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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了拍攝場地那一塊,她快走兩步與江依并肩:“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苯览_洗手間門:“進?!?/br> 郁溪帶著笑依言進去,看江依靠在盥洗臺上,從口袋里摸出煙和打火機:“抽根煙,找你幫我看著?!?/br> 窗戶開著,倒不用擔心在洗手間留下煙味。 郁溪問:“不是戒了嗎?” “平時不抽,演起戲來壓力太大,抽一根醒神?!?/br> 郁溪不懂演戲,卻也能看出江依演起戲來,情緒調動跟其他人不是一個量級,好些看劇本時原本以為的過場戲,江依演起來卻能令現場人目不轉睛。 是沉穩的奮進。是激越的深情。 倪未蓮年輕時為航天事業不眠不休的勁頭,化在她的舉手投足里。 這時見她揉著太陽xue,明顯倦乏,雙手握門把手抵住門:“好,你抽,我幫你看著,” 江依把綁頭發的皮筋解開,束在手上,撥了撥一頭濃密的發,為了演年輕時的倪未蓮,卷發夾直了,垂在臉側,卻猶顯出風情萬種。 側頭,點煙,紅唇間悠悠吐出一縷白霧,像時光般環繞住她,連帶著雙瞳都變得悠遠。 若不是對身體不好,郁溪實在很喜歡看江依抽煙。 連細瘦手腕彎折的弧度都像藝術,偏頭是一撇,揚手是一捺,舉手投足化為一筆一畫,生動書寫著“美”這個字。 她在郁溪十八歲的夏天倏然降臨,重新定義美和奇跡,到現在近十年過去了,郁溪望著她,仍有這樣的觸動。 聽她微瞇著眼叫:“小孩兒?!?/br> 聲音穿過繚繞的煙霧傳來,像鉤子勾在人心上。 尾音拖長:“剛才你和化妝師聊什么呢?” 郁溪只當她抽著煙閑聊解悶:“哦,她問我女航天人化妝有什么講究,我說她問錯人了,我從不化妝?!?/br> 江依沒繃住一聲笑,隨即斂了眉眼:“還說什么了?” 郁溪回想了下:“沒什么了?!?/br> 江依再次瞇了瞇眼,她那神態很迷人,像只從桃花洞鉆出來的狐貍,一寸一寸,款步輕搖走到郁溪身邊,揮手趕開繚繞到郁溪身邊的煙霧:“你再想想?” 郁溪一臉迷茫,聽她笑了聲把手伸進自己褲子口袋,隔著布料一掐。 郁溪吃痛間,就見她已把手縮了回去,柔白掌心多了塊巧克力,拋兩拋,瞇眼對著外包裝念:“百分之七十黑巧?!?/br> “哦?!庇粝肫穑骸八齽偛沤o我的?!?/br> “她?”江依又笑了聲,一手夾煙,一手把玩著那塊巧克力:“喜歡黑巧么?” “還行?!庇粝穑骸拔也幌矚g太甜的,黑巧還行?!?/br> 江依纖指一挑,解開兩顆她制服紐扣,修長脖頸露出來,江依指尖輕劃,不似往日用柔膩指腹,反而控制角度刻意用了點指甲,在過分靜謐的洗手間,能聽到擦過皮膚的聲音。 她聲音壓低,像下蠱:“吃黑巧呢,就有一點不好?!?/br> 輕掃的指尖,讓痕癢漫遍全身,郁溪腳趾在鞋里蜷兩蜷,強作鎮定問:“怎么?容易過敏?” 江依又笑,眼尾上挑。 郁溪只記得她指尖最后劃過的是頸間血管,隨著脈搏汩汩跳動,之后她的動作那樣快,郁溪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覺頸間一陣熟悉痛覺。 江依偏頭咬了上去,比上次又更多兩分力道,細細密密的疼,卻又鼓噪著血管興奮。 江依仰頭,瀲滟水波間帶著些怨:“不許對其他人用第三人稱代詞?!?/br> “也不許要別人的巧克力?!?/br> 郁溪陷進一種暈眩:“那又不代表什么?!?/br> 江依纖纖指尖一下一下點在她胸口:“我,吃,醋?!?/br> 在郁溪教她別太瞻前顧后,她終于也肯放下那些成熟和自持,一點小女兒情態露出來,令人迷醉。 忽然外面有人敲門,咚咚咚。 郁溪在一陣緊張里脊背發麻,可她莫名并不想讓,懷里摟著江依,看江依翻起眼皮睨她,也沒催,反而再次埋首于她頸窩。 這次不是咬,而是吻,舌尖刮過紅腫皮膚的表層,輕舔,帶來泛著潮潤的快意。 外面的人還在敲,咚咚咚砸在郁溪脊骨:“有人在嗎?”又自言自語:“這門是壞了么?” 郁溪后腦靠著門闔眼,嘴里幾乎忍不住要低吟出聲。 好在失控邊緣,江依放過了她,門外的人也宣告放棄,腳步離去。 郁溪的喘息凌亂掉在腳邊,換來江依低頭笑。 最后她一顆一顆,把制服扣子復又幫郁溪扣好,拍拍她胸口:“郁工,好自為之?!?/br> 輕推開郁溪,滅了煙,一邊攏著頭發重新束起,一邊踏著輕巧腳步飄遠。 郁溪站在原處聽自己的心跳。 心想:讓jiejie吃醋,是這么刺激的體驗嗎? ****** 江依回到片場,調整吐息,雙頰的緋色消下去。 她很專業,過去只是被往事桎梏了光芒,所有人沉溺于她的演技,沒任何人發現她的異常,發現她為了一個小孩兒,當真心煩意亂,甚至沒忍住抽了根煙。 化妝師也沒發現。 只是又一輪補妝時,見江依舔唇而笑:“有點餓?!?/br> “江老師?!被瘖y師問:“我叫人去給你買點吃的?” 江依現在的情況,不講排面,沒請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