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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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的反應,盡在宋顯維意料之中。 那幫掌柜家大業大,想必不差那幾千兩銀子。 但作為寧王,多少要表示己方并無貪念。 沉吟半晌,宋顯維淡聲道:“只要不隨便宣揚,這事……就算了吧!他們不就是想讓本王的王妃替他們宣傳么?本王成全他們便是!” 狄昆不解:“您真會讓顧小娘子這么做?” “你懂什么!”宋顯維懶得解釋,“此事若處理不好,定要落人口實,說我寧王府的人貪財、借機納財……亭亭本非京中閨秀,如不實傳聞傳到圣上和宗親耳中,往后只怕備受冷眼!” 念及這一連串的事全因狄昆而起,宋顯維氣惱之下,抬腿踹了他一腳。 狄昆奔走多地,一回來就得挨打,只得苦兮兮咬牙受了,乖乖退出船艙。 宋顯維躺臥在床,盯著帳內搖曳的燈影,靜下心分析眼下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局面。 道上閑雜人等的風言風語傳入京城后,會否破壞顧逸亭的形象? 宋昱與顧家人保持尚算密切的交往,是否懷藏別的目的? 入京在即,海外殺手一案,能否順利破解? 他沉思片晌,腦子卻像灌滿了漿糊,無力思考,只想盡情釋放雜念,好好睡一覺。 沉沉睡去的前一刻,他忽而察覺一事。 ——近日的睡眠……似乎好過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寧寧:誰?誰傷害我媳婦?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亭亭:都是寧王那個混蛋! 寧寧:???。?????! 【明天換地圖,要進京啰~至于進京之后會發生什么,你們懂的哈!】 第57章 晨光從內艙上方的小窗口透入,宋顯維竭力撐開沉重的眼皮。 在外奔走的日子里,他鮮少有一覺睡到天亮的時刻。 可最近,連續三四天皆如是。 不對勁! 睡前的警覺瞬即重返心頭。 他悄然下床,細察房中諸物,包裹、箱籠、柜子……不覺有翻動的痕跡。 至少,昨晚無人潛入。 但不代表之前沒有。 調動內息,內力如常,他暗暗舒了口氣。 想來這藥,只是讓人睡得更踏實安穩,以免輕易發覺夜里的動靜。 細嗅空氣中的氣味,不覺異樣,他心下狐惑:難道是飯菜酒水的原因? 可最近的飲食,除了由廚娘和顧逸亭共同協作之外,常有在岸上解決。 他每回都十分謹慎,何時著了道兒? 這世上,能無聲無息下藥,且能瞞得過他的人,不多。 五族中善于使毒的火族、木族,近年與中原聯姻和建交,對他下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目下這狀況,不難推斷——被他剿滅了一大隊的海外殺手,已卷土重來。 至于為何沒直接下毒手殺人,原因興許有二。 一是怕殺了人,打草驚蛇,從此失去密匣的線索;二是……壓根兒不具備殺掉他和部下的能力。 甚至不存在殺人動機。 宋顯維扯過一件灰白長衫,徑直套在雪色中衣外,環視房中四周的布置,長眸中的狐疑逐漸化作冷冷哂笑。 ***** 抵達“家鄉”宿州,尹心沒下船。 當初打手勢告知蘇莞綾家在宿州,是因為她認定,以自己的能力,在十日內必然能完成任務。 依照寧王看似疏闊隨性、實則粗中有細的個性,那匣子不會交付給下屬帶入京城。 尤其他在嶺南已折損了一員愛將。 如若他隨身攜帶,必定藏在前三艘船的某處。 然而,尹心白日借更換被褥為由,翻遍大多數房間,夜里盤查行李船艙,始終沒尋出裝有信物的密匣。 因此,她唯有順應顧逸亭和蘇莞綾的意愿,留在顧家隊伍中充當仆人,伺機而行。 這日早晨,天色清朗,五艘船分成兩前三后,沿著寬闊河道向西進發。 尹心一邊收拾桌椅,一邊留神每個人的行止。 二叔公一如往常,在甲板空曠處慢吞吞打拳。 他的拳腳功夫總是不成章法,東一拳西一腳,時不時還會停下來撓頭,苦思冥想。 當初她混入時,二叔公將她錯認為穗州顧家的某位侄孫女,動不動就訓斥她,說她的父母盡是欺善怕惡之輩,放火燒了顧逸亭家的花園云云。 其后全家反復向他解釋,總算說服了他,尹心不是他以為的那位晚輩。 寧王又不是傻子,豈會將重要物件托付給糊涂老人? 二叔公身后不遠處,閑坐一側的七叔顧仲連正吧唧吧唧啃著雞爪。 他文不成武不就,近年來專職為在京城擔任吏部尚書的長兄打點家族的小生意,此行任務是陪同老人家。 但道上有榮王世子和寧王的手下包攬一切,顧仲連完全用不著cao心,只關注吃喝玩樂。 草包長輩,顯然也非寧王托付的對象。 成天拿著搟面杖無所事事的長嫂陸望春,和一天到晚蹦噠的小少年顧逸峰,都是藏不住話的直性子,恐怕獲寧王信賴。 至于蘇莞綾和顧逸亭的私物,尹心早就翻了個底朝天。 按照寧王對顧逸亭千方百計的保護,以及對蘇莞綾的諸多避嫌,這兩人的嫌疑也可排除。 尹心孤身一人,搜尋多日,方知除去化名“阿金”、“阿木”的兩名指揮使,船夫和雜工早被寧王換成受密衛令調動的暗樁;而照應她的人,只能混于常州掌柜派來的船夫當中,基本幫不上忙。 日復一日,尹心的耐性已到了極限。 她極其討厭裝模作樣的寧王,可她的任務,不包括取他的性命。 以前功力未散盡時,她尚且不是他對手,更何況現在? 她暗自發誓,遲早要給他點苦頭嘗嘗。 最讓尹心郁悶的是,把她視為自己人的顧逸亭,越發喜歡在下廚時找她“聊天”。 因她“不會說話”,也沒法泄露對方掩藏的心事。 尹心起初倍感無奈,只能安安靜靜聽著。 聽多了,她驚覺顧逸亭并無想象中的單純與簡單,更不像一名十六歲待字閨中的少女。 見識和心智,超出實際年齡。 對于皇家的畏懼,對于寧王的憎恨,令人費解。 顧逸亭私下對尹心說,得趁寧王在外執行公務、未能回京,她要趕緊與“阿維”成親,而后遠避京城。 天知道尹心要多努力,才能忍住竊笑與鄙夷! ——妹子!你最畏懼、最希望避而不見的寧王,正是終日黏在你身邊、而你也一心一意要嫁的小青年“阿維”??! 尹心與她相處日久,從殺之而后快的憎恨厭惡,慢慢變成譏諷嘲笑的不屑,轉化為看熱鬧的饒有趣味。 這位顧家小娘子,自始至終與任務無關,既容易上當受騙,又具備視死如歸的勇敢,還做得一手好菜。 被她一天兩頓的滋補燉湯養著,尹心覺得……就這樣殺了,未免可惜。 留著玩,挺好。 此時此刻,尹心停下手上雜活,窺望船側并立的一雙儷影。 寧王一身素凈棉袍,長身玉立,手指岸上山林間的一座白塔,興致勃勃地向顧逸亭講述相關的歷史,并借機偷偷挽住了她的手。 顧逸亭先是羞惱甩開他,大概誤以為沒人見著,又悄悄以小指勾了勾他的手指。 彼此眉目間的繾綣和寵溺,純粹而干凈。 不知為何,一貫反感男女情愛的尹心,唇畔嘲弄的冷笑,無意間軟化了三分。 誠然,入目的溫馨與美滿,是她過往二十年中從未領略過的。 自記事起,服食藥物,日夜刻苦鉆研刀法、暗器、毒性,只為殺戮、下毒、潛伏…… 她活在地獄里,過著非人的生活。 仿佛時至今日,她一無所有,才學會感受人間煙火氣。 一定是太久沒吃藥,狠了多年的心,才會無緣無故被暖意所滲透。 或是……顧逸亭所做的膳食,有毒。 害她差一點想以啞女的身份,了此殘生。 一定有毒。 比起“暢心”,還要可怕的毒。 ***** 過了應天,水路一日比一日擁堵。 不光有載滿各地進奉物資的船只、入京的商旅客船,還有奉召面圣的各地貴女及隨行人員的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