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60節
飽學周公之禮就等著今兒呢吧。 侯府管得嚴,可把他小侯爺給熬壞了。 再回桌前,去瞧自己寫的那篇策論,越看越是丑陋不堪,錯的一兩個字都覺著惡心,隨手揉成一團一扔。 “噗”的一聲,將那燈吹了,衣裳都不換,就草草上了床。 狗屁的衛瓚。 睡覺。 躺著躺著,又睜開眼睛。 ……怎的做那種事,沒個聲音? 這跟學里教的,書里寫的,都不大一樣。 是離得太遠了?還是衛瓚真的沒碰? 沈鳶這念頭一起,又趕緊翻了個身,自己跟自己嗆火,道是碰沒碰的,跟他有什么關系。 左不過也就是把那些好聽話再給別人說一遍,做那么個孔雀開屏的樣,拿著捧他的手段本事,再去捧著別人就是了。 閨閣里養大的姑娘不比他沈折春好哄多了么? 手段拿出十之一二來,只怕姑娘就讓他給哄得心花怒放了。 這下卻是越想越亂了,越想越難熬了。 沈鳶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到底是沒忍住,趿著鞋下了床。 悄悄走到門口,貼著門板聽了好一陣子,什么也沒聽著。 腦子里卻越發猜著,興許已調著情,親上了嘴了,舌頭都伸進去了。 心里頭一陣子接著一陣子惱火翻涌,干脆將自己房門踹開了。 這門一踹。 便聽得“當”一聲。 跟衛瓚撞了個臉對臉。 月色如水,樹影橫斜。 那小侯爺筆直立在他門前不遠處。 見他踹門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 喊了一聲“折春?!?/br> 沈鳶:…… 他想把門再關上。 第47章 沈鳶迎面撞上衛瓚的剎那。 隨著隱晦的喜悅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羞惱,仿佛自己像是被耍了似的。 這人在門口立了多久了,是不是早就猜到他忍不住,好像那些無措的舉止、笨拙的心思,都被這混賬看得清清楚楚,在腹中暗暗恥笑。 他匆忙忙就要關上門,誰知讓衛瓚一只手就給撐住了。 他冷聲說:“你這是做什么?” 衛瓚撐著門笑說:“你怎的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br> “才多久的功夫,我就這么不招你待見了?!?/br> 沈鳶冷笑說:“你是不是誤會了,原本你也不招人待見?!?/br> 衛瓚便忍著笑說:“好好好?!?/br> 摸出一個淺碧色的小圓盒來,放到他手心兒,說:“我見你讓蚊蟲給叮了一口,給你送藥來的……你真打算讓我站在院子跟你說話么?” 沈鳶不說話了。 心道剛把姑娘接進門,又來獻殷勤,好一個衛二,風流不死他。 沒準兒就是故意來看他笑話來的。 可瞧了瞧對面一片黝黑的院兒,就這么把人放回去了,又心里不舒坦。 兩相權衡,才不情不愿說:“進來罷?!?/br> 房間里燈已吹熄了,黑黝黝一片,沈鳶不耐煩,只點了一根燭,拈起一塊藥膏,憑著記憶胡亂在頸側涂了涂。 衛瓚說:“沒涂到?!?/br> 他“哦”了一聲。 衛瓚輕輕伸出手來,幫他勻了一下。 燭火下,衛瓚挨得很近。 沈鳶便能瞧見,這人有著濃密的睫毛,繼承自侯夫人的一雙漂亮眼睛,黑白分明,眼尾上挑,不瞧人時顯得冷漠傲慢,可專注瞧人時,便幾分多情含笑。 ——叫人心煩意亂。 “啪”一聲。 沈鳶便將衛瓚的手拍開了。 心里嘀咕,他到底是放這人進屋來做什么的,叫衛瓚看他笑話的么? 那股子悶火,還是在心尖兒嗶嗶啵啵地燒。 衛瓚笑了一聲,輕輕攥了他衣袖,說:“沈折春,你跟我回去吧?!?/br> “先頭我不該騙你,醉了酒也是我孟浪了?!?/br> “你若要跟我鬧脾氣,便跟我家里鬧去,你在這兒我不放心?!?/br> 沈鳶卻是抿了抿嘴唇,說:“與那些沒關系,你若要回,便自己先回去吧?!?/br> 衛瓚說:“你要的銀子,我留人在這兒看著,少一個子兒你拿我是問?!?/br> ——知雪那個沒良心的丫頭片子。 連這事兒都跟衛瓚說了。 沈鳶越發憋著一股子氣,嘀咕說:“用不著,我自要了錢,愛在這兒住著,就在這兒住著?!?/br> 小侯爺便挑起眉來,審視似的瞧他:“沈折春,我不信你瞧不出來,這一窩子人,狼看rou似的看你?!?/br> 沈鳶卻偏偏要仰著下巴,跟衛瓚嗆著說:“不過一群跳梁小丑,小侯爺未免把我瞧得也太無害了?!?/br> “知雪只告訴你他們輕侮我。怎么沒告訴你,我也曾報復回去呢?!?/br> “你今兒沒見著放蛇咬我的那個吧?” “他如今已癱了,讓他自己的蛇給咬的?!?/br> 那人養了二三十條毒蛇,偏偏有長輩撐腰縱著,每每見他,都陰惻惻笑。 心知他被蛇咬了之后怕蛇,卻故意拿蛇聲來嚇唬他。 日子久了,他聽見“嘶嘶”聲都要從夢中醒來。 他被嚇得狠了,心也就毒了,設計將那人關在房間里,將蛇都放了出來 那日他將門反鎖著,聽著里頭人當當拍著門。 渾身上下都有些涼了。 沈鳶故意冷著臉看衛瓚,意味深長說:“衛瓚,毒蛇是不認主人的?!?/br> “憑你怎么養,到反咬一口的時候,都要反咬你一口?!?/br> “該恨你,總是要恨你?!?/br> 衛瓚卻是笑一聲:“沈鳶,就你這樣,還蛇呢?!?/br> “你就是撐死了,也就是只會咬人的兔子?!?/br> 沈鳶一口氣噎在喉嚨里,惡狠狠剜了他一眼。 衛瓚才緩了口吻,說:“是,眼下你好好的,他們誰也不能把你怎么著。但就你這吹口氣就倒的德行,沈鳶,但凡你哪天病倒了,他們都能把你給剝皮活吞了?!?/br> 其實沈鳶自己心里也清楚,沈家不是久居之地。 只是話趕話頂著了,想到那進了衛瓚屋的姑娘,又想到自己這上躥下跳、沒出息的模樣,只冷冷說:“那也用不著你管?!?/br> “我病了自己找知雪治,倒了自己爬,就是死了,也有照霜替我報仇,用不著小侯爺替我cao心?!?/br> “這屋我讓與小侯爺了,我自找地方睡去?!?/br> 說著便站起身來,甩袖就要走。 卻讓衛瓚抓住了手腕。 衛瓚也是讓他激出幾分真火了,只淡淡挑著眉,語調中幾分危險迫人:“沈鳶,我到底哪兒沖撞你了?還是哪兒教你不舒服了?讓你非要跟我較這個勁?” “你今兒不說明白了,就別想出這個屋?!?/br> 沈鳶本就讓悶火燒得心煩,不愿開口。 誰知他越是掙,衛瓚越是不放手。 沈鳶力氣哪里掙得過他,跟他糾纏得惱了,終是忍不住脫口而出:“我不甘心行了嗎?” “不甘心像別人一樣圍著你轉,這也有錯了是么?” 衛瓚怔了一下,道:“誰圍著我轉了?” 沈鳶話一說,就跟停不下來似的,說得陰陽怪氣,咄咄逼人:“你應當問問,誰不圍著你轉了?!?/br> “是了,你衛瓚生來就是運氣好,要什么有什么,誰見了你都喜歡?!?/br> “京中閨秀小姐都想嫁你,沈老爺上桿子想給你送妾室,姑娘都送到你屋里了,你還問誰圍著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