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剛剛什么表情嗎？”葉青姜憋不住地悶笑：“一副急著把顧沉璧打成反派，然后準備跳起來給我們申冤的樣子哈哈哈?！?/br>
    “你是不是還很擔心我們被他pua，被賣了還要給他寫劇本哈哈哈，哎呦，樂死我，你也太可愛了點?！?/br>
    陳韞：“……”

    拳頭，忍不住硬了起來。

    宿冬借梳理羽毛扭過頭，眼中也閃過促狹。

    葉青姜擦了擦眼淚：“算了，不逗你了?！?/br>
    “這要從當年漠北騎兵忽然勢大，接連侵占十三城說起?！比~青姜玩著煙：“他們兵力忽然強盛，靠的是不是兵器，而是——魔氣?！?/br>
    陳韞呼吸一滯，蹙眉道：“魔氣是那個時候開始出現的？”

    “對。當時不知道為什么，漠北各部族突然獲得了控制魔氣的方法。他們發現，只要將魔氣注入士兵體內，這種魔兵不僅開腸破肚都不死，而且極其忠誠……忠誠到幾乎沒有自己的思維?！?/br>
    “一開始，他們僅僅只是在自己人身上做實驗，到了后來，他們每攻下一城，就屠盡全城老弱，婦女，制造出滔天怨氣，并利用這些怨氣導入城中青壯男子，或者軍隊俘虜的體內……”

    葉青姜手中的煙已經被碾成灰燼，她低下聲：“而那些跟漠北有著血海深仇的男子們，則被魔氣控制著，被迫揮刀屠殺自己的同胞?！?/br>
    “魔氣現有，兵力現成。漠北部不費一兵一卒，只管燒殺搶掠，每攻下一城，都會多一批供他們差遣的魔兵?！?/br>
    “什么是人間煉獄?！比~青姜笑了笑：“不過是閻王看了都要搖頭罷了?！?/br>
    陳韞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所以戲班里的「漠北士兵」一直害怕「城破了」……是因為當年城里的，是他們的親人，對嗎？”

    “對。當年北固城被征兵最多。原本我們送家中男子出征時，已經明白，他們恐怕再也回不來?！比~青姜語氣平淡：“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是回來了?！?/br>
    “他們就在城門外，頭破血流，開腸破肚，痛苦萬分地被控制著往城里的親人投擲火箭、扔石塊，用鮮血淋漓的頭叩著城門?！?/br>
    “而我們所有人守在城里，背后是象征國祚綿長的城墻，是北平的萬千百姓。心心念念的親人回來了，我們卻沒有一個人敢開門?！?/br>
    葉青姜點了一支新的煙，歪頭淡笑：“你覺得是城內的人可憐一些，還是城外的人可憐一些？”

    陳韞沒有回答，只是道：“千燈鎮……或者說北固城地勢特殊，如果當時已經存在大量魔氣的話……你就是那個時候入魔的？”

    葉青姜「嗯」了聲，奇怪地看著他：“你似乎對魔氣非常了解。沒錯，我后來才明白，北固城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因為風水的原因，非常容易凝聚魔氣。當年祖宗交代我們，不能隨意大哭、大笑，不能高聲宴賓客，不能痛哭別至親，就是因為七情六欲走到極處，容易生出魔障?！?/br>
    “所以當時漠北部一心要攻下北固城，正是想要煉出更強大的魔兵?！比~青姜道：“當時的我們其實已經有些被魔氣影響了。而顧將軍來北固城，不是救人，而是來……屠城的?！?/br>
    陳韞：“……”

    “不奇怪吧？那是顯而易見的決斷?！比~青姜輕描淡寫：“與其讓我們化魔，不如死去。先屠城，然后以咒術封印整座城池，加固北長城邊境，讓北固城成為名副其實的「北方之固」，絕魔兵于邊境，守住北平。殺伐果斷?！?/br>
    “但你并沒有死?！标愴y：“不，應該說你還是入魔了，而且保持著清醒的神志?！?/br>
    “因為北固城出現了一只鳳凰?！比~青姜認真道：“是顧將軍和鳳凰火救了我們?！?/br>
    陳韞：“？？”

    葉青姜皺眉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只知道當時出現了一只鳳凰，顧將軍告訴我們，它的火焰能夠凈化魔氣……就像這只燈籠?！?/br>
    葉青姜用手眷戀地撫摸過燈籠上的喜字，她的掌心瞬間化出黑煙，又在空氣中消散。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有點燈籠的傳統嗎？”葉青姜道：“因為燈同等，也是因為光能照亮人心，凈化一切黑暗。當年那只鳳凰留下一團火，就是這團火焰，讓我們逼退了魔兵，也讓一部分人入魔后依舊保持神志清明?！?/br>
    “所以我想問你?！比~青姜沾滿黑氣的手向陳韞攤開：“為什么你也能夠凈化魔氣？你也是鳳凰？”

    她好奇地看了看宿冬：“傳說百鳥朝鳳，這是你的手下？”

    “不是，我們都不是鳥，算了，這個先不解釋?！标愴y：“我也不知道我體內的火焰是怎么回事。那只……鳳凰現在還有留下什么記錄嗎？”

    葉青姜搖頭，嘆氣：“我也不清楚啊，要是知道，我就時不時找上門去燙一燙了，老實說魔氣積太多還挺難受的?！?/br>
    陳韞：“……”

    什么叫燙一燙，你當鳳凰是拔火罐嗎？

    “不過，當年顧將軍去過西山一趟?！?/br>
    陳韞心道，又是西山？

    既然當年的事情已經了解，陳韞也就不打算再久留。

    葉青姜往沙發上一靠，叼著煙懶洋洋道：“準備走了？要去告訴你那個上司嗎？”

    陳韞瞥了她一眼：“當年的事跟考題沒關系，現在場景重現的原因還不明，又沒分加，我說來做什么？但你最好找個圓得起來的說辭先糊弄一下，不然他們早晚也會問到你頭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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