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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闕是她的藥,倘若,藥沒有了呢? “身子很好,再接再厲?!睂O氏心不在焉地夸贊一句。 顏珞說道:“阿婆,我今夜沒吃藥,并無不適?!?/br> 孫氏翻了白眼,“你來我這里就是為了顯擺的?” 半夜不睡覺,來這里就是為了顯擺行房.事。孫氏無語死了,想找雞毛撣子去打人。 顏珞認真道:“阿婆,我在想的是我能不能陪顧二走下去,像常人那般走下去?!?/br> “可以,你只要不作妖就可以?!睂O氏道。這么多年來,每回說起壽命一事,殿下都會嬉笑,絲毫不在意。 她在深淵,從不仰望光明,心中無光,便不會去想。 心里沒了希望,攪弄風云之際,早就不在意生死。 然而,干涸多年的枯井突然有了水源。孫氏高興,暫時壓住心里的不安。 顏珞沒有像往日那般嬉笑,眼中無笑,似深淵,渾身冰冷,看著虛空,一時沉默。 孫氏怕她好不容易穩住的心態又被折騰沒了,忙喚她:“別亂想,回去睡覺?!?/br> “阿婆,我不困,我想去阿娘墳前?!鳖佺蟠浇俏⒚?,有一絲為難,更多的是希望,“你說阿娘看到顧二,會不會氣死?” 她的女兒拋棄天下男人,選擇了一位姑娘成為夫妻。天地陰陽,倫理綱常都被拋得一干二凈。 倫理是人定的,既然能定就能改,如同女帝。以前男子為尊,女子只能依附男兒,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不可拋頭露臉,出門戴帷帽不可見人。如今呢,這些都被踩在腳底下了。 她笑了笑,道:“得空,我帶顧闕去看阿娘?!?/br> 孫氏愣了,果然不作就不是她的小殿下。 **** 顏珞回來,被窩都已經暖了,她鉆了進去,顧闕朝里面挪去。 顏珞躺下就抱住她,貼著顧闕又軟又熱的身子,嘴里不忘調戲她:“你怎么那么軟?!?/br> 顧闕道面無表情:“女孩子都軟?!?/br> “不,你最軟?!鳖佺笥昧藗€‘最’字,她又不是沒見過市面,見過許多女孩子,就顧二最軟,哪里都軟。 顧闕被夸,情緒很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夸得多了,就沒有以前的興奮勁。 顏珞絮絮叨叨地夸贊,能用的句子都用上了,夸得顧闕昏昏欲睡,太困了。她朝著顏珞那側擠了擠,閉上眼睛。 顏珞不困,她是出名的夜貓子,能夠幾夜不睡覺,孫氏常罵她胡亂折騰。顧闕恰好相反,每日里睡不夠就會困得睜不開眼睛。 夸了許久,顏珞說道:“我們去看看阿娘?!?/br> 顧闕抖了抖,醒了,睜開眼睛:“你自尋死路嗎?” “不會,我有辦法的。你去不去?”顏珞凝著她,抿抿唇角,罕見地有些緊張。 顧闕道:“你有辦法就成,莫要胡來?!毖巯抡顷P鍵的時候,因小事而暴露身份,得不償失。 她爽快地答應了,顏珞奇怪:“你不奇怪嗎?” 顧闕閉上眼睛:“怕什么?最多是聽你在墳前嘮叨?!庇植皇侨ヒ娀钊?,有什么可怕的。 顏珞嘆氣,“對哦,怕什么呢,都死了十幾年了,有什么可怕的?!?/br>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兩人依偎著睡下了。 天色剛亮,顏珞醒了,顧闕繼續睡,她如今是大家閨秀,不能出門去玩,諸多不便,不如睡覺養生。 顏珞不同,她是百官之首,事情多,各處巡視,下屬常來找她救急。 下面的事情都瞞不過她,各地探子都會將情報送來。 初五了,這日事情不多,最大的事情就是去齊王府吊唁。 齊王是太后胞弟,如今太后臨朝,趙家也算是雞犬升天,齊王被火燒死,許多人惋惜,也有許多人憤懣不平。犯下謀逆的罪,因是太后胞弟,便可與眾不同。 齊王府門前車馬多,細細去看,多是小官,并無重臣。 可見封王一事,讓人寒心。 顏珞露面,王府諸人便跟著緊張起來,如臨大敵。 顏珞罕見地上了注清香,拜了拜,慢悠悠地走了。 從齊王府出來,她回顏家看三夫人去了。 **** 大文人好久沒有上線了,顧闕找過幾回,對方沒有回應,可能去忙了。 淘寶店里沒什么生意,誰沒事來淘寶買文物,但顧闕隨手一賣,都是文物,就算賤賣,人家更擔心這玩意是不是贗品。 顧闕漸漸地就不怎么管理淘寶上的事情了,鋪子里生意尚可。 午后,司農寺卿來了,對方是一女子,今年二十五歲。 顧闕震驚,原來除了顏珞外,還有其他女官。她震驚,好在是女子,也可大大方方地見面。 司農寺卿姓陳,喚陳屏。 春露將人請到待客的廳堂,陳屏帶著水車來了,見到顧闕行了半禮,道:“顧姑娘?!?/br> 陳屏至今未嫁,用現代話說是一奇葩,不想嫁人,就想著種田。 她是顏珞發現的寶貝,顏珞將她送到司農寺。陳屏真是很用心在管。 待見了面,兩人各自坐下,顧闕驚奇地發現,她渾身透著一股氣場,與顏珞不同。 顏珞愛笑,性子柔和,陳屏與她相反,陳屏氣場大,但很冷。 如果說顏珞是暖陽,那么,陳屏便是玄冰。 都是女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