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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的大腦一時有些宕機,他抓著那件風衣,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公交車上,故意裝成劫匪來嚇唬他,后來又對他動手動腳的人,竟然是沈芒? 可那個時候他們完全不認識,除了在酒店那一晚,他跟青年沒有任何交集,為什么他要在公交上跟蹤自己呢? 余弦只覺得腦子里仿佛有一團混沌的迷霧,他想起這些天來跟沈芒經歷的種種。 在地下倉庫里,那人仿佛神兵天降一樣出現在他面前,把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在游泳池里,看到他落水,那人奮不顧身的跟著跳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帶上岸…… 他認識的青年,就算偶爾會用些手段自保,可骨子里應該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那種事,怎么可能會是他做出來的? “余老師,你很喜歡這件衣服?” 身后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嗓音,在這安靜的夜里,像鬼魅一般。 余弦手一抖,那件風衣掉在了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看不出來,原來余老師對我的衣柜這么感興趣。我那兒還有頂黑色的棒球帽,挺配這件衣服的,要不一起送給余老師?” 沈芒走到專門放帽子的飾品柜前,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看到那個帽子的形狀時,余弦眼前一黑。 不止風衣對上了,現在連帽子都對上了,他可以百分百確定,沈芒就是公交車上猥、褻他的那個變態。 “余老師,你這是什么表情?我有這么嚇人嗎?” 沈芒勾了勾嘴角,緩緩向他走過去。余弦只覺得他的笑容讓他心里發毛,他不自覺后退兩步,背部貼在了冰冷的玻璃衣柜上。 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面對沈芒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暗面的事實。 余弦用力握緊手掌,指甲硬生生嵌進掌心,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兩次在公交車上,他感覺得到,沈芒的話語里更多的是試探,威脅,想找到他暴露的弱點,而不是真的對他的身體有多大的興趣。 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試探自己呢? “余老師,你是怎么發現的?是不是孔明予跟你說了什么?” 沈芒是何等聰明的人。最近江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情侶被殺案,他也有所耳聞,知道警方調查的時候,說不定會調出那天在公交車上的監控,于是就多留了個心眼。 他知道這幾天孔明予一定會找機會聯系余弦,便讓保鏢盯著他。 孔明予去過警局,再去見的余弦?,F在余弦一來他家,就先翻他的衣柜,顯然是發現了什么。 余弦不想把孔明予扯進這件事情,他咬了咬下唇,避開沈芒的目光。 “他沒有跟我說什么,是我自己想起來的。那天在公車上的人,真的是你?” 沈芒看著透明鏡框后那雙帶著畏懼和忐忑的眼睛,心底某種惡劣的破壞欲一下就被勾了出來。 “是我?!?/br> 從沈芒嘴里聽到這兩個字,那種沖擊力完全是不一樣的。余弦咬了咬有些發白的唇,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為什么?” 是他做錯了什么嗎? “余老師,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你。上次跳傘的時候,我從飛機上跳下去之前對你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吧?” 余弦的手指按在身后的衣柜上,他濃密的眼睫顫了顫,輕點了一下頭。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確切的說,我是沈芒,但不是過去的那個沈芒,因為我重生了?!?/br> 他竟然是重生的? 仿佛有一道驚雷在余弦的腦中炸響,以前心里的那些疑惑慢慢的找到了緣由。 難怪,這個沈芒的性格跟原書里他有印象的那個主角受完全不一樣,難怪這個世界的劇情跟原書完全脫軌…… “余老師,其實你也不是原本的余弦,對吧?” 青年漂亮深邃的眼睛看著他,那道銳利的視線仿佛能夠穿透他的身體,看到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事已至此,余弦也沒有必要隱瞞他,點了點頭。 “我其實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原本是一個得了絕癥的病人,某一天忽然就穿進了這具同名同姓的軀體?!?/br> 把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說出來后,余弦反而吐了口氣,他并不在乎沈芒會用什么樣的目光看他。 反正對方是一個重生的人,而他是一個穿書者,在某些方面,他們也算同病相憐,不是嗎? 說完話,余弦抬起頭看著沈芒,他想從對方臉上看到一點震驚或者詫異的神情,可面容精致的青年神情卻無比平靜。 “你早就看出來了?” 是了,他怎么能忘了,沈芒既然重生過,就應該知道這本書里的余弦應該是什么樣子,他性格大變,對方自然察覺到了異常。 “在公車上,也是為了試探我,想知道我的改變是偽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換了一個靈魂,對嗎?” 余弦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眼睛更是又黑又亮,隱約燃著怒火。 “可再怎么樣,你也不能用那種齷齪的手段。那根本不像你?!?/br> 沈芒著迷的欣賞著他像黑曜石一樣耀眼的雙眸,這雙眼睛因為怒火而微微發紅后,顯得更誘人了。 “用那樣的手段不像我,那余老師覺得……我應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