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女人的目光依舊鎖定在她身上,似在享受她的慌亂與無助。臉上的笑容愈發肆意,甚至帶著幾分勝利者的傲慢。 殷韻感到一陣惡心,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撕扯著她的內臟。 她閉上眼睛,試圖屏蔽這一切,但那些yin靡的聲音卻無孔不入地鉆進她的耳朵、侵蝕她的神經。 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呻吟、rou體激烈碰撞時的清脆拍擊聲,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包裹,無法掙脫。 她感到一陣眩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男人平日里對她的溫柔笑容,還有那偶爾揉她頭發的溫情動作。 那些曾經讓她感到安心的瞬間,變成了腐臭的嘔吐物,將她侵蝕得面目全非。 不知過了多久,玻璃那邊的動靜漸漸平息。女人慵懶地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她面上的表情依舊帶著幾分戲謔。 男人則坐在床尾,正對著女孩,緩緩解開了腦后的黑絲帶,露出一雙深邃而冷漠的眼睛。 殷韻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只能緊緊地攥住衣擺保持站立,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脆弱。 囿堂與她對視一瞬,而后,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頭的房間內,與此同時,門外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殷韻的心跳隨之加速,震顫著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胸腔。 門被推開了,男人走了進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的視線掃過面色發青、嘴唇蒼白的殷韻,一向冷靜的目光似乎泛起些許波瀾。 殷韻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囿堂走到她面前,沉默了片刻,才從薄唇中吐出幾個字,聲音低啞得如同從幽深古井傳來:“你看見了什么?” 殷韻沒有回答,慌不擇路地撞開了他,捂住嘴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令人作嘔的房間。 衛生間里傳來干嘔的痛苦聲響,吊橋效應所賦予的安全感于此刻徹底崩塌,成了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她對他的印象,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