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
“這也是節目原本的計劃,主要是讓晏陽作為帶跳教練,他有專業的跳傘證和豐富的經驗?!?/br> “霍先生事先也知道?” “他知道?!眲⑺疽埠懿唤?,霍修斯明明擔心寧拂,還是不允許他改策劃。 覺寒垂眼,無聲質問。 “你會保護好他嗎?!?/br> 527的電子音出現在空中,冰冷回答:“用不著你cao心?!?/br> 毫不知情的寧拂攀住覺寒的胳膊,迷糊問:“怎么啦?跳傘很可怕嗎?” 覺寒握住他的手,笑了一下,“沒什么,一項游戲而已,不用怕?!?/br> 他彎下腰和寧拂平視,黑漆沉郁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個小小的寧拂。覺寒一字一頓,語氣鄭重,尾音卻繾綣。 “我知道這個世界對你來說還有很多未知的領域,但是沒關系,無論遇見什么都不要害怕,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br> 劉司背過身去,沒眼看。 寧拂身上還留有少年人的青澀,現在又多出一絲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惑人欲態,每說一句話都在撒嬌撒癡,臉蛋明媚得跟春天的桃子一樣。 覺寒更別說了,他今天笑了好幾次。 想起霍修斯的冷臉,劉司不由打了個戰栗。他趁寧拂不注意的時候,一臉嚴肅地拉過覺寒對他說: “我知道你不缺錢,也知道你在圈子里混到了一個不錯的地位。但寧拂不一樣,你以后不能再動他?!?/br> 劉司半警告半勸誡,面上情不自禁帶了些可惜。以他過來人的眼光,寧拂和覺寒確實挺相配的。 自己是站在監視器后的導演,統籌整檔節目,忠實記錄下一切的鏡頭總不會騙人。他不止一次留意到,寧拂在哪里,覺寒的目光幾乎就停留在哪里。 因為T臺和廣告事業的緣故,覺寒習慣了維持冷表情的面具,眼神也是漠然虛無。但這些在碰到寧拂之后,通通都被打碎了,他的目光變得克制內斂,雖然并不明顯,但瞞不過劉司。 “這么跟你說吧,寧拂已經有主了?!眲⑺旧詈竦穆暰€壓得很低,語重心長,“那位霍先生對寧拂不是玩玩而已。節目組誰不知道,他把我們這班子人重新搭起來,不過就是哄哄寧拂開心?!?/br> 他在圈內混了半輩子,這么大手筆的還是第一次見。 覺寒抬眸,簡單解釋,“他們不是那種關系?!?/br> “你說說你,何必這么犟呢!”劉司恨鐵不成鋼。 寧拂一個,十八年來無人問津,偏偏上節目因為相貌紅了一把,緊接著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有錢有勢的哥哥,誰信吶。 再說了,他和霍修斯看上去壓根也不像是有血緣關系的人。娛樂圈心照不宣的事,他見多了,但在霍修斯面前,也只能苦哈哈地配合著裝瞎。 知道他誤會了,覺寒也懶得再和劉司說。 “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你單打獨斗能闖蕩出今天這番成就確實厲害。但是覺寒你得明白,當你站在臺階上被萬眾艷羨仰望,抬頭的時候會發現,臺階之上還有臺階,你也需要仰望其他人?!?/br>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要認清自己。真想和霍先生抗衡,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br> 認清自己。 覺寒扯了扯唇,他認識得夠清楚了。從卑劣的基因,到骨子里的冷漠,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一清二楚。 只不過他要抗衡的,從來都不是霍修斯。 捻捻指尖,昨晚寧拂的唇瓣曾經在那里停留吻過,閉眼就能憶起當時柔軟濕熱的觸感。 嘗過一回甜頭,已經不舍得再放手了。 零星的雨珠稀疏落了幾滴,厚厚的云層延展開,湛藍的天空很快放晴。 寧拂蹲在晏陽面前看他養花,他今天穿了一件松石綠的針織衫,抱膝團在那里,和背后的蔥綠融為一體。 透明的玻璃瓶盛滿水,新鮮的花苞灑上去,半個小時過后,花瓣陸陸續續施展開,嬌色盛放。 寧拂崇拜地看向晏陽,“秦哥哥好厲害,還會養花?!?/br> 晏陽被夸地臉紅,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野外生活慣了,經常會觀察一些動植物,時間久了,多少也能懂點?!彼麤]有別的本事,也只會這些。 一束光破開云層,照到姹紫嫣紅的花朵上。 寧拂喜歡花,現在卻碰都不敢碰,他伸出手指比劃一下,忽然開口道:“花花開得好努力?!?/br> 晏陽神情一頓,“是啊?!?/br> 寧拂小心地撩了一下瓶子里的水波,輕輕潑到花瓣上,很自然地說:“就和人一樣,每個人都活得好用力,才會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這樣美麗?!?/br> “秦哥哥?!?/br> “嗯?” “你也要好好活,活得像它一樣美麗?!睂幏髡f得認真。他和覺寒的劇本已經順利演完了,希望節目里的其他人也都能順遂。 晏陽心一軟,揚唇笑開。他拿起玻璃瓶中盛開得最艷麗的一朵太陽花,將花瓣上的水珠抖落掉,俯身別在他的耳朵上。 他們第一次視頻通話的時候,寧拂就是這樣,在碎發邊綁了一朵杜鵑。杜鵑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也將他的心撞得七上八下。 “它開得很努力,但是花開堪折直須折?!?/br> 水水meimei,可愛。 雖然說了一通大道理,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他眼巴巴的糾結情態,明明透出渴盼,伸手想拿卻猶猶豫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