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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準點點頭,也跟著起身。 兩人迎著暮色朝山下走去,結果還沒邁出兩步就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正逆光站著,手里捧著束淡藍色的鳶尾花。 繼準微瞇了下眼,呂修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出差哦,一天在路上,給大家請個假哈! 第44章 兇手 太陽徹底沉沒了, 在西邊的天際留下條血色的光帶。 呂修霖的神色在短暫的意外后迅速恢復如常。挺拔的身型避開黑子和繼準,緩步走到蘇皓的墓前,彎腰將那束鳶尾花小心翼翼地放下。 他凝視著墓碑的眼眸中除了化不開的溫柔, 還有股抹不掉的刻入骨髓的執著。就像是深深思戀愛慕著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有那么一瞬間, 繼準竟覺得這眼神看起來十分眼熟。當他意識到如此目光同樣出現在譚璟揚看向自己的眼底時,他的心頓時漏跳了半拍。 突然又想起王達那句話,眼睛是撒不了謊的。 還是讓你給找到了。黑子冷笑了下,看墓園那老張頭說的吧?枉我白送了他兩瓶好酒。 呂修霖沒說話, 只抬手一縷縷溫柔地摩挲著冰冷的石碑。他目光拉長, 像是在凝望,又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怎么樣啊呂總?蘇皓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么?黑子粗礫般的嗓音卷在風里,笑中帶恨,仿佛生了刀子。 呂修霖難以自控地蹙了下眉,撫摸墓碑的手驀地頓住,下一秒又突然狠狠抓緊石碑邊緣, 像是要強行抓住什么。 他在我心里, 永遠都和以前一樣。呂修霖閉眼深吸口氣,待到呼吸平靜, 才又睜開了眼睛。 他目視著蘇皓的照片淡淡道:我知道你有話要跟我說, 但今天我是來看小皓的。 黑子嗤笑了聲,咬牙點頭道:你是該好好看看他, 看看曾經一大活人, 是怎么一步步被你作踐到這兒來的。他把后槽牙咬得咯咯響,眼底的怒火噴之欲出, 要不是你,沒準蘇皓現在已經成家立業了, 是你把他生生霍霍成了同性戀! 話及此處,黑子雙目猩紅地將手向墓碑狠狠一指:而這,就是結局!姓呂的,你現在滿意了?! 繼準的臉唰地白了,他有些僵硬地回頭又看了墓碑上的蘇皓一眼,只覺得有盆冷水嘩地一下把他從頭到腳都澆了個遍,讓他先前剛有些發熱的腦子徹底又清醒了過來。 昨夜里譚璟揚溫柔克制的發問,藥酒混和著白蘭洗衣粉的香氣,尾椎上力度恰好的撫摸,以及清早那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夢境,都在此時此刻迅速交織成為一張黑白色的相片,冰冷地審視著繼準的靈魂。 如果 那么,這就是結局? 呵。 夜幕中忽然傳出呂修霖的一聲低笑。 他扶著墓碑緩緩站起來,轉身睥睨著黑子,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戾氣。 你真覺得他的死就跟你沒關系么?呂修霖唇邊揚起一絲戲謔的弧度,在你們這些人眼里,同性戀就是有病,是變態,會不得善終,你們一口一個為了他好,可字里行間又全都是對他的偏見惡意 話說到后來,呂修霖的嗓音已經嘶啞。 他紅著眼在寂靜無人的墓園里搖頭嘆笑著:我們每個人都在蘇皓的身上插過一把刀,用我們自以為是的正確 放你媽的屁!黑子一把揪過呂修霖的襯衣領子,將他拎了起來,就是因為你!就是你把他害了!你還把他拋下,讓他獨自面對一切!面對 面對什么?說下去。被拎著領子的呂修霖冷冷地盯著黑子,面對你們這些人的惡意么?你心里難道就真不清楚?還是根本不敢面對,最后將所有過錯全部推到我身上,好求個心安? 你! 是我承認他胸口上的那刀是我插的,可你又敢承認么?嗯?!你們、還有他們!你們他媽的又敢承認么?!!! 呂修霖猛地揮起一拳狠狠砸在了黑子的臉上。 黑子悶哼一聲,捂著臉蹲下身去,鼻血頃刻間順著手指縫隙流了出來。 呂修霖徹底瘋了,像頭受傷的困獸一般在陵園里放肆地咆哮。 你、我,我們都是殺人兇手!一刀刀將蘇皓生剝活剮,還他媽說這是愛我們都該死!該死! 突然,他撕裂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后整個人都像脫線木偶似的一下垮了下去。 哦對了,游戲廳的手續你還是要抓緊時間辦下的。呂修霖的神情從癲狂瞬間跨越成為不正常的平靜,楚舒蘭的爸媽最近總逼著她和一個機關單位的子弟相親,她在等你。 姓呂的你他媽就是個瘋子!黑子粗喘著,恨不得分分鐘沖上來把呂修霖大卸八塊。 呂修霖又回頭看了眼墓碑上的蘇皓,溫柔地放低嗓音:小皓,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他拍了拍西裝上的塵土,頭也不回地沖黑子揮了下手:等你消息。 你他娘的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