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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顏珞靜靜聽著。 顧闕恍若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著各系菜色,挑著顏珞喜歡的甜菜說了幾道,也列入了日后的菜譜中。 兩人和樂融融,屋內伺候的婢女都跟著露出笑容。 新婚夫妻相敬如賓,說話含笑。 用過晚膳,兩人一道散去,順到去東配屋里看看瓊琚。 瓊琚還在月子里,剛吃過奶,眼睛睜開了,小臉只有掌心大小,瞧著很瘦弱。 兩人在屋里待了一陣,亥時的時候,回屋睡覺。 顧闕先去梳洗,冷面風塵仆仆地歸來,她沒有進新房,而是在站在外間,顏珞聞聲走了出來。 冷面朝她揖禮,低聲回道:“屬下已辦妥?!?/br> “回去休息?!鳖佺髴?。 冷面站著不走,“屬下想飲酒?!?/br> 顏珞沒應聲。 冷面厚著臉皮:“我想喝白色的酒,一杯就成?!?/br> 顏珞伸手,砰地一聲將門關上,回身進了里屋。 冷面傻眼了,以前說好的親如姐妹呢? 一杯酒就看清了人心。 她握著劍,殺氣騰騰,嚇得聽瀾忙說道:“我給你弄一杯酒,你喝不喝?” 冷面當即松了劍,扭頭看向燈籠下的小婢女:“你有?” “我沒有,世子的酒庫有,我給你偷一杯出來,她不會發現的?!甭牉懶Σ[瞇,世子的酒庫很奇怪,但她慣來大方,討要一杯酒不算大事,她會應允的。 冷面皺起的雙眉舒展,道:“我要一壇?!?/br> 聽瀾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你貪心,世子不會答應的?!?/br> “一杯酒不不夠塞牙縫的,要喝就喝一壇?!崩涿嬉膊煌俗?。 聽瀾說不出話來了,這個侍衛,心真大了,難怪丞相都不理會她了。 不過她是顏相的人,世子心善,指不定就給她一小壇酒了。 “我問問世子,你先回去梳洗,若是要到了,我讓人給你送過去?!甭牉懲讌f了。 冷面卻是波瀾不驚,眉眼不動地應下,抬腳就走了。 架子比顏相還要大。聽瀾不明白冷面哪里來的底氣,可一想到那把配劍還是縮了縮腦袋,或許,劍就是她的底氣。 顧闕從浴室出來后,顏珞便進去了,聽瀾正好小聲詢問香檳的事情。 “她想要,就送一些過去,你分得清好壞的?!鳖欔I坐在鏡子前,小臉紅撲撲地,可眼中沒有往日的嬌軟。 “奴婢明白了?!甭牉懼獣允雷拥囊馑?,酒分好壞的,侍衛哪里能喝和顏相比較,自然是要喝最差的。 她笑著退下。 須臾后,顏珞也好了,出來時換了一身寢衣,簡單極了,雪白的綢衣,貼在肌膚上。 “世子今晚還有趣事嗎?”顏珞也不急著睡覺,而是慢吞吞地坐在榻沿上,橫豎自己躺下了,顧闕也有辦法讓自己起來。 不如就這么直接問。 坐在鏡子前的‘小夫君’被問得臉色發紅,一是心虛、二是害羞。 今晚,她看了一眼顏珞的裙擺,確實有活動。 不過,她說不出口。 因為,她準備了短裙校服。 她抿抿唇角,“我有一套衣裳,是按照顏相尺寸做的,不如現在試試?” “什么樣的衣裳適合此時穿?”顏珞含笑,故意將‘此時’二字咬得極重。 她說得云淡風輕,容顏蘊笑,顧闕聽得耳朵發燙,是今日聽說女帝喜歡女子,自己猜想或許古代女子也沒有自己想得那么古板,裙裳老套,不如就試一試短裙。 買回來后,自己后悔了,大有褻瀆神靈的愧疚感,但心里就莫名很甜。 偏偏她就問起了。 “就是、就是……” “丞相、丞相,刑部尚書來求見,說是十萬火急之事?!?/br> 門外的聲音蓋過了顧闕的聲音,顧闕聞聲去開門,喊話的是外院的一個婆子,嗓門大得和鑼鼓一樣。 門開后,婆子也守禮地站在門外,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一遍。 “你告訴客人,我換身衣裳?!鳖佺蟾糁T與婆子說話。 深夜過府,必然是緊急的要事。 顏珞沒有耽誤,換身常服就要出去,不忘告訴顧闕:“我今夜去書房睡了,你早入睡?!?/br> “你還是回來睡,我給你暖被子,暖和些睡得也好?!鳖欔I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上趕著暴露自己的身份,索性就不說了。 顏珞走出去又回身看向她:“也好,你先睡吧,今夜能不能睡,還是二話呢?!?/br> 顧闕點點頭,也不再耽誤她的時間,自己鉆進被窩里躺著了。 她的身子熱,片刻就暖了,躺下后,聽瀾進來收拾,順道說了前面的事情。 “我去了前面,那是刑部尚書,說是魏國公府出事了,聚眾鬧事,將他兒子的腿給打斷了,鬧事的都跑得沒影子。魏國公鬧到宮里去了,他是太后的弟弟,太后就讓刑部徹查?!?/br> “那個刑部尚書不知道怎地就找丞相,您說丞相是文官,又不是武將,尋她有什么用,半夜過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br> 聽瀾說了番話,沒有得到回應,抬頭還想說,世子已然睡著了。 唉,也是個心大的主子,好在宅心仁厚,順順當當地走到今日。 說來也是奇怪,顏相竟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孩子,連孩子怎么來的都不問,更不管對方會不會找上門要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