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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羊水?!?/br> 夏千闌突如其來的一聲卻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索給出答案,繼而無視趙昱勃然大變的神情,關掉了還在流淌的水龍頭又把試紙隨手丟棄。前所未有的煩躁忽而席卷上心頭,原先理清楚的思路里似乎又加了些別的什么進來,盡管真相在躍躍欲出,卻依舊有疑點在糾纏,首先最重要的就是,這棟別墅里的臟東西,肯定不止孫彬一個。 她也不相信這么多的靈異現象都是來源于一個婁天香,哪怕怨氣化鬼,也不可能如此只手遮天,他們絕對是有什么東西還沒搞清楚。 想到這里,夏千闌煩悶地坐到了床上,有了那樣的羊水,誰也沒了再去洗漱的心思。視線剛剛挪移到窗外,卻忽而捕捉到了異樣的動靜,沉重拖拉的腳步聲在走廊內響起,片刻后,雜亂的敲門聲來到房門外,“咚咚咚”急促的好幾下把思緒從冥想拽回現實。 “篤篤篤篤篤篤——” “開門,夏千闌開門!救救我!”那聲音是慕喬喬的,只不過帶了點刺耳的尖銳,與敲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拽扯推搡的聲音,似乎是有手在使勁摳門口的拉栓。為防萬一,他們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用堅固的家具把門給抵住,外面人的力量破不開,嘗試片刻后只得再次叫喊起來。 “千闌姐,南椰meimei,救救命!” 本就不算太穩當的門被撞得搖搖欲墜,伴隨著女子尖銳凄厲的哭喊,木門上甚至已經開始出現裂紋。趙昱早在激烈響動出現的剎那跑到了后面的安全地帶,此時卻被夏千闌一把攥住胳膊給捂住嘴強行拖到了雜物邊緣。 “按住?!?/br> 夏千闌無聲給他做口型。 臉色蒼白的青年抖抖肩膀本想逃開,但在夏千闌迫人的目光下只得顫巍巍抵了上去,誰知在剛碰到的剎那卻被往前用力一推! 成年男性的整個體重都被狠狠壓在雜物上,一百三十來斤的重量勝過任何一個重物,再加上雜物的阻擋輕輕松松就抵住了門外的強烈撞擊。外面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有更多重力在施加阻攔,勃然大怒,聲音都變得愈發尖銳刺耳: “南椰??!夏千闌?。?!” “夏、千、闌?。?!” 錐子般尖利的噪音幾乎要穿透耳膜,帶著歇里斯底瘋狂的味道,已經與慕喬喬之前那甜美的嗓音大相徑庭。繼而就是某種銳利物體在門上劃拉的聲響,帶著山窮水盡的絕望。這樣的噪音爆發起來只是短短幾秒,卻給人一種冗長到耳朵快要失聰的錯覺。 漸漸地,外面的“人”可能是耗盡了力氣,也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限制,在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法打開這一扇門后悻悻離去了。夏千闌仔細諦聽了會,確定腳步聲已經徹底離開時才把癱軟了的趙昱給拎了起來,他渾身是汗,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儼然快要嚇傻了。 夏千闌有些嫌棄地嗤了聲,心里開始不止一次后悔怎么帶了個這種人過副本。 “行了,睡吧?!?/br> 總共來了兩撥,她估計接下來應該不會還有那么多東西再前赴后繼,自己跟南椰輪換守夜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事已至此,夏千闌當然想起來南椰應該就是她在便利店里送了關東煮的那個小孩,只不過外面的小女孩看起來臟兮兮的,瘦弱單薄的身軀令人油然生出憐愛之心,并不像在副本中一樣強勢。夏千闌瞥了眼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站在那邊怡然自得的南椰,在她獲得的情報里,這個小姑娘對仇家狠是狠了點,但倒也沒有過恩將仇報的例子,既然主動要跟過來,肯定不至于耍詐耍賴。 夏千闌問了句:“那你守上半夜,我下半夜?” 南椰卻搖搖頭說自己現在有些困想先睡會,主動攬過了更為艱巨的任務。夏千闌也不跟她虛假客套,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窗邊。 ** 翌日是被一陣不小的動靜給吵醒的。 彼時天光已經破曉,如水淺紅漸漸吞噬了令人驚惶不安的黑暗,但卻也沒把希望真正帶來。吵醒所有人的是樂玉珊的跑步聲和痛哭尖叫,甚至在整個人沖進大院里面時,女人驚魂未定的臉上也還滿是恐慌,猛地把背包甩到了地上。 聽到動靜匆匆趕到樓下、第一個剛推開門的夏千闌迎面就被她撲進懷里,險些一個趔趄沒能站得穩,還沒來得及把人推開就被樂玉珊緊緊把背扣住。清晨的涼風與女人溫暖的懷抱都讓她有些不大適應,但在感覺到樂玉珊劇烈的顫抖后,夏千闌略作猶豫,倒也還是沒狠下心來把懷里的人狠狠推開。 在夏千闌的印象里,哪怕是在第一個副本的時候都沒見到樂玉珊會如此失態。汗水打濕了女人凌亂的發絲,幾縷藍黑色的發卷貼在臉上,不住顫抖的還有她的肩膀。 “千闌……”樂玉珊明顯是嚇壞了,就連跟她說話都帶了點自然的哭腔,摒棄了先前故意帶上的那句“jiejie”。 夏千闌很少被人這樣哭哭啼啼地撲進懷里,不想安慰也不好推開,一時間正在進退兩難時,視線卻捕捉到那被丟在地上的背包竟是劇烈一顫。 樂玉珊在出門的時候背包里只裝了點水和紙巾,煤油燈和桃木劍都是拎著預備應對突發情況的,可此時包里卻鼓鼓囊囊,甚至還在詭異地緩緩蠕動。一片淡淡的血漬在書包的正面泅開,有點像是手印,但比正常成年人的要小了很多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