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在逗你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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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綿長,憑空吊出些繾綣的意味,頗有心機地放低了姿態,將對方那顆好不容易裝得冷淡的一顆心,熱烘烘地捧在手上,結出的一層脆弱薄冰龜裂出條細縫,“咔擦咔擦”碎了滿地。 隔著扇門,沉枝手背貼著臉。 明明捏著下巴,趕人走的也是他。 騙子。 “你這次,又想玩什么花樣?” 語氣浸著點兒雨季的風,呼嘯著刮干了嗓子。 于屹的心,在這句反問中一點點沉下去。 “玩兒?” “你覺得,我是在逗你玩兒?” “如果,是為了那張合同?!背林局谝俚男募鈨?,面無表情地揮動鐮刀,捅得血次呼啦,收割一片心碎聲—— 她也有些煩躁。 “合同是你的功勞,我已經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動協,也跟他們說清楚了。一分便宜都沒占你的?!?/br> “當然,麻煩你以后也不要再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來占我的便宜?!?/br> 擲地震聲。 輕而易舉地將男人好容易憋出來的、硬邦地能砸人的“想你”二字,飄飄然送了回去。 于屹愣在原地,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經她這么一提醒,倒真想起被自己丟到犄角旮旯的那張合同來——似乎是被自己當作搪塞的借口,隨意尋來句噎人的話堵了回去。 “合同的確是我一早就藏在那兒的,你說的那些——功勞、便宜,我從來沒有在乎過?!?/br> “至于動協?!蹦腥艘活D:“兩年了,我只向他們要過兩樣東西?!?/br> “第一件,如果我死了,把我和父母葬在一處?!?/br> 沉枝眼睫顫了顫,腦海里迅速劃過那日、在動協看到的兩張照片。 “第二件,我拜托他們,幫我找一個叫沉枝的姑娘?!?/br> 男人在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向前兩步走得近了些,頭往門上重重一磕。 沉枝原本附耳聽著呢,被撞聲驚得后退了一步。 她以為他要破門進來了,警惕地又抵了回去。 “干什么?” “騙你,并非我本意?!?/br> 那天,他剛接到k越獄的消息。 敵人在暗處,而她暴露在明處。 于屹怕自己護不了她。 身不由己,言不由心。 那些纏在沉枝心頭的疑問,勾結成一股混亂的毛線團子,憑著臆想理出根細短的線頭,卻缺一份呈堂供詞。 “你開門,想問什么,我都告訴你?!?/br> “不?!迸⒐虉痰仃衤暎骸熬瓦@么說?!?/br> 于屹的聲音昏沉,打著圈兒往里面轉:“外面很冷?!?/br> “我手也疼?!?/br> 渾身的刺收伏,耷拉成軟胄。大有一副不糾纏著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門內的人,僵持了有三分鐘的時間。 “吱呀——”一聲,門開了。 沉枝面結寒霜地開口:“進來吧?!?/br> 她手上還捏著卷白,欲蓋彌彰地往身后藏了藏。 男人高大的身影籠著她的影子,重迭纏綿。 呼吸貪婪地交織。 “手上拿的什么?” 是一卷尺寸瞧著不大對勁的繃帶,上頭還落了點灰,不知道在角落里藏了多久。 “cites之前用剩下的?!背林ζ策^頭:“反正它也用不著了,我打算拿去丟了?!?/br> 小象突然被點名,嫉妒惱火地啐了一聲。 于屹愉悅地扯了扯嘴角,一雙眼直要撞進她心里似的。改行做一個合格又稱職的泥瓦匠,敬業地砌下臺階:“丟掉也浪費,不如先給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