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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顏珞的陪嫁婢女。 替主子擦洗也是常有的事情。 春露進來的時候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可靠近顏相后,世子看著她的眼神就變了。 春露停了下來,也不敢去擦了,道:“不如,您來?” 顧闕搖首,縮在一邊,“你來?!?/br> “還是您來?!贝郝逗ε铝?,世子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敵人一樣,她想到了些東西,便主動退在一邊,“你與顏相是夫妻,可以的,您來?!?/br> 顧闕不動。 春露心里發憷,“明日顏相醒了,奴婢會說是奴婢做的?!?/br> 顧闕點點頭,“那你下去吧?!?/br> 春露如釋重負,急匆匆地退出去。顧世子這是怎么了? 顧闕得到完美的差事,她先試了試水溫,有些燙,再冷冷。 她又看了一眼顏珞,心中犯起疑惑,是先擰干帕子,還是先脫衣裳。 擰干帕子再脫衣裳,帕子就會涼了。 先脫衣裳再擰帕子,會著涼的。 這個問題,好糾結。 顧闕趁著水涼的時候糾結了會兒,還是先擰帕子,先擦臉。 顏珞的皮膚很好,今夜透著幾分慘白,很是虛弱。顧闕先擦了擦臉,接著是脖子,再擦擦手。 將帕子放回水里,擰干,解開衣襟,去擦拭胸口。 一氣呵成,目不斜視。 擦拭后,春露將水端出去,顧闕自己去梳洗,再上床。 顏珞身子不熱,顧闕躺下后,直接抱住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暖。 到了子時,孫氏送藥進來,兩人合力將藥喂了進去。顧闕問孫氏:“明早會醒嗎?我怕宮里會懷疑?!?/br> “我試試,不醒就扎兩針?!睂O氏也是犯難。 顧闕又躺下了,鼻尖一股濃厚的藥味,聞著就想吐,顧闕深吸一口氣,貼著顏珞躺下。 她也困,但不敢深睡,瞇一會就睜開眼睛。 醒醒睡睡,全靠自制力,臨近天亮的時候,不小心睡了過去。 她閉上眼睛的時候,顏珞醒了,腰間貼著一只手,很暖,就像是顧闕給她貼的暖寶寶,那股熱意透過肌膚。 她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不想撥開那只手,就想靜靜地貼著。 顏珞疲憊得很,然而多年的習慣讓她潛意識里醒了過來,往日可以請假,今日不成。 但還有會兒,可以晚些時候再起來。 顏珞醒了,也不會再睡。而是貼近顧闕,慢慢地,舌尖舔上她的唇角。 **** 顏珞照常去上朝,路上冷,顧闕給她塞了幾個暖寶寶。 上朝后,有人提及追封霍明堂,女帝不準,顏珞面色不好,并未說話。 散朝后,女帝留下她,提及霍子旭。顏珞說:“三年丁憂,三年后再議也不遲?!?/br> 女帝擺手:“朕想就此處置了?!?/br> 顏珞抬了抬眼皮,“陛下,莫要天下人寒心,急不在一時,霍老德高望重,你若一意孤行,有損您的圣明?!?/br> 涉及自己的名聲,女帝遲疑了,高坐帝位多日,她有些飄忽了,幸而丞相提醒,她忙改正:“丞相說的是,不急這一刻?!?/br> “丞相今日可忙,隨朕去琉璃房玩上片刻?” 顏珞拒絕,低眸說道:“臣還有公文處置,陛下不如喚溫大人去玩?!?/br> “她也忙?!迸垡馀d闌珊。 顏珞趁機退下,回官衙。 然而她剛跨過門檻,下屬來報,南平炸了,死傷無數。 顏珞負手而立,迎著末冬的陽光,微闔眼眸,低喃一句:“炸得好?!?/br> 官衙沸騰,個個坐立不安,都來問丞相。 “我也不知,且等陛下定奪?!鳖佺髴械美頃?,不愿多說。 “丞相,我等入宮去見陛下?” 顏珞覺得這人很煩,沒瞧見她才出宮的,又進宮,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她委婉拒絕:“你們先去,我還有許多公文處理,處理后再見陛下?!?/br> 其他人等不及了,紛紛入宮。 顏珞嗤笑,回到自己的屋子來舒服地坐下,頭有些暈眩,難受得很。 休息了片刻,緩過來,她打開公文處理。 而此時,太后暈了過去,臨昏迷前嘴里嘀咕:“我的、我的南平……” 太醫被召入宮,女帝急召大臣入宮議事,顏珞磨磨唧唧地吃過午飯才去,而殿內的人,個個饑腸轆轆不說,還被罵得狗血淋頭。 顏珞身子弱,向陛下要了椅子坐下,悠悠地聽著議事。 從頭至尾,她不說一句話,做的時間久了,站起來的一刻,整個人天旋地轉,靠近的宮人伸手扶了一把。 她借機回去休息,女帝不好挽留,吩咐人好生送回去。 顏珞回府后就躺下,孫氏灌了一副藥,哭得她眼淚汪汪,孫氏狠狠心,不搭理。 顧闕在霍府,今日人多,吊唁的人不少,但南平被炸一事也傳開了,這回,她無動于衷了。 并非是她三觀不正,而是敵人不滅,自己便會死。 她不是瑪麗蘇圣母,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保命要緊。 吊唁的多是文人,還有些未入仕途,說話情緒就不對,言辭激烈,霍家的孩子忙去阻止。 整個下午都在議論南平軍的事情,無非是賊人可惡,在顧闕看來,他們不知內情,肆意批判,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自以為自己便是律法,試圖以自己的想法來控制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