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百味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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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過是道聽途說、肆意揣度、且輕易放棄她的心胸狹窄者! 他待她,究竟有幾分真心? 怒氣席卷思緒,她再也聽不下去,寒著臉,轉身步往林子深處,妄圖借此拋卻煩惱。 ***** 聽聞竹林外輕微腳步聲,宋顯維燒著的一團火,稍稍冷卻。 于竹縫間辨認,那漸遠的窈窕身影正是顧逸亭,他意識到一件事——她聽見他方才所言! 而且,她生氣了! 他是該哄該勸?還是找她要個說法? 不論作何選擇,他只有一條路,追! 倉促丟下一句“我去瞅瞅”,他撇開蘇莞綾和丫鬟,飛身掠向山林,一眨眼工夫,已消失在層層花木間。 蘇莞綾怔然片刻,抿起唏噓淡笑,慢悠悠折返而回。 因她心事重重,渾然未覺附近的竹叢后,有道黑影如鬼如魅,滑至陽光透不進的暗角,朝一婀娜身姿躬身。 “寧王孤身一人,追著那女子,往西北方向去了?!?/br> 那人驀然回眸,俏目美得驚心動魄。 良久,朱唇輕啟,淡淡應聲。 “很好?!?/br> 第29章 宋顯維快步追出竹林,意外發覺,顧逸亭并未遠離。 她披一身天光云影,靜坐于溪邊頑石上。 粼粼波光為她勾出銀色剪影,彰顯她側顏的溫雅明麗,遠勝滿山融融春光。 宋顯維駐足其后側方,按捺焦灼之情,忍住沒去擾亂眼前美景。 自他拿下匪首,被默許回歸顧家隊伍,陸望春表面待他客氣,實則像防賊般防他。 顧逸亭也莫名其妙不搭理他,叫他倍感頹然。 拋下公務,放下尊嚴,事事相護,到頭來吃力不討好。 有時,他真懷疑自己腦子出了問題,才會犯賤地任人踐踏。 適才,他驚覺宋昱與隨行者在籌備與顧家人一同進京,遂憤而入林,欲向顧逸亭問個清楚。 巧遇蘇莞綾,聽其寬慰,說世子紆尊降貴,顧逸亭答應作伴同行,想必已動了芳心,而他再攪和,有何意義? 蘇小娘子還說,“阿維,難道不該祝福她?因她獲得了更好的生活而高興?” 宋顯維一直試圖以尋常人姿態接近顧逸亭,也想觀察她和夢中是否不同。 眼看逗得她面紅耳赤,也博取她的一丁點兒關愛和回應,他努力強硬起來的心,悄然復軟。 滿心期待,路上相處月余,就能確確切切擁她入懷。 而今宋昱又橫插一腳,豈不是逼他硬搶? 夢里,她痛快答允他求親,是因為他寧王的身份? 而現實中,結識的是跑江湖的“阿維”,而非圣眷無限的親王,她便存心躲避,轉投榮王世子的懷抱? 宋昱能予她的,他也能給! 而且更多,多很多倍! 于是,他激憤中撂下一句,“她想要皇家的榮華富貴,我成全她便是!” 何曾料想,恰恰被她聽了去? 興許,此言落入她耳中,會演變成另一層含義吧? ***** 呆望溪邊搖擺不定的垂柳,顧逸亭的心也隨之搖擺不定。 四叔四嬸和楊家人的骯臟事、宋昱追尋而至誘發的局面、阿維的誤解和怨言……如潮水般淹沒了她對重生后的美好想象。 事實上,她確實有意疏遠那動不動調戲她的家伙。 并非源于厭惡,而是與他親近后,屢屢重回夢中感受跌宕起伏,教她醒后羞且恥。 畏懼感如長蛇纏住了她。 曾有一段時間,她因不愿與男子產生肢體接觸,打消了成婚生子的想法。 如今,一顆心或多或少有了重新跳動的跡象,她逐漸不再懼怕與阿維觸碰,甚至暗生期盼。 偏偏噩夢一而再再而三侵蝕。 未考慮好何去何從,她不得不與他保持距離。 此番認清,他對她的情誼不過爾爾,她怒火中燒,亦有濃重失望與遺憾。 心會痛。 原來,她真的在乎。 不多時,饑餓感奪回了神思。 遲遲未見紫陌返回,顧逸亭起身理了理衣裙,正打算往回走。 一轉頭,迎上了那道直落身上的目光。 宋顯維立在她身后兩丈之外,縱然淺灰袍子洗得發白,卻獨具朗朗如修竹之勢。 長眉揚起不羈且凜冽的意味,眸光凝在她面容的剎那,驟然亮起星輝萬點。 “你!你嚇死我了!”顧逸亭捂住狂跳不息的胸腔,捂不住眼里的怨懟和歡喜。 “聽到我的氣話,生氣了?” 顧逸亭捕捉到他潛藏的僥幸,故作不屑:“你有那么大能耐,讓我動怒?” 可那微紅眼眶,抹了煙霞似的蜜頰,出賣了她的在意、難過和氣惱。 宋顯維凝視她半晌,突然笑了。 “笑什么?”顧逸亭輕咬粉唇,挑眉瞪他。 “你知道嗎?你兇我的樣子……特別好看?!彼ξ~步。 “……!” 顧逸亭被他笑得心下忐忑,“你、你別以為夸兩句,我就會放過你!” “你方才說,沒生我的氣,談何‘放過’?”他行至她跟前,俯首輕笑,“況且,我也不希望……你就此‘放過’我?!?/br> 他的眼光仿佛有些燙人,迫使她低頭回避。 不料,換來他變本加厲的調笑,“你臉紅的樣子,又好看了些?!?/br> 聽著像是揶揄之詞,偏生他語氣不失懇切。 她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宋顯維見狀,依稀記起了什么,收斂戲謔之色,歉然道:“抱歉,我習慣口沒遮攔、隨心所欲,讓你不適了?!?/br> 顧逸亭猛然覺察一事。 相識近兩個月,她對他的身世、來歷、所為之事,了解甚少。 僅憑日常相處、閑來撩撥和數次相救……她已心懷接納之意? 未免過分草率。 一陣輕風拂過,輾轉送來幾瓣落桃,沾上了她的發梢。 宋顯維意欲抬手為她拈起,卻聽她軟嗓似不經意發問,“你曾說,家中從政為官?為何你會跑江湖?” “額……算是從政吧!”他萬萬沒想到她忽有此問,“我也不完全在跑江湖,偶爾為jiejie和兄長辦事?!?/br> “你對二叔公提及,上有兩位兄長、一位jiejie,是真的?” 宋顯維本想笑說“你著急問我家里的情況,是不是在考慮嫁給我”,又生怕玩笑開得過份,再度惹她不快,只得老實點頭。 顧逸亭尋根究底:“你排第四?” 宋顯維笑道:“與你家不一樣,我家排輩是男女分開的,jiejie另外算,我在兄弟中排行第六?!?/br> 顧逸亭被他繞糊涂了:“那其他人呢?” “大哥在多年前意外身亡,五哥幼年夭折,二哥……流落他鄉,生死未卜,因此兄長當中僅剩三哥和四哥了。至于jiejie,和三哥是孿生兄妹,但我們所有人全聽她的?!?/br> 說起jiejie熙明帝,宋顯維面露微笑。 顧逸亭沒來由想起自己的長兄、二哥和弟弟。 長兄顧逸舟習武,與陸望春成婚后沒多久便上了戰場,死于西南方異族的動亂中。 二哥顧逸書從文,至今在京讀書,等著參加明年的科舉考試。 顧逸峰特別黏她,生性貪玩,文不成武不就,最讓她頭疼。 但兄弟最大的共同點,是對她千依百順,巴不得時刻捧著寵著,把最好的都給她。 二哥不斷在宋昱面前吹噓她,以及弟弟動不動為阿維的接近而大動肝火,本質上是為保護她。 宋顯維窺望她勾笑的唇,情不自禁跟著她翹起嘴角。 “被呵護著長大的人,難免有點任性。我會盡力去改,往后請你多擔待?!?/br> “欸?此話……何意?” 顧逸亭發懵。 他改正自身缺點,讓她“往后多擔待”,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