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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到譚東錦面前的是一串鑰匙,那是一枚樣式極為古樸的黃銅鑰匙,大頭窄尾,是多年前的款式了。譚東錦沒有接,他只是不屑地瞥了眼那鑰匙,那不是我媽。 不能這么說,你媽聽了會傷心。 譚青,那女的早死了,你這么想她,你怎么不下去和她一家團圓?和你們那早夭的兒子一起團圓? 譚青的表情卻是沒有任何浮動,他把鑰匙放在譚東錦的面前。站起來,就在他轉身離開的前一刻,他回頭對著譚東錦說了那么一句話,東錦,你是她的兒子。 說完這一句沒什么情緒的話,譚青轉身離開,腳步沉穩緩慢。 譚青走遠之后,譚東錦猛地把鑰匙甩開,他撐著那桌子,忍不住煩躁地低吼了一聲。他轉身就打算走,下一刻卻被一人攔住了,是老許。 少爺。老許無奈道:我知道我一把骨頭攔不住你,但是外面,好幾十號人呢。 譚東錦猛地踢了一腳桌子,那一瞬間他簡直渾身都在氣的發抖。當著老許的面,把大廳所有的東西都砸完后,譚東錦轉身朝著譚青的房間走過去。 他站在門前,伸手狠狠拍了幾下門,咬牙切齒道:譚青,你別動他,譚青! 門忽然就打開了,譚東錦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然后他第一次,有生以來第一次,向面前的男人低頭,那一瞬間他捏著房門幾乎掐出了印子,他一字一句道:譚青,我去,你別動他。他玩不過譚青,因為袁故是他這一生唯一不能冒險的軟肋。 譚青點點頭,似乎想伸手拍一下譚東錦,卻在譚東錦陰冷的目光下頓在了半空,許久,他訕訕收回手。去吧。 譚東錦轉身就走。 譚青還站在門口,看譚東錦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不知過了許久,老許慢慢走到譚青身邊,他開口道:老爺 怎么了?譚青看向老許,吞吞吐吐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說啊。 老爺,家里家里實在沒余錢修大廳了。他有些尷尬看向剛被譚東錦砸完的大廳。還有,這個月大家的工資也該發了。 譚青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看著老許,你看不出來我現在很難過嗎? 老爺 我現在很難過,我回房間躺會兒,這樣,有什么事兒你自己先處理。譚青拍了拍老許的肩,走進房間朝老許略帶期許的點點頭,然后利落地關上了門。 老許:老爺,這個月真的打秋風嗎? 許久,老許走出門,對著譚東錦驅車離開的背影深深地看了會兒。 袁故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翻著譚氏的資料。百分之二十的譚氏股份,其實算是一筆巨款。袁因直接就全部劃到了袁故的名下,袁故如今拿著這堆資料,硬著頭皮看下去。 其實從一開始,袁故就在思考一種可能性。譚東錦對方凈,是不是故意放水了?等到拿到這份資料,袁故雖然還是不能確定譚東錦是不是真的放水,但是至少確定了一件事。 錢,的確是實實在在地入了方凈的手,譚東錦沒有后手和任何退路。整個譚氏,如今的確是完全在方凈的手上了。 看了大半天,袁故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有些不知道該拿這些東西怎么辦。錢多燒手原來真的這種感覺,袁故有點莫名的發慌。還回去?憑什么啊?不還回去,好像這建議也不怎么樣。 袁故糾結了,總感覺是發了一筆不義之財。 就在溫喬糾結的時候,忽然門被敲響了,袁故差點把那堆資料抖出去,他忙手慌腳亂收拾好放在桌上,然后站起來去開門。 門口站著端著杯咖啡的袁因,他朝里面看了眼,我可以進去嗎? 袁故抿唇思考了一會兒,你來干什么?實在是袁因這人太過陰險,太過防不勝防,尤其是現在這副看上去很端莊正直的模樣。 我今天看著你回家的神態不怎么對,來看看你是不是病了。袁因淡定地回了這么一句,說完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袁故的額頭,真病了? 沒。袁故側臉避開,我今天是我今天陰了把譚東錦。 咦,你遇上譚東錦了?我還以為譚氏破產清算,他已經跳了秦淮河。袁因忽然皺眉道:你怎么陰他的?他現在跳了秦淮河沒? 袁故扶額,不是,哥算了算了,你進來吧。袁故拉開門讓袁因進來。 袁因兩只手指頂著咖啡走進來,他把咖啡放在桌案上,掃了眼那桌子上的資料,你看完沒? 還沒。袁故揉了揉眉心,伸手就想去夠那杯咖啡。 你早點看完,有些重要的你記一下。袁因叮囑著袁故,瞥了眼正在端咖啡的袁故。然后他就看見袁故猛地皺眉。袁因站起身拍了拍袁故的肩,媽剛煮的老中藥,寧神養胃,專治各種心緒不寧失眠盜汗。 袁故端著那只咖啡杯,許久,他艱難地咽了下去,扭頭看向袁因,你怎么辦到它聞起來一股咖啡味的? 總是有辦法的。袁因提醒道:喝完,我把空杯子帶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