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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自殺嗎? 姜遲心里浮起一個十分荒唐的想法。 不可能的,莊云翊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心理問題,又坐擁著如此巨大的財富,不可能輕易地去死。 那么是誰殺了他? 難不成真的是鬼嗎? 一種莫名的森寒猛地從尾椎一直竄到腦中,姜遲驟然僵直了身體。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干涸掉的褐色血液無聲地譏諷著一切。 路風? 姜遲聽見自己飄忽的嗓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 男人剛剛好像是走進浴室查看線索了吧? 有可能沒有聽見呢? 他腳下發軟地朝浴室走去,干干凈凈的,甚至還有一點淡淡柑橘香的豪華浴室,里面卻空無一人。 姜遲咽了一口唾沫。 他太過慌亂,甚至沒有注意到浴室正對著大門的鏡子里,竟然沒有映出他自己的身影。 剛剛還在這里的人呢? 被關緊的房間大門發出吱呀的一聲,像是有人走進來了。 姜遲站在浴室的門口,側過頭就是房間的正門。 那門開了一隙,卻沒有任何人從外面走進來。 從門縫往外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濃霧。 外面是什么? 他真的還在原來那艘船上嗎? 鬼使神差地,姜遲往那門后的黑暗中走去。 他像是被魘住了,迫切地想看門后到底藏著什么東西。 是人? 還是什么不可名狀,甚至不可言說的東西。 手指將將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腦海中驟然響起系統的聲音:別碰! 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精神數值一直在往下掉,一旦開門你可能會瘋的。系統向來冷淡的聲音里難得帶上了一絲焦急。 姜遲猛地驚醒過來,在指尖堪堪蹭到冰涼金屬的那一刻像是被燙到了似的驟然抽回了手。 砰! 一只染著鮮血的手卻出其不意從那窄小的門縫中擠出來狠狠地拍在了雪白墻壁上。 姜遲被嚇了一跳,所幸自己沒有尖叫的習慣只是下意識捂住了嘴,看著那只皮rou腐爛白骨突出的怪手摸索著墻沿似乎想從門外擠進來。 誰也不知道這只腐爛的鬼手后面連接著一具有多惡心的身體。 姜遲慌不擇路,在那只怪手拖著變成白骨的胳膊想硬生生擠進來的時候力氣爆發狠狠地關上了門。 咔噠 門關上了。 門外響起尖銳的不似人類的痛苦吼叫。 原來門縫恰好卡住了那只鬼手白森森的關節,直接把整只已經搖搖欲墜的手剁了下來。 斷手掉在地上甚至還蹦跶了幾下,手指頭猙獰地曲起,最后又只能不甘心地松開。 房間里響起男人低低的如同天鵝絨似的笑聲。 姜遲哆哆嗦嗦地回過頭。 依然是什么也沒有。 是,是誰? 姜遲回頭之后那聲音就消失了,窗簾后面,衣柜里面,浴室的死角,無論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絲可疑的影子。 就在姜遲徹底放棄,茫然地想著自己應該怎么逃出去的時候,身后卻驟然覆上一個熟悉的冰冷擁抱,看不見的男人用他的下頜抵在少年溫軟的頸窩,語氣里帶著慣常的只有面對他才會有的笑意: 好勇敢啊,小遲。 第90章 黑色狂歡(十三) 在那柔軟而冰涼的唇rou抵住側頸的時候, 姜遲不可避免地渾身戰栗起來。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喜歡不打招呼地從身后擁上來,以一種既是保護也是禁錮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著自己懷中人的歸屬。 冰塊似的散發著寒氣的肌膚同少年溫軟而充滿生命力的皮膚不留一絲空隙地緊緊相貼, 像是寒冬臘月中逆著風雪前行的旅人以近乎瘋狂的態度渴求著最后的溫熱庇護。 一只手臂順著少年單薄的肩頸慢慢地往下滑, 沿著細痩的如柳枝似的胳膊,再到少年瓷白的泛紅的指節。 身后看不見的男人一寸一寸細細摩挲著姜遲指節上那枚暗自閃光的鉆戒。 定制這枚鉆戒的男人擁有數不清的財富,再昂貴的珠寶對他來說和玻璃珠子也沒有什么區別, 他送給姜遲那么多價值連城的寶貝, 唯獨這枚戒指,在熠熠生光的群星中顯得黯淡了不少。 那并不是一枚世界上最頂級的鉆石, 沒有那些出身高貴的身份證明, 也不是出自某個世界最出名的鉆石礦,它看起來平凡而黯淡,被鑲在粗糙的底座里,親自鑲訂這枚戒指的工匠看起來手藝并不出色, 銀色戒圈上到處都留著不慎留下的細小刀痕。 戒指的主人很小心地雕琢它,可是一個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男人, 唯獨面對這種手工制品好像天生三魂失了七魄,手忙腳亂地用小錘錘了那么久,最后的成品還是不盡如人意。 姜遲記得這枚戒指是他穿越過來的那夜男人拿出來的。 早就想給你了。男人唇齒間還帶著一點淡淡的古龍水的香氣, 臉上帶著一點同樣淡淡的真心實意的笑意, 拿過木倉也點過流水似的財富沾染過無數鮮血的冰白手掌就這么珍重的拖著少年的指尖,一點點慢慢地把那枚鉆戒推進指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