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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事情的原委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圍觀的百姓頓時如炸了的油鍋,震驚不已嘰嘰喳喳個不停。 又有人問道:“是何人雇你們殺人?” 陳大寶轉頭看向知縣:“是安家兄弟的族人,安家大房?!?/br> 他話音一落,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安家大房?不是知縣大人的堂妹嗎?” 知縣大人面如死灰,長嘆一口氣,站起來道:“既是我族親,本官需得回避?!?/br> 季羽冷笑一聲,好一個“回避”! 知縣大人退了堂,換了通判縣丞主薄幾位大人同審。 季羽緊張不已,就怕這幾位也被安家大房收買,徇私枉法。 只見通判大人一拍驚堂木,沉聲道:“陳婆子,你兒既然未死,你為何來告安家兄弟射殺你兒?這豈不是誣告?” 陳大寶的母親跪趴著喊冤道:“大人明鑒??!我并不知我兒去做了甚,只是某一日,有人來找我們,說我兒是安家兄弟所殺。只要我們咬死安家兄弟,便給我們五十兩銀子的安葬費……” 通判又看向其余的苦主。 這些人通通改口:“大人明鑒,我們什么都不知情??!是有人跟我們說,我們的兒子/父親/兄弟是被安家兄弟所殺……” 通判又看向張田等五位證人。 見知縣都走了,這幾人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磕頭哀求道:“大人,不關我們的事??!是有人逼我們這怎么說的啊……” 通判又看向仵作。 仵作也跪了下來,說了同樣的話:“大人,小的都是被逼的啊,那箭傷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見這些苦主證人統統改口,季羽頓時松了一口氣。 有了這些證詞,堂堂公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通判他們即使想徇私枉法也不能夠了吧? 幾位大人一頓商議,最后通判大人驚堂木一拍:“如今案情明了,安家兄弟安承嗣安承儒射殺賞金獵人罪名不成立,當堂無罪釋放!至于安家大房雇兇殺人一案,擇日再審!” 驚堂木落下,衙役上前解開安家兄弟身上的手鐐腳鏈。 季羽眼淚控制不住地噴涌而出,顧不得滿堂的人,朝安四撲了過去:“四哥……” 安四一把抱著他,哽咽道:“羽哥兒……” 才一日不見,安四卻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一般。他煎熬恐懼不已,就怕他的羽哥兒會出事。 現在好了,他的余彥征里羽哥兒平平安安回來了。 童景元也激動不已,挪到安五身邊,作勢要抱他。 可安五不肯讓他抱。 兩個漢子抱什么? 但他也知他們兄弟這回落難景元哥出力必定不少,便躬身一拜:“多謝景元哥?!?/br> 莊姑娘盯著蔣校尉,想過去說說話,可見她父親在,又連忙縮回人群中。 可莊先生人雖老了,眼睛卻還好得很,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個留書出走女扮男裝的姑娘,氣得連忙抓著她,抖著胡子道:“回去!” 待心情平靜了些,安四松了松胳膊,撫摸著季羽憔悴的臉,哽咽道:“羽哥兒,讓你受苦了?!?/br> 從青城到淮山來來回回,羽哥兒一個小哥兒,也不知是如何將蔣校尉他們找來的。 季羽正要笑一笑說他一點都沒受苦,突然見四哥血糊糊的手指,頓時心一驚,一把握著:“四哥,這是怎么啦?他們對你們用刑了?” 安四連忙抽回手指,笑了笑:“無妨,一點小傷而已?!?/br> 季羽不信,還要撩他的衣服看他身上有沒有傷,安四一把抓著他的手,笑著搖了搖頭:“羽哥兒,回家再看?!?/br> 季羽心痛如絞,心中怒火沖天。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些人會下黑手的。 見季羽心疼得俊臉皺成一團,蔣校尉插話道:“練武之人,一點小傷,不礙事?!?/br> 安四連忙轉向他,拱手道:“多謝蔣兄!” 蔣校尉也拱手回禮:“無須客氣,要謝也是謝你的夫郎……” 一路披荊斬棘英猛無比的季羽此時反而羞澀起來:“若不是蔣校尉深明大義雷厲風行,事情哪這般順利?” 他又目光尋找著莊姑娘,若是沒有莊姑娘的幫忙,事情更不可能如此順利。 可找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頓時急了,莊姑娘去哪兒了? “四哥……”他正要說莊姑娘不見了,一旁的童景元連忙道:“嫂夫郎,莫慌,先生帶著莊姑娘回去了?!?/br> 季羽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見他們還擠在公堂,童景元打著哈哈道:“莫要站在這里說話,回家再說?!?/br> 安五也反應過來,連忙招呼淮山軍各軍士、桃花村眾人:“走,去我家,給各位接風洗塵!” 安四季羽相視一笑。 回家! 他們才出衙門,童景元的人竟然放起了爆竹。 不止在衙門口放,回平安巷安家的這一路,皆是爆竹聲不斷,引得無數路人圍觀。 此情此景讓季羽很是心驚。搞這么大的陣仗,景元兄這是要作甚? 幕后主使可是知縣,即使四哥小五此刻無事,可以后呢? 知縣會不會再生歹計?安家大房會不會垂死掙扎?這些都是后患??! 這般大張旗鼓地放爆竹,不好吧? 可童景元豪氣地道:“就是要讓青城所有的百姓皆知道,子硯小五可是清清白白的打虎英雄,那等魑魅魍魎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