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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心臟還在快速的跳躍著,帶著一絲激動又有一些蕩蕩的失落。失落那個讓他心念的人影消失不見。 阿城很是好奇。阿鈞是那么的冷淡,剛到白云城時讓城內無數的少女駐足,但他卻從不給她們一絲眼神。是怎樣的人才能讓如此的阿鈞念念不忘。 鈞哥憶起夢中的身影。 那是一個美人,穿著白底藍邊繡鶴的袍,衣袖偏偏如鶴翅一般飛舞。他的腰間墜著一把劍,一把烏鞘長劍。 阿城和阿爹聞言一頓,默默將目光移到自家掛著劍的墻上。 烏鞘。 鈞哥對此一無所知,還在敘說著他未來心愛的夫人。他的夫人膚白且貌美,正直且善良,是被所有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敬愛的男人。他,是一個劍修,未來天下第一的劍修。 阿城收回自己望著劍的目光,看了看阿鈞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然后,無言地后退了一步。 鈞哥用眼角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那目光很是冷酷,甚至帶上了些難得顯而易見的嫌棄。 他說,不是在說你。 阿城喔了一聲,想想又覺得不對,道,可,你說未來的天下第一。 他頓了一頓,那不就是我? 這人在說什么屁話?一時間鈞哥看著他的眼角更是傾斜,仔細一看,那斜斜的目光還在顫抖,那顫抖來自地震的瞳孔,滿滿寫著的是難以置信。 天吶,沒想到阿城竟是如此天真的男人,他竟然會做白日夢。 是未來,很遠的未來。鈞哥道,而且,接下來的第一不是你,是我。 阿城俊眉一揪,薄唇微抿,靜靜地注視著鈞哥半晌。他伸出手,用指尖按了按鈞哥的額頭。 哦,是正常的溫度。 阿城眉頭松了下來,看來,你做了個美夢。 那不是夢。鈞哥搖頭,是真實的未來。 剛剛松了口氣的阿城登時無聲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糟了。 出大事了,阿鈞他,分不清現實了。 141 圍觀的阿爹遲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悄悄揪了揪阿城的袖子,湊在他的耳邊問,阿城,你你是不是昨晚帶他去閣樓聽海歌了? 海歌?什么海歌?阿城不明所以。 阿爹說,就是那個啊,晚上在閣樓可以聽到的,從咱家海岸那邊傳來的歌聲,很夢幻的那種。 哪里夢幻了?不就是一群奇怪的人唱的難聽的歌嗎?阿城暗自嘀咕著,點了點頭。 啊!那糟了!得到肯定答案的阿爹當場露出大事不好的神情,轉頭沖到門口,大喊,大夫!來人,快去喊大夫!出事了,有人聽到海歌腦子出問題了。大夫! 142 海歌,一個在白云城成年人之間公開的秘密。 白云城地處南海海島,四周海域珍奇無數,陽光充足,海產豐富,乃是海中難得環境絕佳的棲息之地。這絕佳不止是對人,還對某些來自海域的神奇兩棲物種。 比如,鮫人。 南海的鮫人是個極為神奇的種族。他們人身魚尾,無論男女都美貌無邊,如那海中的白玫瑰,潔白中又帶著禍人的魅。然而這種清純的美貌僅僅是外表,他們是南海中的妖精,有著動人的歌喉。 他們的歌聲中帶著魔力,是凡人難以抵御的力量。 冬日時,他們的歌往往是捕食之歌,暗藏著殺意,若是凡人被騙去,等待到的將是被分食的尸骨無存。尚不提那些危險,就說最近。 最近春天又到了,萬物復蘇,動物都又到了sao動的季節,其中也包括鮫人。在這復蘇的日子里,他們的歌聲中也消去了往日的危險,帶上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暗示。 讓聽者迷惑,迷惑得產生幻覺,看到那藏在心底最為盼念之人,分不清夢與現實。 但這沒什么,白云城的城民已經有了經驗,只要在春日的晚上不要出去湊熱鬧,也不要去故意細聽那春夜空氣中若隱若無的歌聲。聽到了也不要去細想是否是歌,只當那是海浪之聲便萬事大吉。 更為重要的是,無論春夏秋冬,為了安全,不要大半夜去海邊。 這一點,白云城的人們并不擔心。畢竟,夜晚的海邊烏漆嘛黑,就算有月亮也看不怎么腳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去,砸個鼻青臉腫還是好的,最糟糕的是失足掉進海里。 這種糟糕的時間和地點除了夜視極好的鮫人,就只有那什么有點大病的人才會去呢。 143 曾經夜里跑去海邊想練劍的阿城: 聽到歌聲還去細聽,聽完還跟阿城討論的鈞哥: 糟了,感覺有點被內涵到。 144 年輕的鈞哥并不覺得他是在做夢,也不覺得自己腦子出了問題???,這該如何證明呢? 鈞哥靈機一動,說,不是因為海歌。阿城,明明也夢到了。 門口的阿爹一聽,唰得一下向他的好大兒投去了緊張的目光。 阿城并不認同,我和你不一樣。 鈞哥問:哪里不一樣? 阿城:我做的不是春|夢。 鈞哥心想,說的好像他做了春|夢一樣。他反駁道,我也沒有,我只是夢見了我的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