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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誒,這是那個六神組合吧? 俞冬回頭,發現老板娘原來一直沒走,站在俞冬身后看完了那個視頻,咋吧咋吧嘴,聲音聽起來挺高興:我女兒可喜歡他們了,喜歡到啥境界你知道不? 老板娘故作神秘并沒有吊起俞冬的胃口,他只是象征性問了問:什么境界? 她都跑到六神的隊里當化妝師了,牛逼不?前段時間剛結婚就跳槽去 老板娘說起來手舞足蹈,在她看來女兒去給臺面上風風光光的人化妝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再怎么說,那些風光的人之所以風光是因為有她女兒一份功勞。 可她話沒說完,就被俞冬打斷了。 俞冬唰的一下站起來:你說你女兒是干什么的? 化,化妝師啊。老板娘愣了愣,怎么了? 在H6里嗎? 不然咧?老板娘得意一笑,看來這小伙子是羨慕了,他那神態又驚又喜的。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俞冬拽住老板娘的衣袖,驚訝的神情收斂起來,拜托了。 老板娘熱心腸,磨了她女兒好半天,給弄到了H6這兩天訂的酒店地址。 她說過幾天就走了,所以你有什么事就趁早。千萬別讓人知道是她告訴你的,不然她飯碗就丟了。老板娘千叮嚀萬囑咐,俞冬匆忙道謝,撒腿就跑了。 搭了一輛公交車,公交車上人很少,俞冬心里竄著火苗,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驚喜過后,隨著公交車一停一開,俞冬陷入了一陣有一陣無的迷茫。好像卡了幀的電影。 他找到莫丞一后,又能如何呢。 公司肯定不會再讓他留在莫丞一身邊當助理,而且莫丞一和崔莉莉的關系,如果是真的呢。 躁動的心平靜下來,血液也沒有再。 俞冬低頭看著老板娘寫在紙條上的那一串中文,地址寫得清清楚楚,四天后他們就要走了,下一站她女兒也不清楚,但不是北京,她也不打算再冒險泄露一次行跡。 俞冬把紙條揉成團,塞進羽絨大衣的口袋里,手也不伸出來,干脆放在口袋里取暖。 不一會手心就布滿了汗,為了不沾濕那一團紙,俞冬才把手探出來,暴露在冷空氣里,因為出了汗,所以手心感到格外冰。 候機大樓站,到了。 公交車停下來,門打開,俞冬猶豫一會,在司機準備關門之際,他才飛似的沖下車,奔向候機大樓,咬著牙買了今晚的票。 票打印出來送到俞冬手里的時候,俞冬才發現,今天是2009年最后一天。 這么說,他得在飛機上跨年了。也許也不會,如果飛機晚點的話。 但總之到了北京就應該是十二點以后的事了。 俞冬心中便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惆悵,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瘋了一樣。他要去北京了,為了找一個明明還存在卻好像消失了的人。 對沒把握的事,一向只能靠一種沒來由的執念支撐俞冬走下去。 三年前的俞冬就是靠著內心柔軟之處那一個近乎信仰的東西。 而俞冬知道這種說買票就買票說要見就要見的行為,都只是因為莫丞一。 莫丞一,莫丞一。 俞冬快瘋了,他這些天困在腦海里憋在心房里無法嘶吼宣泄的情緒一股腦地涌上來,堵在他每一個與空氣連通的器官。 喉嚨,呼吸道,甚至是布了血絲的雙眼。他都覺著那里的神經被壓迫了,澀得不得了。 他準備給陳航打電話通知他自己今晚就去北京了,卻在聯系人列表里看到陳航兩個字的時候,猛然醒悟過來。 俞冬讓手機關機,坐在空曠的候機大樓里一把鐵椅子上,坐了好久,才去買了機場大巴的票,回家收拾了一兩天的行李,又去看了一眼母親。 母親和姜雪伊在聊著天,看上去氣色好多了。 他拿了一個蘋果,沒有加入她們的話題,無非就是關于姜雪伊她哥的。 俞冬沒有告訴母親自己要出趟遠門。不告訴她,并非是怕她知道自己又要走而難過傷心,而是俞冬心里暗涌著一個念頭和預感,他或許過幾天就會回來,也就沒有了說的必要。 可能回來之后留在廣東再也不走了,好像這一生沒遇到過莫丞一,莫丞一是電視里那個偶像,俞冬是南方一座二線城市的一個普通人。 可他沒有辦法不去冒一次險。 就算見莫丞一,可能最終還是會回來,幾百塊的機票全當打水漂,但是不去見他,可能就真的再也聯系不上了,那上次在飯堂就是他和莫丞一吃過的最后一頓飯。 俞冬想再努力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悶著聲杵在病床旁邊,看起來比病人更憔悴。 俞冬眼眶紅了一圈,磕磕絆絆地削著蘋果,蘋果皮斷裂了好幾次。 母親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剛想開口,俞冬就把削干凈了的蘋果塞到母親手里,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的空氣渾濁,讓他壓抑的情緒更難以排解。 以前還有陳航可以說說話,現在呢,鬧了這么些事,莫名其妙且來勢洶洶的,俞冬無所適從。 他拖著行李早早的就去了機場,好像離飛機近一點,就可以離莫丞一近一點,就可以把未卜的一趟遠門看清楚一點。 --