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夢(2)
洗完澡出來的溫染擦拭著頭發,顧且放下書,盯著她。 剛洗過澡的軀體,溫熱,依稀可見的脖子上的體毛,獨特的體香在房內蔓延開來,香得猶如進了人間之境。 “喜歡看嗎?” “……”顧且也沒移開目光,直盯著那對深黑色的眼睛,似兩窩潺潺的泉源向外流淌著涓涓清澈的水。 “要不要再看看里面?”溫染故意把浴衣的衣帶張開了些。 顧且沒理她,移開了視線。 又被無視了,連臉都不紅一下,真是個冷性子啊。 溫染笑笑。 被安置在了客房,灰色的地毯,黑色的床,白色的衣柜,性冷感。 好喜歡。 她撲倒在床上,仰看著天花板,看見門口的顧且并沒有走開。 “顧醫生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不會寂寞嗎?”她媚眼看向顧且。 “小姐,”顧且慢慢走來,視野里的女人散著頭發,濕潤的唇,潮紅的臉,“是寂寞難耐了?” “怎么會呢?我只是覺得顧醫生這么……” 顧且突然彎下身,倒在溫染的身上,嚇得溫染說不出話來。 一瞬間,溫染就不敢動了。 不會,肯定不會的!怎么會突然……不可能,他可是心理醫生,道德素養總要有的。 “不像性冷淡?!彼恢煌葕A在溫染大腿中間,一手支撐在床上,把溫染壓在身下,手指撫摸過耳朵,順著下頜線,似流水般流淌過脖子到頸部。 完蛋了。溫染想著。 “嗚——”她在發抖。 原來是只紙老虎。 “我不介意現在開始治療。至于效果……我不敢保證?!?/br> 溫染開始掙扎,手腕和身體卻被顧且壓得死死的,她牙齒打顫,“我、我……” 很快,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像一只受驚的鳥??磥泶_實是害怕。 “你別動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不會,我我我……” “Mi seduci, devi essere responsabile.”(意大利語:勾引我,是要負責的)語氣冰冷如常中夾帶危險。 手從頸緩緩下移,但沒有觸碰,只是輕輕劃過,沒有情欲。 但在溫染眼里依舊可怕,猶如野獸,下一秒就能將人吞噬。 難受,惡心,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深吸著氣,“我不是,要,勾引你的,你是,心、理醫生,我是,病人。所以你,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她開始喘不過氣來,被扼住了喉嚨般,擰著眉,意識已經開始不清醒,身體如篩糠,臉頰潤紅得讓人不禁想要侵犯。 而在顧且視角里,他只聞到了溫染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口中的煙味,像冰塊遇見薄荷,頓感清爽。 她會對性有如此的抵觸,也許和他來到這里有什么關系,還有那些信息,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話。 …… 眼前的一切都被水霧蒙上一層紗,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她四肢無力,毫不反抗。 軀體,肌膚,汗液,男人,融合在一起,像一個深深的旋渦,忍受不住,卻又跳不出來。 久久不能清醒,搖籃曲在溫染的耳邊哼著。 漸漸平靜下來。 朦朧中看見一片平原,腳下是綠茵茵的草地,歌唱的黃鶯俏皮地在頭上飛舞,擺動的柳樹被春風逗弄的臉頰羞紅,小湖的水波光粼粼,一旁的秋千椅止不住左右搖擺。 這是,溫染的童年。悲慘又慶幸的童年。 意識迷迷糊糊地歸位,溫染發現自己正被男人抱在懷里,他正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濕發,睜開眼,兩人對視,顧且停下搖籃曲,對著她笑,是那一抹在機場上足以讓人打消一切顧慮的笑,是春風拂過面龐的笑,溫染瞇起眼睛似乎在想什么壞主意,或是沖他發脾氣,他卻說—聲。 “睡吧?!?/br> 夜色溫柔地盲了雙眼。 顧且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打開了旁邊的小夜燈。 這男人危險,又奇怪。 這一覺便是第二天。 早餐是意大利面,雖然依舊是速食,但畢竟是他自己做的,溫染夸了好吃。 “我總共談了八段戀愛,一位女性,七位男性,其中那位女性是時間最長的,四年左右,其他的不超過半年?!?/br> 溫染坐在陽臺的飄窗上,翹著二郎腿,平靜而愜意,好似置身事外、不帶任何感情講著不屬于自己的故事。 坐在辦公桌前的顧且正手執筆鋒,在紙上寫著字。 “我從未對色情方面的東西有過一點興趣,沒有看過一部Porno(a片),二十七年來,除了服裝設計和類似性冷感的事物,對待任何東西都不表現出過度喜愛。我個性無趣,表面上俏皮一點,其實冷冷默默。性冷淡,可以接受女人之間的性行為,但沒有什么興趣,至于男人,就是純純的惡心,不能與任何男人有過分的肢體接觸,至于昨天的事,我道歉,我表示很抱歉,不過也要你道歉,向我?!?/br> “昨天是檢測你的精神情況,也是在告訴你,我沒那么好惹?!?/br> 這恐怕是顧且第一次一句話說這么多字。 忍讓,畢竟交了錢了。 - 作者君網名有蠻多的,但英文網名就這一個,譯作為,假燈、??娙R特。推特也有號。 請叫我,小燈或者小希。(行一個英國紳士摘帽禮) 名字靈感源于,美國總統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