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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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她沖口道:“我、我是來問問你豆腐好不好吃,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如做了虧心事,轉身就走。 “你問都沒問!”宋顯維氣哼哼的。 “那、那你覺得,好吃嗎?”她硬著頭皮發問。 宋顯維喉結一滾:“不如你?!?/br> “你……”顧逸亭霎時間臉紅如山柿,生生被他微帶溫度的目光逼得落荒而逃。 數丈外,錢俞和柯竺背靠院墻,努力抿住似笑非笑的嘴唇,見顧逸亭主仆匆匆行出,立馬擺出一本正經聊天狀。 顧逸亭忽地記起,昨日疑問遲遲未有機會道出,再回去問那家伙顯然太刻意,便對二人道:“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二位?!?/br> 錢俞和柯竺收斂裝模作樣之態,莊容正色:“敢問小娘子有何賜教?” 話到嘴邊,她略微遲疑:“我就是好奇,阿維他……是寧王的下屬嗎?” 作者有話要說:寧寧:作者快給老秦配個cp!省得他成天欺負男主(們)! 秦小澍:╮( ̄▽ ̄”)╭你自己笨,怪我咯? · 特別鳴謝各位萌萌的小可愛: 木昜、阿紋家的頭頭鴨、多巴胺和胺多酚、頭頭家的阿紋鴨各投了1個地雷, 小褲衩扔了1個手榴彈、1個火箭炮 么么~ 第33章 對于顧逸亭所問,錢俞和柯竺第一反應是——否認。 寧王本人,怎可能是寧王的下屬? 于是,二人神色怪誕地同時搖頭:“不,不是?!?/br> 顧逸亭見他倆無絲毫商量斟酌已得出答案,且態度十分肯定,只道異樣眼神緣于問題的出其不意,遂安下心,點了點頭。 錢俞和柯竺目目相覷,如墜云霧。 顧逸亭步出院落,忽覺外頭雞鳴犬吠聲也悅耳了三分,不由自主面露如釋重負的笑容。 正巧秦澍以草繩提了一條活蹦亂跳的肥鱖魚歸來,戲謔道:“見了那家伙,心里美滋滋?” “胡說!” 顧逸矢口否認,自覺無禮,便與他閑聊了兩句。 秦澍顯擺親手抓的魚,免不了扯到菜式上。 告別顧逸亭后,他見錢柯二人僵在原地,笑問:“你倆咋了?” “秦大哥,”錢俞躊躇道,“方才顧小娘子謹慎問了句,‘阿維是寧王的下屬嗎’,我倆順口否定了,感覺有些怪?!?/br> 秦澍記起,顧逸亭出門時那舒坦笑容,如放下心頭大石般,有種天清氣朗的舒暢。 難道此答案于她而言,很是舒心? 他眸子掠過狐惑,沒再多言。 拎著魚到后院小廚房,路過宋顯維的屋子時,他禁不住多望了一眼,嘴唇微張,終究又重新抿緊。 ***** 屋中,舊窗紙柔化了午后陽光,落在宋顯維緊蹙的眉頭上,淡去凝重感。 他正為顧逸亭來去匆匆而憋了一肚子氣,無處可發作,氣呼呼地和衣而臥。 昨日歷經生死,二人緊密相依,扶持下山,執手相看之際,何等甜蜜繾綣! 至少他心里是甜的。 全賴她婉約眉眼中的關懷,他才能抗衡睡意,陪她走了一路。 直到此刻,他仍記得,晶瑩眼淚從她杏眸溢出,滑過滴在臉上的暖和痛。 想開口說,他不會死,請她不必哀傷。 可惜,因拼盡全力打倒流氓,他無力說話。 昏昏沉沉入睡,醒來滿心歡喜去尋她,為秦澍“不檢點”而動的肝火,隨她的巧手美味一同消化了。 原以為,她親自來探視,沒了錢柯二人旁觀,他便可一訴衷腸。 誰知,她居然特意來問菜肴好不好吃? 就這樣?沒了? 她連他是否痊愈都未曾過問! 靜聽她在院中和錢俞他們打招呼,小聲說了句什么,又和秦澍在外討論“鯽魚粥能安神、鱖魚粥可益脾、豬肚粥調理腸胃”……宋顯維氣不打一處來。 她算什么意思? 來看他一眼,卻和其他男人聊得熱火朝天? 待錢俞柯竺重新入內,宋顯維怒而瞪他們一眼,悶聲攆走。 可憐兩名下屬如二丈金剛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自己做錯何事。 宋顯維身上兩種毒性混雜,沒多久又眼皮沉甸甸地入了眠。 夢中,他仿佛回到京城,回到母親柳太嬪曾為宮女的鏡湖行宮。 那處依山傍水,是他幼時最愛的所在。 前兩年的那場漫長夢境內,一行人在行宮游玩。 他接到未婚妻顧逸亭的邀約,并褪下大胡子的粗獷偽裝,洗凈臉上粉末,忐忑赴會。 他擔心,她不喜他本來面目。 夢終歸過于隨心所欲。 顧逸亭慵懶靠在溫泉池邊的軟絨榻上,一眼認出他,笑而直呼他“殿下”。 媚眼含春,酡顏如花。 軟嗓輕柔,怯怯如草叢吟唱的蟲鳴,綿綿似落在花瓣上的月色。 宋顯維當即拋卻往日的嚴肅,悄悄挽了她的手,柔聲傾訴堆疊數載的情思。 漸漸地,她軟軟癱在他懷中,還吻了他。 突如其來。 宋顯維起初誤認為,自己能把持得住。 可懷中人,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又是他心心念念盼了許久的可人兒。 她主動至斯,他不予以回應,還是個男人嗎? 酒香繚繞的溫泉池邊,她青絲繚繞在雪白纖瘦肩上。 芙蓉秀臉泛著粉色,精致眉眼的風情,足以讓他為之癲狂。 低頭輕啄她馨甜的唇,舌尖相纏,難分難舍。 奪取她的呼吸與心魂后,他從戰戰兢兢探尋美好軀體,到按捺不住,攻城略地,馳騁縱橫。 漫漫長夜,他極力掩蓋無經驗的笨拙,專心致志揣摩,憑借她反應,進進退退。 粗喘交錯她的吟哦、輕喘、嗚咽……乃至極樂與痛苦混合的哭聲,將冬夜暖融為春宵。 一心認定,從此以后,他便可坐擁嬌妻,與之恩愛纏綿,白頭偕老。 然而,天色未亮,她趁他熟睡時逃走,此后托病沒再參加任何行宮宴會,終日閉門不出。 宋顯維多番詢問無果,于返回京城途中接到她要悔婚的消息。 嫌棄他經驗不足、伺候得不好? 還是畏懼他動作粗暴、沒有憐香惜玉? 他……他將來有大把機會改進??! 在策馬追尋她的道上,夢嘎然停止。 宋顯維醒在戰后的祁城。 那場戰爭,為他贏得名聲,也奠定他后來征戰討伐的基礎。 但他失去了很多。 如他夢中那段愛恨糾纏的情緣,如他的少年意氣,還有自幼相伴、一同習武的弟兄路岷。 回歸現實,他幾乎沒再去過鏡湖行宮。 哪怕明知夢是假的。 但他的心是真的,愛慕是真的,痛苦也真真切切。 ***** 這一刻,宋顯維受藥力驅使,夢回鏡湖行宮,夢內并無顧逸亭,而是陳年瑣事。 如母親得了先帝畫她的遺作,終日微笑垂淚。 如他笑嘻嘻拉霍家兄弟泡溫泉,對月把酒談心。 其時朝局表面安穩,內里暗流涌動,而他一無所知,只懂吃喝玩樂,鉆研武學。 “來人!備上玉漿酒、生rou和炭火,挪到梅林邊的酒泉池!”他興致勃勃吼了一句,“霍家兩位哥哥說好要來,你們不許偷懶!” “……什么?”溫雅男嗓滿是疑問。 咦?宋顯維一怔,驀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