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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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潮初退,她呆望簡陋農家臥房,于淚目中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那……不是我,不是我的本意?!?/br> 她被藥物控制。 她相信那是她即將成親的未婚夫婿。 可今生,她該如何自處? 每每與阿維稍加親近,她便在夜里重臨噩夢起源,醒后陷落在無盡的自責與怨恨中。 難道她不能與男子有任何接觸了? 要拿那處處護她的傻小子怎么辦? 夜靜無眠。 唯有貓咪的呼嚕聲。 她不曉得心意該安放至何處。 念及那人說想吃豆腐,她低低嘆息,披衣起身,輕手輕腳步出房間。 ***** 次日上午,顧逸亭固守廚房,細細切著火腿絲、鰒魚片、蘑菇、香蕈、筍絲、雞rou等材料,忽而身后傳來一低沉嗓音:“好刀工!” 她辨認出是昨日所遇秦姓青年,轉頭淺笑:“謬贊了!請問,阿維好些了沒?” “昨夜亥時醒過,喝粥時與我聊了一會兒,又睡了,到現在還沒起……”青年探頭探腦,“好豐盛……松仁、瓜子仁?是要做八寶豆腐?不對不對,為何又有河蝦、筍和紫菜?這還有一罐陳年蝦油!” 顧逸亭聽他說的在行,笑著解釋:“阿維昨兒昏迷前說要吃豆腐,卻沒明說吃哪一味,我便多做幾道任他挑?!?/br> “嘖嘖嘖,不得了!”青年摸了摸下巴,“這小子不光艷福不淺,口福也不淺!” “不是您想的那樣!”顧逸亭臉頰如燒,“我答應過他,自當要完成?!?/br> “唉呀!反正他福氣好,到哪兒都有人寵著!羨煞旁人!” 顧逸亭臉色驀然一冷。 阿維他……到哪兒都有人寵著? 所以她只不過是他萍水相逢、隨手招惹的其中一人? 仔細一想,自相識至今,將近兩月,阿維從未親口表達對她的情誼! 他也沒提及,渴望與她廝守終身! 他對她一再撩撥,是覺得她好玩? 可他拼死相護時流露的深情厚意與依依不舍,都像是真的。 至少,她認為那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空氣有短暫凝固。 她切雞絲的刀緩了緩。 青年似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自說自話。 “在京城有jiejie姐夫慣著,出門在外有我師叔跟著,而今又有媳婦哄著……” 聽到前兩句時,顧逸亭懸于半空的心有了落實之處。 可最后的“媳婦”二字入耳,讓她的心如加糖的糯米粉團猝然掉進guntang的油鍋,迅速膨脹。 “我……我才不是他媳婦!”她俏臉紅得不像話。 青年眸光噙笑端量她:“不是他媳婦,你抱他那么緊!” “你!你別亂嚷嚷!” 顧逸亭驚羞難耐,若非初識不久,她恨不得抓起一磚豆腐向他臉上砸去。 青年捋起袖子,笑吟吟地道:“這現做的豆腐真香!你可有留豆花?讓我嘗一碗?!?/br> 他嘴上這般問,手卻已自覺端起碗,吸著鼻子找到豆花,自行倒騰了蝦皮、榨菜、生抽等咸味佐料,異常熟練。 待顧逸亭分別為豬骨高湯、鹵水湯和海魚蝦頭蝦籽熬制的高湯加入相應配料,三種不同的香味混雜在一處,不顧旁人感受地霸道彌散,毫不留情地攻擊兩座院落中所有人的味蕾。 青年還在吧唧吧唧地吃豆花,感嘆道:“我自問吃遍大江南北,亦頗擅廚藝,還是被你饞到了!” 顧逸亭笑而不語。 青年又道:“無妨,我往后能常去你們府上蹭吃蹭喝?!?/br> 顧逸亭疑心他那句“你們”指的是“成婚后的她和阿維”,可對方既未點破,她便裝作沒聽懂,“你和他認識好久了?” 青年笑道:“好些年了,我初見他時,他跟你弟弟小峰峰現在差不多大吧?” “……”顧逸亭震驚的是,這人才來了一晚上,居然能混到給顧逸峰起昵稱的熟悉程度? “對了,沾親帶故,你該隨他喊我‘哥’?!?/br> 他放下碗勺,理了理衣袍,正襟危坐,似在等待她叫喚。 顧逸亭暗覺這人自來熟,屬于逢人都能扯上話的類型。 她不確定哪句真,哪句玩笑,干脆閉口不言。 他哼笑誘哄:“欸!叫我一聲‘哥哥’,好不好呀?” 下一刻,門口人影閃晃。 顧逸亭扭頭望去,只見逆著春日暖陽,阿維那冷峻容顏像被鍋底蹭過似的,黑得快要冒煙了。 ***** 昨日在竹林,宋顯維受毒性影響,隨時能進入昏睡狀。 當顧逸亭跑回來掐他時,他模模糊糊醒了,卻明白以此狀態,未必能斗得過三個壯漢。 他一直在匯聚力量,直至那些人以石子擊打他。 事后,他見到久別的秦澍。 秦澍身世坎坷,是宋顯維叔父的私生子,又師從傅青時的兄長。 因而,秦澍在血緣上是宋顯維的堂兄,在師門中是他的師兄,也曾以侍衛指揮使的身份保護過他,關系尤為密切。 此人受生父謀逆案件牽連,渡海東行隱居,已有三年多未在中原露面。 宋顯維遇險之際與故人重逢,心里的震驚和安穩,消磨了最后的清醒。 然而此際,他循香跑來,卻見秦澍不光吃掉顧逸亭所做的豆花,還調戲她,讓她喊“哥哥”? 豈有此理! 這人是眼瞎還是沒義氣? 沒看到顧逸亭緊緊抱住他不放嗎? 沒看到他牢牢牽住顧逸亭的手嗎? 沒看到他們郎才女貌珠聯璧合情有獨鐘天作之合天造地設天生一對? 宋顯維殺氣騰騰地盯著秦澍,內心詛咒他最好立即被豆花噎死。 “阿維,你感覺如何?”顧逸亭被他陰沉的面容嚇到,“我……我在給你做鰒魚豆腐、八寶豆腐、芙蓉豆腐、釀豆腐、蝦膏豆腐……你看還想吃哪種?” 宋顯維直視她關切的眼眸,再看滿廚房擺放各式各樣的菜rou料,面色登時緩和。 他上前數步,故作親熱撥開她耳旁的發絲,以前所未有的親昵語氣笑道:“只要你做的,我都愛吃!” 顧逸亭渾身一哆嗦。 一旁的秦澍目瞪口呆,差點沒把剛吃的豆花吐出來。 ***** 半個時辰后,陸望春、蘇莞綾、顧逸峰等人圍攏在長案,無不嘖嘖稱奇。 “今兒怎么那么多豆腐?咱們帶來的豆子有得剩么?” “是??!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二豆腐宴?” “管它什么名堂!好吃就成!姐,我不客氣了!” “人還沒齊呢!”顧逸亭啐道,“快去請二叔公和七叔?!?/br> 同行的老老少少齊聚一堂,邊吃邊夸贊顧逸亭的手藝,能以海陸空的各式鮮味,將不同種類的豆腐菜式發揮得淋漓盡致。 二叔公對芙蓉豆腐尤為鐘愛;顧仲連頭一次沒喝酒,專注品嘗菜肴;陸望春和蘇莞綾都沒忍住,多吃了一碗米飯;顧逸峰吃第一顆油炸豆腐球時,未留意內層有骨頭湯,一口下去,濺了一臉,遂憤然連吃十個…… 他們大快朵頤,殊不知顧逸亭早已各留一份,讓隔壁院落的宋顯維、秦澍等人享用。 午后,顧逸亭借巡視之機,到隔壁院落探望“病人”。 下人大多在午睡或忙碌,她徑直走向阿維所在的屋子,依稀聽見一句“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她心中咯噔一響,誰? 宋顯維正盤膝坐在榻上,聽錢俞稟報連夜帶人清理瀑布戰場、并教訓那三個流氓的細節,忽聽有人靠近,從腳步聲辨別出來者是顧逸亭,他連使眼色。 錢俞會意,當即住口。 “你們在說……那女殺手?”顧逸亭行至門邊,小聲問道。 宋顯維不愿瞞她:“不錯,但她就算能活,必定元氣大傷,功力只剩三成,不足為患?!?/br> 顧逸亭想起那人模仿他聲音足可以假亂真,驚悚之色現于眉眼。 宋顯維柔聲安撫:“別怕,有我?!?/br> 海外殺手的主力已滅,又有武藝出眾、功力深厚的秦澍在,他已無須繞道去尋傅青時,可隨顧家一同北上。 錢俞柯竺互望一眼,識趣退下。 顧逸亭仍佇立于門口,娉娉裊裊,青裙如春山渺渺煙嵐,恬靜怡人。 雪肌瑩潤,垂眸處,忸怩中點染一抹嬌態。 宋顯維心頭發緊,唇干舌燥,嗓音喑?。骸拔译y受,你過來陪陪我……好不?” 顧逸亭撞進他那雙幽深眼眸,隱隱然的火焰,燒灼她的心。 無端憶及昨夜的夢,焦躁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