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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他的愛人。 好,請你在上邊簽字,他現在出血過多需要立刻進行輸血。 燕南琛握筆的手顫抖著,落筆寫下最后一個珩字時他覺得無比的諷刺,他心如刀割,簽下這份不屬于他的病危通知書。 連病危通知書都不屬于他。 還有什么是屬于他的。 他腦袋一片空白,眼眶通紅注視著面前這盞紅色的燈,好刺眼,心臟好痛,有種快要無法呼吸的感覺。如果江一真的因為他出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門被推開。 他立刻沖上前,滿臉焦急抓住醫生的手:醫生,他現在怎么樣了? 體征是穩定了,但是他心理情況可能不太穩定,主要是他能夠感覺到omega腺體以及生歹直腔的生長。 他現在正在經歷二次分化,信息度濃度已經升到百分之八十,絕對是omega。但是有明確規定二次分化人群在經歷二次分化的時候是不允許使用麻醉的,所以現在承受的疼痛級數不亞于生孩子。 身體和心理的壓力很有可能會瞬間摧毀他的意志。 那我能做什么? 如果你是他的伴侶,他正深愛著你,那他會無比渴望你安撫他,現在也只有alpha伴侶能夠幫助他度過二次分化最痛苦的時候。不過你需要小心,因為他現在的精神情況不太好,無法接受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實,剛才他已經咬傷了護士,會隨時失控,如果出現他咬人的情況一定要摁鈴,讓我們注射鎮靜劑。 好,我知道了,那現在能進去看看他嗎? 先回病房,他剛注射鎮靜劑,千萬不要打擾他休息,醒了立刻喊醫生,以免他出現過激反應。還有就是,他醒來的話可能再躺著會比較困難,后頸腺體剛分化,這個位置比較敏感,需要多注意。 還有一個情況,就是他很有可能會迎來發情期。 此時病房里,被注射了鎮靜劑的江一昏睡著,臉色蒼白如紙,宛若被抽空了所有氣力,幾乎要與醫院潔白的被褥融為一體。興許是做了不好的夢眉頭緊鎖著,一皺眉就牽扯到臉頰上的擦傷。 嗚 怎么了一一,是不是很疼? 燕南琛一聽到江一不舒服的聲音就像是靈魂發顫那般,他目光緊鎖著江一,可他想要握著江一的手都沒有辦法,因為江一雙手也有輕微擦傷,纏著紗布。 只能夠這么看著,明明近在咫尺,碰也碰不得。 猝然間,他看見江一猛地攥緊身上的被子,像是很痛苦那般蜷縮了起來,不斷發出難以隱忍的悶哼。這一動直接把手背上針給拔了出來,白皙的手背上立刻濺出星點的血。 一一,一一!他伸手摁住江一翻動的身體,避免他碰到身上的傷,然后就看見江一眼角滑落的眼淚。 好疼。 puppy好疼 有人把我丟下車 江一痛楚哽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燕南琛仿佛聽到了腦海里有什么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就看見江一睜開了眼。 當他對上江一通紅含淚的雙眸時,這一瞬,被包裹在眼淚下的委屈讓他極力克制著的理智頃刻間崩塌。 你怎么才來啊。 這一句話更是把燕南琛譴責得無地自容。 對不起。燕南琛坐到床邊,見江一好像躺著很疼,便半抱著把他抱入懷中,低聲哄著:寶貝對不起,我來遲了。 江一感覺到渾身發軟,但是后頸且好疼好疼。 忽然一下,他想到了什么,眼淚開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猛地咬住下唇,伸手要去摸后頸。 這里不能動!燕南琛見他要碰后頸眼疾手快的握住他的手,卻感受到江一的抵抗。 江一立刻掙脫開燕南琛的懷抱,不讓他碰自己,伸手繼續要去抓后頸,仿佛貼在后頸的阻隔貼是他僅剩的尊嚴,只要撕下來他就還是alpha。 一一,聽話,你這里剛分化如果撕下來會很疼。 我不要成為omega。江一試圖掙扎開燕南琛的手,但現在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更別說他已經分化omega,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的絕望壓垮他的理智,他沖著燕南琛哭吼出聲:我不是omega!!! 這一聲哭腔,狠狠顫動了燕南琛的心弦。 他對上江一帶著抗拒痛恨的眼神,明明也沒有說他,卻像是譴責,譴責他這個罪魁禍首。 江一心知自己掙脫不開,他望著近在咫尺的男友,眼淚不斷往下掉,垂下眸,睫毛輕顫:我討厭燕南琛。 我討厭燕南琛 燕南琛腦袋嗡的作響,像是心臟被重重摔到地面上,再被腳肆意碾壓碎裂至血rou模糊,這一聲虛弱哽咽的厭惡,卻有著摧殘的力量。 晃神間,他被江一猛地推開。 江一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 燕南琛眼疾手快的抱住他,斷不能看著江一這么對自己,他憑借著體格的優勢,用雙臂將人緊緊圈在懷里,感受到江一的抗拒和掙扎,只能不厭其煩的哄著:一一乖,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