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藍玫瑰與梔子花
形單影只的少年在不會被夜店保安趕走的最近距離處蹲守,一心盼著能再見到那個女孩。 拳場的人法律意識淡薄,沒什么道德可言,為了避免被發現,抓去做他們的人rou沙包,他就戴著口罩和帽子,做了點簡單的偽裝。 不管風吹雨打,他每晚都來,可她再也沒出現過。 再次相遇,是在暑假的第二個月。 那天,爺爺奶奶去公園散步,他一個人在家。敲門聲響起時,還以為是他們提前回來了,然而打開門的瞬間,眼前的景象令他的呼吸幾乎停滯。 女孩站在門外,與之前判若兩人。 她卸去了濃妝,褪去了浮華的裝扮,低扎的發髻顯得溫婉而清麗。 一襲寶藍色的細吊帶長裙垂至腳踝,修長的脖頸間系著一條波浪般的藍絲帶,長至腰際,上面別著一朵漸變的藍玫瑰。 她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像是打磨細膩的瓷器。 妝容很淡,腮紅粉嫩,嘴上涂著薄薄一層水光唇釉,呈現出淡淡的粉色,看起來氣色極佳。 她的著裝對于夏日里都把藍白秋季校服穿裹上身的路荼來說,多少有些大膽。 “U”型的大領口,稍微一動,形態自然的乳溝若隱若現。 掛在肩頭的細繩仿佛隨時會斷裂,露出那尊脂玉般的軀體。 臉很純很嫩,恰似飽滿多汁、散發著甜蜜果香的水蜜桃。 嘴唇嫩得像果凍,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落在她的唇瓣上,忍不住想咬一口。 “不請我進去嗎?”她嘴角輕揚,綻出一抹笑意。 細柔的嗓音恰似一縷清風,悠悠然吹散了盛夏的煩悶與燥熱。 路荼這才如夢初醒,慌忙側身讓她進門。 他的心跳得飛快,隨時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似的。 耳根染上一層薄紅,連帶著脖頸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她從他身邊掠過時,卷起一陣雅致迷人的香氣,像是雨后初晴的梔子花,清冽中帶著一絲甜蜜,瞬間侵占了他的呼吸。 踏進他家門,女孩沒有絲毫拘謹,自如地在除了臥室以外的所有開放空間內穿梭踱步,目光掃過每一處角落,仿佛在檢閱自己的領地。 一邊走,一邊念念有詞地點評著:“你們家房子整體情況還行。房齡是大了點,但不算危房?!?/br> 走到電視機前,她停下腳步,彎下腰仔細打量下面的矮柜,見上面一塵不染,便直起身子,抱臂滿意點頭:“收拾得挺干凈。 ” 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贊許,卻讓路荼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明明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此刻卻像個局外人,被她的氣場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感覺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審判他的生活。 “老人家住這兒養老倒是沒問題,不過……”她忽然話鋒一轉,轉過身來,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揚起,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那香味像是某種蠱惑,讓他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 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很快將他拉回現實:“你就不行了,這里離市里任何一家中學都太遠。我給你找好了新住處,也幫你辦好了轉校手續?!?/br> “開學就去新學校報到?!?/br> 她就這樣單方面替他安排好了一切,武斷地做好了所有決定。條理清晰,井井有條,而他在這場安排里,毫無話語權,如同一個被隨意擺弄的人偶。 路荼下意識張了張嘴,喉嚨微微滾動,試圖發聲,可那些在腦海里翻涌的詞句,在舌尖處攪成一團,最終也沒能吐出一個字。 她的決定來得太快,太突然,像是某種不可抗拒的命運,將他卷入其中。 他抬眼望向她,那雙美麗靈動的眼眸平靜得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卻又透著志在必得的堅定光芒。 感激、不安、無力,甚至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憤怒,這些復雜的情緒在他心里交織成一團亂麻,堵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為什么……”他咽下那些五味雜陳,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為什么要為我做這些?” 女孩輕笑了一聲,聲音像是風鈴在耳邊輕晃。 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帶著幾分審視與玩味,唇角微微揚起:“因為我想這么做,不行嗎?” 她的回答簡單而直接,卻讓他更加困惑。他低下頭,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說不出的憋悶。 “別想太多,”她走近幾步,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里帶著幾分安撫,“你只要乖乖按我說的做就行,我不會害你的?!?/br> 她的指尖觸碰到路荼的肩膀,男孩渾身一僵,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定住了。 少女甜蜜的氣息近在咫尺,淡淡的香氣絲絲縷縷地鉆進他鼻腔,讓他心跳加速,耳根再次染上紅暈。 后來,他住進了荒野之家——一座融合現代化元素的小型洛可可風格宮殿式建筑,樓上的房間分布有點像酒店,殷韻要他挑喜歡的住。 新轉入的公立高中口碑頗佳、風評不錯,校園管理比他原先就讀的更為規范嚴格、教學設施也十分先進。 可他不是天才,之前又落下了太多功課,面對新的課程節奏,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因為年級相同,殷韻偶爾會來幫他補習。 她在教學方面很有一套,懂得因材施教??偰苷业剿麩o法理解的點,然后將復雜的知識拆解成簡單的碎片,重新傳授給他。 因此,即便他的思緒常常在她講解題目的間隙里悄然滑向那些不可告人的性幻想,他的成績還是突飛猛進。 只是最近,她被諸多事務纏身,實在抽不出時間,已經好久沒和他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