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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闕笑了,隨口說道:“陳大人,真好看?!?/br> “顧、顧姑娘?!标惼帘豢涞媚樇t。 她害羞靦腆,顧闕這才有了自己身在古代的感覺,想想也是,誰會像顏珞那般不要臉呢。 就算擱在現代也找不到幾人像她這么厚的臉皮。 兩人對視一眼,陳屏垂首,道:“我來,一是為了水車灌溉,二是為了您的那些種子?!?/br> “種子不可能,水車可以好說?!鳖欔I拒絕得干脆,說完有些懊悔,應該委婉些。 陳屏輕笑,道:“姑娘為何不給呢?” 種子是顧家的,陳屏去過侯府,永樂侯并不知曉,顧言去后,她就想登門見見顧二姑娘。 恰好顏相將水車送給她,這回,正好有了機會。 “你家有田,你可以無條件送給旁人嗎?”顧闕解釋,白凈的面容上涌著笑,瞧著柔軟可欺。 陳屏觀她一眼就知曉她是有主意的人,外表瞧著軟,與顏相一般。顏相外表瞧著溫柔,可殺人辦事可一點都不溫柔。 這對姑嫂,如出一轍。 顧家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陳屏犯難,總不能說你將種子給我是為大魏百姓做善事,必有好報的。 陳屏也是與市井人打過交道的,人人為了一利字,她不能搜刮人家,再者,還有顏相,自己也搜刮不了。 思索須臾后,她嘆道:“顧二姑娘或許不知,朝堂提高賦稅了,百姓的稅收又高了一層?!?/br> 顧闕笑道:“那層稅收不會進了我的腰包呀?!?/br> 說話陰陽怪氣,偏偏又在理,陳屏想起顏相,平日里也是這么拿話說人。 “二姑娘有何條件盡管說,我盡力去辦?!标惼粮牧瞬呗?,以利攻之。 顧闕直接說道:“我要千畝水田?!?/br> 陳屏笑了,不經意間露出一對虎牙,她自知失態,忙抿唇,道:“二姑娘也想種田嗎?” “自然是想的,不然我也不會留著種子?!鳖欔I驚訝,高冷的陳大人竟然有一對虎牙,反差萌嗎? 她樂了。 陳屏掀了掀眼皮就見到顧二姑娘翹起的唇角,臉不免又紅了紅,道:“我回去與陛下說一說?!?/br> 言罷,她起身就要走。 顧闕喚住她:“我做了些糕點,你帶回去嘗一嘗?!?/br> “二姑娘客氣了,不必了……”陳屏未曾說完,春露提著食盒來了,推拒不得,她只得哄紅著臉提收下了。 她走得頗快,背影如青竹,姿態優美。 落荒而逃。 春露笑了,“這位大人好生有趣?!?/br> “她呀?!鳖欔I沒說,她才像是古代大家閨秀,顏相就是冒牌的。 陳屏出府門,顏珞馬車停下,兩人恰好撞見,陳屏將食盒交給隨從,自己同顏相見禮。 顏珞好奇地看了一眼食盒,陳屏解釋:“這是二姑娘送給下官的糕點?!?/br> 顏珞陰陽怪氣道:“她倒是好心,不多坐坐?” 聽了這句話,陳屏渾身不得勁,自己做錯事了? 今日,聽瀾做的慕斯蛋糕,顧闕吃了一塊,讓人裝了三塊給陳屏,剩下的回來給顏珞。 往日,顏珞看到慕斯蛋糕,總會很高興,今日一眼看到,就冷了臉,“你讓我吃別人吃剩下的?” 顧闕奇怪:“我就吃了一塊,怎么就是剩下的?” 顏珞看都不看一眼,“你給陳屏了,這幾塊不就是別人吃剩下的?!?/br> “你……”顧闕無話可說,品了品,不大自信道:“你吃醋了?” 不就幾塊點心,值得陰陽怪氣說話嗎? 顏珞沒理會她,哼了一聲,去書房了。 顧闕追了幾步,她跑得更快了。顧闕沒追上,回身問聽瀾:“我做錯了嗎?” 聽瀾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地想起來送陳大人蛋糕呢?!?/br> “她是女子,做官不易,我想著就送了呀?!鳖欔I不明白,自己沒生二心,都是女人,一份茶點,還是婢女做的,又不是自己做的,送了也就送了。 聽瀾道:“旁人是可以,可顏相是個醋壇子呀?!?/br> 打翻了醋壇子,可不好收拾。 顧闕嘆氣,心里也生氣,好不容易有個朋友呢,她道:“不理她?!?/br> 在書房就睡書房去。 翌日,陳屏又來了,一是來送食盒,二來是轉達陛下的意思。陛下允諾恩賜兩千畝良田。 顧闕樂了,微笑道:“陳大人費心了,你容我幾日準備?!?/br> 陳屏含笑,“姑娘客氣了?!?/br> 顧闕又送了份糕點,這回是一整份慕斯蛋糕,昨日是三小塊。陳屏收下了,回了一份手札,關于稻田的。 顧闕笑著收下,目送陳屏離開。 聽瀾擔憂得不行了,小心翼翼提醒她:“顏相還生氣呢,今日初六了,明日就要開朝?!?/br> “讓她氣著,我干凈得很,并無不妥?!鳖欔I翻開手札,是陳屏的字,帶著鋒芒,與尋常女子不同,可見陳屏也是有幾分傲骨。 聽瀾勸說不成,只好唉聲嘆氣。 顧闕看了手札,定定出神,腦海里出現了鮮明的對比。 顏珞穩居高位,善謀略,攪弄風云,為的是毀了大魏江山。 陳屏微末,但很勤懇,希望從民食上改變底層百姓的衣食。 半晌后,她抬首,顏珞緩緩走近,悠悠看著她:“喲呵,動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