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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有些恍惚。 她以前一直把郁溪當小孩兒看,這時才恍然發現,郁溪臉上的嬰兒肥早已褪去了,有那么點成熟的味道了。 不知怎的,她竟被郁溪臉上這一晃而過的成熟震了震,不自覺的移開了目光。 她看著透進小隔間的一抹月光說:“好了,我要走了?!?/br> 郁溪睜開眼睛說:“jiejie,我真有點疼?!?/br> 等郁溪睜眼說話的時候,她在江依面前,就帶了那么點委屈的味道,看起來又沒那么成熟了。江依笑了,她想了想:“我給你唱首歌?” 郁溪說:“好啊?!?/br> 老房子不隔音,江依溫存的聲音就壓得很低很低:“紅花女,綠花郎,甘枝梅的帳子,象牙花的床……” 她的手那么輕,那么柔,隔著早已起球掉毛的舊毯子,一下一下輕拍著郁溪的背。 郁溪的背上一片潮熱。 她好像忘了臉上傷口的疼,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再次睜眼的時候,她還維持著昨夜側躺的姿勢,然而外面天已經大亮了,盛夏明晃晃的陽光照進天井里,與昨晚的曖昧相比像是另一個世界。 床沿坐著的江依早已不見了,空留一陣梔子花香,悠悠鉆進郁溪的鼻尖。 ****** 郁溪洗漱完,背起雙肩包準備去上學的時候,碰到曹軒也正準備出門,沖她笑了一下。 郁溪平靜的點了一下頭。 在舅媽看不到的地方,曹軒悄悄湊近郁溪:“溪姐,我昨晚在房間看小說的時候,好像聽到有人唱歌?!?/br> 郁溪說:“你聽錯了?!?/br> 作者有話說: 這年下怎么這么會???誰教的??? 江依:反正不是我(進度:血槽已空一半) 第15章 我被開除了 狹窄逼仄的出租屋,江依悠悠醒轉,繼而發現自己是被藏在枕頭下的手機吵醒的。她看一眼屏幕上的時間,已經九點了,但她昨晚睡得太晚了,這會兒還是困。 但手機滋滋滋的響個不停。 江依把手機接了起來:“喂?!?/br>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很沉穩,但細聽之下帶著點陰鷙:“醒了?” 江依說:“被你電話吵醒的?!?/br> 電話里的聲音又問:“昨晚幾點回祝鎮的?” 江依回憶了下:“快一點了?!?/br> “要買的藥買到了?” “嗯?!?/br> “我找來接你的司機還靠譜么?” “還行?!?/br> 那聲音又問:“你傷哪兒了?” “就打臺球時的一點刮傷?!苯勒f:“怕留疤,注意點?!?/br> “注意點是對的?!蹦锹曇粽f:“我還要開會,先掛了?!?/br> “嗯?!?/br> 掛斷電話,江依從床上起來。臺球廳上午是沒什么生意的,她一般中午才去上班,今天雖然起得很晚也不用急,她走到窗邊,拉開蛀滿了蟲洞的窗簾。 馬上六月了,越來越接近盛夏,一大早,明晃晃的太陽就照進來,照得江依有點恍神。 昨夜,她從臺球廳下班后,匆匆登上一輛來接她的車,在一路塵土飛揚的土路帶領下,翻山越嶺開了一百多公里,才開到最靠近祝鎮的一個偏繁華市區,買到了那瓶藥。 很貴,貴到連江依都覺得有點貴。但藥店店員說這藥效果好,不僅傷口愈合快,而且一點不留疤。 江依就是要不留疤,不然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臉上留那么多疤,怎么得了。 然后江依又披星戴月,讓司機載著她開過一百多公里,連夜趕回了祝鎮。 她摸黑走進郁溪家的天井,站到月光下,給自己點了根煙,悠悠的,懶洋洋的,像平時一樣,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今早的太陽很大,江依站在窗口曬著太陽,覺得昨夜發生的事恍如隔世。 即便沒睡飽,她覺得自己早上的腦子也比昨夜清醒一些。她無意識的伸手,摳著窗簾上的小洞,她在想:為什么昨夜她要給那人打電話呢? 當然客觀原因是,祝鎮實在太偏太遠了,如果不是那人想辦法派車來接的話,她是根本不可能趕到鄰市、買到那瓶藥的。 只是,從她的主觀意愿上,她為什么愿意給那人打電話? 為了郁溪? 她什么時候對那小孩兒這么上心? 江依被曬得頭暈,一把拉上了窗簾,窗簾遮出的一片陰影下,臉色沉沉的。 ****** 郁溪在二中是個異類。 課間休息的時候,其他人都在扯閑天、撕指甲皮、無所事事的打哈欠,只有她一個人,機器人一樣,不停的刷題刷題刷題。 就連同樣想考大學的周齊都沒這么拼。 但她跟周齊不一樣,周齊永遠有退路,她沒有。 就在郁溪瘋狂刷題的時候,有人伸手在她桌子上敲了兩敲。 郁溪以為是班主任又來找她去幫忙出卷子,沒想到一抬頭,看到教導主任一張嚴肅的臉。 難怪剛才教室里都稍微安靜了點。這個總是一臉嚴肅、甚至有點古板的教導主任,是二中學生們難得有點怕的存在。 她一直對郁溪挺好的,有時候還會私下印一些卷子給郁溪做,郁溪叫了她一聲:“楊主任?!?/br> 楊主任說:“跟我去趟校長室吧?!?/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